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強權比道理更管用
第10章 強權比道理更管用
一兩銀子,或許不能讓人心甘情願的剪掉辮子,剪掉這根滿清強加在天下人身上的屈辱的標誌。
但卻是絕對能消解掉一部分,人們被強迫剪掉辮子之後,心中所產生的怨氣。
強行剪辮,和剪辮之後再給補償相比起來,那是兩回事。
在類似這種該花錢的地方,朱靖安向來捨得。
王順聞言,將目光看向了朱國昌,顯然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朱國昌聞言,點頭說道。
「按照世子的意思去辦!」
王順在得道朱國昌的許可之後,這才點頭應諾。
很顯然,在王順眼中,朱國昌這個對他有知遇之恩的恩主,地位要遠在朱靖安之上。
朱靖安對此倒也不感覺有什麼。
……
當天中午時分,明軍在黔江岸邊停下修整。
老弱婦孺們被安排了埋鍋造飯的工作,而青壯們則是被聚集在了一起。
朱國昌站在所有人面前,高聲說道。
「這次將大家召集在一起,孤要宣布一件大事。」
「那就是從現在開始,我明軍上下全部都要剪辮易服,恢復我漢家衣冠,不再留著這根滿清強加給我們的,象徵屈辱的辮子了。」
「孤王宣布,今日,凡是剪辮之人,均能從孤這裡領到一兩銀子的賞錢。」
在舉旗之後,朱國昌自任大明監國,在自稱的時候,自然是要稱孤的。
只是朱國昌的話音才剛落下,便聽到下面有人開口說道。
「朱老爺,這辮子是祖宗留下來的,剪不得啊,剪了辮子就不是人了。」
「是啊朱老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能輕易毀傷?」
「老爺,萬不能剪辮子啊,我們要是把辮子剪了,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的。」
「……」
一群人不斷的發出一陣陣喧鬧嘈雜。
滿清入關一百多年,居龍庭而占天下一百多年。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下人已經開始逐漸將滿清當成了正統,將腦後的辮子當成了理所當然。
現在朱國昌下令剪辮,不少人表現的都很抗拒。
聽著人群中的嘈雜,朱國昌臉上的表情明顯變沉。
朱靖安和自己的父親對視一眼,也不廢話。
當即鏘的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刀,大步走到了人群中間,伸手揪出一個叫的最歡的人,反手將人給按在了地上。
兩名家丁上來將人給按住,朱靖安手起刀落,一根辮子被割了下來。
他彎下腰將掉在地上的辮子撿起,扔到了一旁的火堆里,目光環視一周,聲音冷冽的說道。
「你們剛剛說什麼?」
「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在說這話的時候,朱靖安的眼神很冷,而在他的身邊,那些個家丁們更是長刀出鞘,殺氣騰騰。
「辮子是祖宗給的?不能剪?剪了辮子就不是人了?」
「那你們說說,漢唐時候的天下人有辮子嗎?兩宋前明的時候,天下人有辮子嗎?」
「辮子明明是滿清韃子強加給我們天下漢人的東西,竟被你們給當做了理所當然。」
「伱們他媽的死後去了地下,有什麼顏面面見列祖列宗。」
「難不成要指著自己光亮的腦門,指著腦袋后的老鼠尾巴,告訴老祖宗,這就是現在時興的髮型?你們如此做,當真不覺得羞愧嗎?」 「再者說,你們他媽現在已經是反賊了,和我大明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大明這條船要是翻了,這裡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被韃子兵把腦袋砍去邀功。」
「怎麼?一個個的不剪辮子,是還想回去繼續做滿清的順民嗎?那也得人家韃子兵給你們做順民的機會才行。」
語罷,朱靖安接著開口說道。
「傳令下去,全軍剪辮,不得有誤。」
「若有違抗軍令者,就地正法!」
朱靖安此言一出,身邊的家丁們齊聲應諾,家丁們都應了諾,其他人也只能遵命。
不多時,營地內的火堆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股子刺鼻的蛋白質焚燒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
這是明軍在統一焚燒著剪下來的辮子。
在命令下達之後,朱靖安則是來到朱國昌身邊,開口說道。
「父親,我們其實不用和底下人講道理。」
「很多時候,強權往往比道理更有用。」
這是朱靖安的一個學管理的前女友告訴他的經驗。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多了也肯定會出奇葩杠精。
你作為管理者,最重要的任務是管理,而不是和底下人講道理。
如果事事都要和底下人講道理,那你完了,哪怕磨破嘴皮子,也做不成任何的事情。
很多杠精都屬於那種明知道自己錯了,可他就是不認錯,還能振振有詞的和你爭辯,就突出一個死鴨子嘴硬。
是故,很多時候你講道理沒用,因為人家不聽。
管理管理,說白了,前提就是得管著才能治理。
可你要管著,那就必須得有強權。
朱國昌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開口說道。
「為父老了,這以後啊,我大明能否復興還是得看你們這些年輕人的。」
朱靖安沒說什麼,只是繼續攙扶著朱國昌,準備行軍。
當天下午,明軍行至金田鎮外不遠,但並沒有進鎮子,而是準備進山……
……
武宣縣衙!
方坤正坐在書案后伏案書寫著什麼,張典史在通報之後走了進來,大步走到了方坤正面前,然後開口說道。
「啟稟縣尊大人,縣內徵召民團徵召民夫,發三班衙役,籌備糧餉等各項平賊事宜都已經籌備完畢了。」
「敢問縣尊,我大軍何時出兵平賊?」
張典史是本地人,本地官,是故,他對平賊之事是最上心的。
方坤正聞言,抬頭詢問道。
「向縣裡那些大戶募捐的平賊款子現在有多少了?」
張典史聞言,開口說道。
「回大人的話,大概募集了有一千四百多兩銀子,三百石米糧,還有一些布匹,藥材什麼的。」
「總價大概在兩千兩銀子上下!」
方坤正聞言,抬頭瞥了一眼這名張典史,然後頗有深意的開口說道。
「這才募集了兩千兩,你著急出什麼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