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第172章 戰事再起
哪怕是在長沙一戰後，索倫兵折損過半。
現在阿桂手上可調動的兵力數額也是仍舊還有六萬多。
除此之外，現在他手上還有好些個白蓮教教匪戰俘可充為炮灰。
手上可打的牌並不少。
既然如此的話，阿桂自然不會讓甘陝綠營的精銳去冒險打前鋒了。
之前他讓索倫兵打前鋒，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不至於一點教訓也不記。
思索一陣之後，阿桂開口說道。
「傳令下去，大軍修整一夜，等到明日天亮便開拔南下，直驅長沙。」
「明賊破長沙，想必是費了一番手腳的，我軍絕不能給其修整恢復戰鬥力的時間。」
「必須儘快發兵南下，收復長沙！」
阿桂現在的思路很清晰。
長沙是個兵家必爭之地，是湖廣腹地和江南的屏障所在。
決不能讓明軍在長沙站穩腳跟，否則的話大清的湖廣和江南也就都暴露在明軍的兵鋒之下了，遲早要丟。
大清一但失去湖廣和江南，哪怕是統治不崩盤，還能勉強維持。
可大清在南方的戰局，可就真的要徹底敗壞了。
到時候，大清說不得就會丟掉南方的全部領土，只能做一個北朝。
還是一個南強而北弱的北朝！
阿桂若想要改變這一切，就必須得收復長沙。
因為，一但收復長沙，那戰略主動權就將重歸大清。
不管是進取兩廣，還是退守湖廣江南，有長沙在手，大清都可遊刃有餘的應對。
長沙，就是當前明清相爭的關鍵所在！
絕不容許有失！
……
天亮了，太陽躍出地平線。
一點微光照亮了四周的原野。
長沙城外依舊是一副肅殺。
明軍雖然控制了長沙城，但卻並沒有放鬆警戒。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清軍的退卻只是暫時的，大明所敗的也只是清軍南下大軍的前鋒。
清軍主力隨時都會捲土重來！
到時候，戰爭的規模會愈發龐大。
長沙的城頭上，掛著三道人影。
一眼望去，黑黢黢的不甚明顯。
但隨著太陽越升越高，天地間的光線越來越足，長沙城頭上掛著的三道人影，也是越來越清晰。
如果有長沙城的百姓看到，就會一眼認出，這三人正是此次主持長沙防務的湖南巡撫顏希深，以及衡州總兵趙德順、郴州總兵許泰。
只不過，他們都已經死了！
這倒不是朱靖垵下令殺的，他們是在長沙城破后一起自殺的。
這令朱靖垵相當的惱火！
本來他還想對這三人展現一下自己禮賢下士的態度，試著勸降一下。
等他們不降，自己再「忍痛」斬殺。
但是沒想到，這三人竟然寧肯自殺，也不願向大明投降。
再加上這三人經營的長沙城防給大明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且還在開戰之初拒絕了大明的勸降。
朱靖垵一怒之下，讓人把三人的屍體給掛到了長沙城頭懸城三日示眾。
然後再把屍體放下來挫骨揚灰，用他們的骨灰和融化的清軍兵器混在一起鑄三座跪像，留在長沙城外示眾。
用韃虜之兵，鑄漢奸跪像，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之所以不示眾更長的時間，主要是因為長沙這邊氣候濕熱，朱靖垵怕屍體示眾時間長了，就臭了。
到時候，他就不是警告那些一心一意為滿清效忠的漢奸了。
而是噁心長沙百姓了！
……
走在巡邏的道路上，馬元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但他還是強迫自己的振作精神。
天快亮了這個點，正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也是明軍中的稽查隊監察最嚴格的時候。
馬元可不想自己被稽查隊那群黑臉怪給抓到把柄！
他好不容易才在軍中混了個小旗的官位，可不想因為巡邏偷懶而被擼掉。
轉完了最後一圈，馬元開始帶人往大營內走去。
等他們回到大營，營內的伙頭兵們早就準備好了熱騰騰的食物。
一人一碗排骨海帶湯，外加一枚雞蛋，一塊巴掌大的肉餅，而其他的如大餅，米飯之類的主食則是隨便吃，管夠。
排骨海帶湯里飄著油花，加足了鹽分，排骨上的肉雖然被剃乾淨了，但啃起來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綠油油的海帶更是誘人無比。
巴掌大的肉餅表皮被煎的金黃，皮薄餡大，一口咬下去，油脂在嘴巴里炸開的感覺讓人相當享受。
而那些主食大餅米飯也都是白米白面，而不是雜糧。
明軍這邊的伙食待遇是真的沒的說！
當然了，這也和現在是戰時有關。
畢竟是要打仗了，給軍隊吃好點也是應該的。
至於說糧草肉食的來源，一部分是明軍隨軍攜帶的，而大部分都還是來自於長沙城內士紳捐獻的犒軍物資。
在朱靖垵許諾了給他們官帽子戴后，長沙士紳便又送來了一批犒軍物資。
為數不少的雞鴨豬羊，足夠明軍這邊放開了吃的。
馬元將雞蛋剝了皮，丟進了排骨湯里，吸溜喝了一口湯，然後咬下半個雞蛋，囫圇著吞了下去。 表情相當的享受。
見此一幕，他身邊的一名士卒開口說道。
「老大，我聽說昨天清軍主力就已經開到金龍鎮了，今天就能開到長沙城下，真的假的？」
在問話的時候，這名明軍士卒臉上並非是恐懼，而是躍躍欲試。
聞戰則喜，現在的明軍大多都是這種狀態。
馬元斜著眼睛瞥了一眼自己手底下的士卒，點點頭說道。
「應該是！」
「你就看咱們今天的伙食，這還不能看得出來嗎？」
明軍平日里的伙食雖然不錯，但也不可能頓頓吃肉。
最多就是雜糧主食管飽，三五天開一次葷，改善改善生活。
哪裡能白米白面吃著，雞蛋肉餅供著啊！
這名士兵聞言，一臉興奮的點點頭說道。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我早就盼著打仗了，這一戰打完，我家裡就能再添幾畝地，家裡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馬元拍了一把這名士兵的腦袋，開口勸說道。
「你個小滑頭，上了戰場記得要聽軍令，切莫當逃兵，或是偷奸耍滑，別給咱們湖南人丟臉。」
卻不是勸說這名士兵上了戰場要小心保命，而是讓他要聽軍令。
這名明軍士兵聞言，只是用力的點頭。
「老大你放心，我肯定不給咱們湖南人丟臉。」
「等上了戰場咱們就證明給太子殿下看，咱們湖南兵也不是孬種，不比廣西兵和廣東兵差。」
對於明軍中的那些廣西兵和廣東兵在他們面前的優越感，湖南兵們大多是有些不滿的。
但不滿歸不滿，對此，他們也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人家廣西兵和廣東兵資歷深，戰功多，自然可以傲氣。
他們湖南兵要不想被人看不起，那就得拿出實際的戰功來才行。
馬元聞言，開口說道。
「那是當然！」
「給你們透露一個小道消息，我聽說啊，太子殿下有意增加我們前鋒營的火器裝備率，增加我們的火炮數額。」
「估計等長沙這一戰打完，咱們也就差不多該被改編成本部戰兵了。」
「到時候，待遇可就更好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馬元的眼睛里滿是期許。
他可是早就羨慕明軍本部戰兵的那一身簇新的軍服，以及裝備了。
如今，可算是看到能被改編成本部戰兵的希望了！
四周的眾人聞言，都是一臉的振奮。
……
天色放亮，朱靖垵早早起床。
然後他便去吃起了早飯，在軍中，朱靖垵的伙食和普通士兵也沒什麼兩樣。
排骨湯，肉餅，雞蛋，還有饅頭和米飯等主食。
當然了，在朱靖垵這邊肉餅雞蛋什麼的都是不限量的，而不和普通士卒一樣，一人只有一塊肉餅，一顆雞蛋，限量供應。
除此之外，惟一的區別也就是朱靖垵的早飯是專供高級將領的小灶做的，而不是大鍋飯。
只是，就在朱靖垵正吃著早飯的時候，他接到明軍哨騎的急報。
「報太子殿下，清虜大軍開始從金龍鎮開拔南下了！」
朱靖垵聞言，表情一肅道。
「呵呵，傳令下去，大軍備戰，做好迎敵的準備！」
「既然清虜敢來犯，那我大明便要給其一個迎頭痛擊！」
朱靖垵迅速將命令下達，明軍上下開始熱火朝天的備戰。
各部隊都是各自回到了營盤，開始做起了最後的戰鬥準備。
而朱靖垵也是下令將明軍的火炮布置進行了調整，給各部都增加了火炮的配比率。
長沙城外，再次被戰爭的陰雲所籠罩。
……
就在這明軍全力備戰的時候，清軍也是在浩浩蕩蕩的南下。
阿桂騎在馬背上，看著自己眼前這規模龐大的軍隊，心中卻並非萬丈豪情，而是一臉的凝重。
因為，他現在已經搞清楚了明軍在長沙城外的兵力布置情況。
北山鎮，黃花鎮，嶽麓山，呈現三足鼎立之態。
長沙城和明軍在城外的大營，又是相互呼應。
接下來這一仗，清軍是真的不好打。
戰局一但僵持下來，處於守勢的明軍肯定比清軍更佔便宜。
阿桂知道，這一場決戰關乎著大清的興衰。
他肩上現在所承擔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咚！咚咚！
沉悶的戰鼓聲清晰可聞。
阿桂知道，決戰的時候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