190.第188章 荊州八旗的覺醒
轟隆隆！轟隆隆！
炮擊聲還在繼續！
伴隨著一陣接一陣的重炮轟鳴。
一發直徑150毫米的炮彈，裹挾著恐怖的動能，狠狠的命中了荊州城牆。
這一發炮彈，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伴隨著一陣轟隆隆的巨響，荊州城牆終於垮塌了下來。
煙塵散去，高大的荊州城牆上垮塌出了一道缺口。
磚石碎塊崩散的到處都是！
垮塌下來磚石土塊在地面上堆成了一座土丘。
好些個躲在城牆反曲面后避炮的清軍，被垮塌下來的磚石給活埋在了土丘下。
在荊州城牆垮塌下來的瞬間，整個天地都彷彿為之一靜。
隨之響起的，便是明軍將士一陣陣的歡呼。
「萬勝！萬勝！」
「大明萬勝！」
「……」
城外的明軍齊齊振臂高呼。
但城內的清軍卻是另一番凄惶的景象。
額爾蘇呆立在原地，看著遠處垮塌的荊州城牆，張了張嘴，聲音干涉的說道。
「完……完了，城牆被轟塌了，荊州要完了！」
「援兵怎麼還不到啊！」
一旁的向淮也是一臉的震驚和恐懼。
額頭上有細密的冷汗冒出。
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荊州知府楊冒。
楊冒一把抓住額爾蘇，開口大喝道。
「將軍大人，城牆垮了，明賊很快就要攻上來了，趕快派人去填補缺口！」
「再晚就來不及了！」
額爾蘇聞言，也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向淮。
想要向淮指揮他麾下的城防營頂上去堵缺口。
但向淮卻只是張了張嘴，神情獃滯的開口喃喃道。
「城破了，城破了，荊州城破了啊……」
見向淮如此，額爾蘇知道綠營兵靠不住了，只能是轉頭對自己的副將福元說道。
「福元，你去召集城內的八旗兵，讓他們立即頂上去，一定要堵住城牆的缺口。」
「告訴八旗兵們，他們妻兒老小都在身後的荊州城內，他們要是頂不住，等明賊破城之後，他們的妻兒老小都活不成。」
「身為大清國族，他們享受了足夠的榮華富貴！」
「現在他們也該為了大清，為了他們自己的家人，拼一次命了！」
福元聞言，神色鄭重的抱拳而去。
額爾蘇則是轉頭繼續對向淮吩咐道。
「向參將，傳令下去，讓城防營去城牆缺口那裡頂一陣，只要他們能堅持片刻，八旗兵的支援很快便到。」
向淮聞言，也是恢復了鎮定，隨即著手指揮綠營兵向著城牆垮塌而成的缺口而去。
只是很明顯的是，在城牆垮塌之後，士氣本就低落的綠營兵幾乎就要崩潰了。
幾乎每人都是鬆鬆垮垮的，臉上的表情滿是驚懼和害怕。
這樣的綠營兵，早就失去了戰鬥力，指望他們頂上去和明軍的攻城部隊拚命，堵住城牆缺口，那就是在開玩笑了。
……
綠營兵剛剛運動到位，準備迎接明軍的攻城。
但卻久久不見明軍的攻城部隊殺上來。
但還不等清軍上下鬆一口氣，只聽得轟轟一陣低沉的炮聲響起。
轟隆隆！轟隆隆！
低沉的炮擊聲中，一發發開花彈出膛，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向著土丘之後的荊州城防營落去。
炮彈落地之後，滾動了幾圈，來到了一名清軍士卒腳邊。
這名清軍綠營士卒見此，表情怪異，開口說道。
「嘿，明賊這炮打的沒力氣啊，炮彈落地上就不動了，這如何能殺人？」
但是，他的話才剛說到一半。
只見眼前一陣白光閃過，瞬間，他整個人都被火光和硝煙吞沒。
隆隆的爆炸聲響徹雲霄！
殘肢斷臂，破碎的血肉潑灑的到處都是。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和硝煙味！
轟！轟轟！轟轟轟！
沉悶的炮擊聲不絕。
隨即便是，一陣接一陣隆隆的爆炸聲。
有的開花彈落地便炸，火光硝煙吞噬一條條生命。
有的開花彈則是凌空爆炸，破片如雨點般密集，噼噼啪啪的落在地面上，輕而易舉的奪走一條條生命。
在開花彈的轟鳴響徹戰場的同時，明軍的前鋒營士卒也是接到了準備出擊的軍令。
只等中軍一聲令下，他們便要頂上去。
聽著戰場上的轟鳴聲，幾名前鋒營士卒忍不住開口議論。
「大明的炮打的可真兇啊！」
「是啊是啊，這炮打的可太凶了，韃子兵就算是鐵打的，面對這種強度的炮擊，怕是也要被融成鐵水了。」
「真不愧是大明啊，王師就是利害！」
「這炮打完，是不是就該咱們沖了？」 「那還用說？做好準備吧！」
「……」
只是，就在這明軍的前鋒營準備頂上去的時候，咻咻咻的破空聲響起。
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是抬頭看向了天空。
天空中，一枚枚火箭彈拖曳著長長的尾焰，鋪天蓋地的向著荊州城內投射而去。
看著天空中那黑壓壓一片數都數不清的火箭彈，一名名前鋒營士卒都是張大了嘴巴，不由自主的想起來了長沙城下的一幕。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就是生生被明軍的火箭彈給炸崩潰了，然後投降的。
「好……好多！」
「這些就是火箭彈嗎？看著可真嚇人啊，大明的火器果然犀利……」
「……」
一枚枚火箭彈拖曳著尾焰，落入了土丘后，下一瞬間，越發猛烈的爆炸聲響起。
在爆炸聲響起的瞬間，前鋒營也是接到了進軍的命令。
戰鼓聲擂響，令旗揮舞！
衝鋒號也是隨之響起。
「弟兄們，殺啊！」
「下荊州，分田地，殺韃子，復大明！」
「……」
穿著綠營號衣，裹著紅頭巾的明軍前鋒營降兵黑壓壓的沖向了荊州城。
喊殺聲震天動地！
這一瞬間，明軍的士氣如滔滔沸水，似乎要將一切都給吞沒。
火箭彈的爆炸瞬間將土丘內外都給清空。
前來堵缺口的清軍綠營兵被炸死了一大片，剩下的那些士氣也是徹底崩了，轉身逃跑，潰了下去。
明軍的前鋒營順勢從土丘殺入了荊州城內！
他們所面對的，便是正在潰逃的清軍綠營兵。
何桂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見此一幕，眼神大亮，大聲呼喝道。
「弟兄們隨我來，殺啊！」
「殺韃子，復大明！」
明軍的攻勢如潮水般湧入了荊州城內。
清軍的抵抗崩潰的比退潮還要快。
但就在明軍迅速擴大著戰果的時候，披掛重甲的清軍八旗兵頂了上來。
荊州八旗的旗丁咬牙迎向了入城的明軍前鋒營。
「弟兄們殺啊，將明賊頂出去！」
「老少爺們兒們加把勁兒，婆娘孩子都在身後呢，我們不能退！」
「……」
荊州八旗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懷著必死之心沖了上去，同入城明軍廝殺做了一團。
何桂見一名清軍八旗兵揮刀砍來，他微微側身，躲開迎面而來的一刀。
然後順勢欺身上前，手中的刀柄砸向了當面的八旗兵的腦袋。
咚的一聲，刀柄砸在腦袋上，頭盔瞬時凹下去了一塊。
這名八旗兵只感覺眼前一黑，下一瞬間便是胸口劇痛。
何桂手中的尖刀已然是順著甲片之間的縫隙扎了進去，直接將人扎了個對穿。
荊州八旗雖有捨身敢死之志，但在戰鬥經驗這方面卻是硬傷，和明軍實在是沒辦法比。
明軍之中大多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何桂這樣的更是打了一輩子仗的宿將。
荊州八旗的旗丁在他面前，和剛會走路的孩童沒多大的分別。
何桂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來對面八旗兵身上的棉甲是否缺了甲片，或是哪裡缺了甲片。
可荊州八旗的新兵蛋子們，卻是絕沒有這份眼力。
感受著尖刀在自己身體里攪動所帶來的劇痛，這名八旗兵臉上的表情一陣扭曲。
握著戰刀的那隻手還想要揮舞，但最終還是無力的垂落了下來。
何桂餘光看到又有人向自己衝來，抽刀後退，躲開了另一名清軍八旗兵的捨身撲擊。
這名八旗兵撲空，摔在了地上，還不等他爬起來，便被何桂身邊的幾名親衛一擁而上用長槍給紮成了血葫蘆。
在戰場上，長槍的破甲能力和殺傷效果，可要比刀強多了！
面對一群戰爭經驗豐富的老兵，光會拚命其實就是上來送死的。
但即便如此，荊州八旗還是靠著拚命，靠著付出比明軍多出數倍的傷亡，暫且擋住了明軍的猛攻。
荊州城內的戰局陷入了僵持！
「兒郎們，殺啊，家人就在我們身後，豁出命去也一定不能讓明賊破城！」
「拼了，今天不活了！」
「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阿桂大將軍的增援馬上就到，到時候我們和阿桂大將軍裡應外合，明賊必敗，荊州之圍立解。」
「……」
荊州八旗為了自己的家人，是真的豁出命在拼。
不少荊州八旗士兵哪怕是身披數創，仍然死戰不退，和明軍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拼殺。
在雙方都穿著重甲的情況下，這樣的拼殺顯得相當的殘酷。
很多時候攻擊即使能破甲，最多也就是讓人輕傷，而不能致命。
戰場上很多人都不是被一招致命殺死的，而是身受數十處輕傷，傷口來不及止血，被不斷放血放死的。
不多時，荊州城內的街道上便堆積滿了一具具屍體，鮮血在城內排水的暗渠里匯成了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