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商議
第32章 商議
何壽雖然是何家村的族長，但他們家的生活依舊不算特別富裕。
只能算是富農階級，算不上地主。
自然是捨不得拿白紙來練字的。
用毛筆沾水在石板上寫字，等石板晒乾了還能重複使用，這是何壽從年輕時便養成的習慣。
雖然何壽現在已經絕了科舉的念頭，但這卻並不妨礙他繼續專研學問。
《中庸》就是他現在最喜歡的一本書。
何壽放下毛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端起碗準備吃飯。
身為族長，他的早飯也和其他人沒什麼分別。
雜糧米粥，外加一塊鹹菜下飯。
和尋常人家相比起來，唯一的區別也只是米粥更稠一些罷了。
就在何壽吃著早飯的時候，他的兒子表情有些慌亂，小跑著來到了他的面前。
「爹，壞消息，金田鎮那邊出事了！」
「昨日有賊人進攻金田鎮，金田鎮當天失陷，楊家的大宅被攻破，楊家家主出逃，現在不知所蹤……」
何壽臉上的表情變換，臉上滿是疑慮，轉頭詢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昨日來的那人所言是真的？」
其實昨日的時候，何家村這邊便接到金田鎮的求援了。
但出於客家人對土家人天生的防備，何壽便也沒當回事，只是隨意叫人打發了前來求援的楊家家丁。
但出於謹慎起見，在將楊家家丁打發掉之後，他還是派人前去金田鎮查探。
不成想，這才第二天早上，自己兒子便給自己來了個驚喜。
何壽的兒子何晉聞言，只是點頭道。
「回父親的話，那人所言的確為真。」
「現在金田鎮確實是被賊人佔據了，根據探查可知，那些賊人幾乎全部頭裹紅巾，組織頗為嚴密，怕不是一般的賊寇。」
「前去金田鎮探查的何老四和兒子我說，他好像聽到了那些賊人在喊大明萬歲……」
何壽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開口詢問道。
「此言當真？」
何晉點頭道。
「想來何老四應該不會說假話欺騙兒子。」
何壽放下飯碗，蹙眉道。
「這下，麻煩了啊！」
「如果那隻佔據金田鎮的賊軍，真的是反清復明的起義軍，那清廷必定派兵來剿。」
「到時候，金田鎮地方上怕是都要遭殃啊！」
何壽蹙著眉，沉思一陣之後開口說道。
「晉兒，你待會兒替為父跑一趟，去其他的村寨將各族的族長都請來，為父要和他們商議一下聯寨自保的事情。」
清軍的軍紀懂得都懂。
一但清軍開過來剿賊，那地方必然不得安生。
為了保險起見，何壽準備和各族的族長商量一下，準備聯寨自保。
萬一清軍在平賊的過程中要禍害地方，他們幾個寨子聯合起來，好歹也能自保不是？
……
對於金田鎮被明軍攻佔的事情，如果說客家人這邊還只是擔憂後續清軍的進剿的話。
那土家人那邊卻已經是一片人心惶惶了。
因為，在明軍進攻金田鎮的過程中，金田鎮土家人的領頭羊楊家被滅了。
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剩下的那些土家人怎麼可能不擔憂。
那些在接到金田鎮告急的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召集人手馳援金田鎮，現在已經行至半路的土家人更是陷入了尷尬之中。 繼續去吧，別的村寨不一定也去。
就算是都去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佔據金田鎮的賊軍。
萬一要是戰敗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去吧，萬一別的村寨都去了呢？
再說了，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是自己現在便帶人返回村寨，放棄支援金田鎮。
可那些佔據金田鎮的賊人，也不一定因此便忽視他們向金田鎮發兵，企圖增援楊家的事情啊。
萬一賊人後續報復起來，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是故，這些各土家人村寨的民團便都陷入了左右為難之中。
幸而，關鍵時刻李家家主李宏發站了出來主事，要求各村寨都派人去李家坳議事。
……
李家圍樓，大堂！
不同於住在金田鎮內的楊家，李家住的是圍樓。
圍樓高大，堅固，夯土而成。
整個樓體封閉，只有一個出入口，堅固的樓體甚至能抗一些小炮的炮擊而不毀。
並且，牆壁上還專門開有射擊孔，可對外界使用弓箭和火槍進行射擊。
相當的易守難攻！
最起碼，一般的賊寇，甚至是小股的軍隊，拿這樣的圍樓是沒辦法的。
這樣的圍樓說白了，就是一座座專門為了戰爭而設計的堡壘。
原本修建圍樓是客家人的習慣，但隨著土客械鬥的不斷加劇，本著敵人有我也得有的想法。
一部分土家人也是開始學著客家人修起了圍樓。
李家就是其中之一。
整個李家坳村都是圍繞著李家的圍樓修建的，將李家的圍樓圍在最中間。
平日里，村民們都在自己家居住，圍樓里只有李家的族人。
可一但發生什麼事情，全村的村民們就會全部進入圍樓避難。
李宏發端坐在大堂上，目光環視一圈，開口說道。
「金田鎮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楊家所經歷的慘劇，實在是令人感到觸目驚心啊！」
李宏發聲音落下，便有人站出來說道。
「李家主，你就直說吧，我們該怎麼辦？」
「是啊李家主，金田鎮的事情實在是……實在是有些太觸目驚心了，楊老爺自己失蹤，族人大多遇害，現在各村都是人心惶惶啊。」
「李家主，是打是和，你來拿個主意吧。」
「……」
李宏發見此，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是打是和，這點其實不用討論。」
「老夫就問諸位一句，伱們能捨得自己在紫荊山中的那些產業嗎？」
「如果不把這隻佔據金田鎮的賊兵給剿了，我們這些人在紫荊山中的產業還怎麼做下去？！」
眾人聞言，紛紛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一個個臉上都是肉眼可見的難看。
又有一人站出來說道。
「那李家主的意思，是要和賊人打咯？」
李宏發聞言，點頭道。
「那是自然！」
「否則的話，除此之外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