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黑色的石頭
剛才說話的時候碧霖下意識地縮過左手，說明道具就在左手上。隻要扒開碧霖的右胳膊，就能搶到他手裏的道具。
打架不怎麽樣的碧霖力氣卻不小。皓雋用力拽了幾下，都沒拽開他的右胳膊，“快鬆手啊！不要就這麽糟蹋了自己的命！”
碧霖的手反而護得更用力了，“隻要能讓你也嚐嚐挫敗的滋味，我變成什麽樣都無所謂。”
很明顯，碧霖已經偏執到近乎瘋狂了，現在他腦子裏隻有一件事：向皓雋複仇。
“你怎麽就是想不通啊！”皓雋怒吼道，救碧霖的想法開始減弱，“變成行屍走肉活一輩子，就為了打敗我一次，難道你真的覺得這很值得嗎？”他還想再努力一下，咬著牙用盡全力拽碧霖的手。
有效果了，碧霖的右手已經被拽起來了，離拽開不遠了。
“當然值得啊！”碧霖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隻要看到你過得不好，我就會很高興！”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皓雋心裏救人的想法崩塌了，“是嗎？”他手上的力氣一下子少了很多。
碧霖趕緊用力把胳膊奪回來，再次護在左手前，“沒錯！別在這裏假惺惺了，你根本不想救我對吧？你不過是想讓別人看到，你很善良還很努力而已。”
皓雋失神地鬆開手：“既然你這麽想，那我也無話可說，隨你便吧。”救碧霖這事雖然他確實不喜歡，但是他是真心的。現在被碧霖這麽一說，皓雋反倒希望碧霖早點變成行屍走肉。
他的願望很快便實現了，碧霖的雙手咚的一聲掉在地上，頭也耷拉下去，下巴都碰到鎖骨了。
碧霖心髒那裏溢出黑色的光，他的身體隨之漂了起來，呈站立的姿勢。皓雋注意到，一個黑色的石塊占據著碧霖心髒的位置，同時有規律的跳動，應該是代替了原來的心髒。
接著碧霖抬起頭，用臉麵對著皓雋。這是一張麵色慘白的臉，皮膚幹燥還出現很多褶皺，眼睛也空洞無神。
皓雋聽到碧霖嗓子裏發出沙啞的聲音，這聲音都快趕上八十歲的老年人了，“目標鎖定，溫皓雋。”
下個瞬間，碧霖的手就機器般地彈射出去，直指皓雋的臉。
很普通的攻擊，皓雋的左手迎上去，一下就抓住了碧霖的手腕。皓雋心裏暗暗吃驚：好僵硬的手，還有這力量怎麽回事，比碧霖強了至少一倍。
即便如此，皓雋還在苦苦硬撐，貌似隻要這樣抓著，碧霖就不會繼續攻擊。
黑色的石頭就是關鍵。皓雋想，他空閑的右手握成拳，狠狠地朝黑色的石頭打了過去。
碧霖根本不躲閃，皓雋很輕鬆就命中了。
拳頭打在石頭上的瞬間，皓雋似乎聽到了自己手指骨折的哢嚓聲。他立刻把手縮回來甩了甩，罵罵咧咧地說：“這破石頭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怎麽硬成這個鬼樣子！”
被皓雋抓著的右手結成了術式，即將釋放。
“三階禱式，焰火燃燼。無穿透，附帶灼傷效果和眩暈效果。預期傷害：22。”
又是這招？！你學點新禱式又不會死！
皓雋的左手抓著碧霖的手腕逆時針轉了一圈，讓禱式對準天空。
烈焰從禱式裏噴湧而出，直衝天際，原本是目標的皓雋卻毫發無傷。
等禱式結束的時候，皓雋才注意到剛才轉的時候自己用力過度，硬生生把手腕到胳膊肘的那段肉扭到了極限。隻要他再稍微一用力，就能從關節處把前半個胳膊扭斷。
更為恐怖的是，碧霖臉上沒有絲毫痛苦，身體動也不動，仿佛皓雋抓住的不是他的手似得。
皓雋心裏害怕，急忙鬆開了抓著碧霖手腕的手。
這一鬆，碧霖就像被轉動發條的人偶，動了起來。他接連打出好幾拳，應該是吸取了手腕被抓的教訓，沒有一拳像剛才那樣的直白。
好在碧霖本身經驗就少，即便能吸取教訓，也達不到能威脅皓雋的程度。
可隨著碧霖出拳次數的增多，皓雋抵擋的時候越來越覺得費勁。
不能這樣下去。皓雋想。他改用左胳膊防禦，右手開始吟唱禱式。
“木元素禱式，躲避。”碧霖的聲音一點生機也沒有了。
皓雋心裏慶幸道：好在你隻能看出來元素，不能看出來招式。他的右手猛地向前，把禱式“粘”在碧霖的肚子上，隨即向後一跳拉開距離。
藤蔓從禱式裏蔓延出來，先是繞著碧霖的腰轉了幾圈，然後卷住了碧霖的腿和胳膊，把他控得死死的。
“四階禱式，電流噴射。無穿透，附加麻痹效果和感電效果。預期傷害：47。”
佰在和宮音打，我在和碧霖打，那隻能是楠朗了。皓雋轉頭對錦銘大喊：“楠朗要釋放禱式，快打斷他！”
“你怎麽知道？！”楠朗無比震驚，為了隱藏禱式的釋放，他除了裝成被打倒沒緩過勁之外，還把手藏在了背後。
錦銘反應非常快，幾乎是皓雋說話的瞬間就動起來了。
楠朗吃驚的功夫，錦銘就蹲在了他麵前，一把按住了他正在發光的右手，“藏著掖著也太不像個男人了吧。”
“還好我留了一手。”楠朗冷笑道，從背後伸出另一隻手，手心也有一個禱式。
被錦銘按住的手裏的禱式是攻擊皓雋用的，因此會觸發藤玲的提醒，但另一隻手的禱式是攻擊錦銘用的，自然也就沒觸發提醒。
錦銘知道躲是來不及了，於是便用手去劈楠朗的手腕。這個舉動還是起了點效果的，楠朗吃痛把手向上抬了抬，禱式裏飛出的電球擦著錦銘的臉過去了，一小塊頭發成了犧牲品。
考慮到楠朗可能還有詐，錦銘起身和他拉開距離，開始吟唱禱式。
“我還好奇為什麽鄭川笠給我這個，現在算是清楚了。”楠朗爬起來後，從兜裏掏出一塊黑色的石頭，這塊和碧霖心髒上那塊一模一樣。
“清楚了又怎麽樣？”錦銘冷笑一聲，扔出手裏的禱式。數百根銀針朝楠朗飛去，是漫針雨。
看上去楠朗好像沒有吟唱禱式的意思，他命令道：“保護。”
黑色的石頭閃了下黑光，碧霖就從皓雋麵前消失了，他出現在楠朗麵前，擋住了所有的銀針。
“那塊石頭是鄭川笠給你的？”皓雋問，“碧霖的莫非也是鄭川笠給的？”
“是又如何。鄭川笠家族比我家還要厲害，更何況他不僅是你的學長，還是學生會某部門的部長。”楠朗笑了笑，“就算你知道了是他給的，又能拿他怎麽樣？你沒有一點比得上他。”
皓雋突然有點喜歡楠朗這種無腦的高傲了，他想：那隻是你還不知道我的實力罷了，不過也好，你知道的越少，我做事就越方便和安全。
為了配合楠朗，皓雋還專門用憤憤不平的語氣說：“比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在追我姐，我照樣能用我姐的手收拾他。”
因為聽上去和逞強沒啥兩樣，楠朗反而更興奮了：“雖然不清楚鄭川笠到底為了什麽，但我能告訴你的是，他並不真的喜歡你姐，指望你姐幫你是不可能的。”
情報加一，謝謝楠朗了。皓雋心裏很高興。
演出還是要繼續的，不然就露餡了，皓雋兩隻手同時吟唱禱式，看上去有點氣急敗壞的感覺。
“沒用的，所有的攻擊碧霖都會幫我扛下來。”楠朗慢悠悠地說，“他現在已經是行屍走肉了，沒有痛覺，不會躲避隻會攻擊。”
“那他為什麽沒有攻擊我們啊？”錦銘也吟唱起新的禱式。
楠朗好像是解說上頭了，口無遮攔地說，“隻要黑色的石頭在我手裏，我就能命令碧霖。現在我滿足你的願望，碧霖，攻擊！”
命令一出，碧霖立刻動了起來，奮不顧身地衝向皓雋和錦銘。
皓雋和錦銘扔出手裏的禱式，禱式變成石塊、電球打在碧霖的身上。即使是被擊中的地方流出血來，碧霖也完全不在乎，仍然一股腦衝向皓雋，完全成了楠朗的“武器”。
兩個人沒有辦法，握緊拳頭和碧霖打在一起。一開始碧霖被壓製得死死的，可漸漸的，他變得能同時應付兩個人的拳頭。
沒有痛覺不代表不受傷害，碧霖的身體被打的通紅發紫，不少地方都還流著血。
“回來。”還好楠朗沒有把這個“武器”往死裏用，還知道愛惜一下。為了掩護碧霖撤退，他還釋放了個禱式。
火苗落在碧霖前麵，瞬間擴散成了一道火焰做的屏障，將皓雋和錦銘隔離開。
或許是打累了，也有可能是打煩了，佰一個瞬位出現在楠朗身邊。這麽長時間裏他出拳至少上百次，卻沒有一次能靠近宮音，甚至連鋼琴都摸不到。
“宮音，挺厲害的嘛。”皓雋朝他伸了個大拇指。多虧了他拖住佰，皓雋和錦銘才能建立優勢。
“別高興的太早，他手段多得很，讓他和那倆人會和，我們會很麻煩。”宮音的手停止了彈奏，“彈琴太專注，說得有點晚了。”
皓雋黑了下臉，“沒事，剛才咱們能占上風，現在照樣能。”
佰看了看碧霖的狀態，伸手就問楠朗要石頭：“給我。”
楠朗不敢違背佰的命令，縱使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也隻能把石頭放在佰手上。
接過石頭後，佰用手抓住碧霖的頭，“強化！”
碧霖心髒那裏又亮起黑色的光，比最開始還要強烈不少。
黑光退去之後，碧霖身上的傷全都痊愈了，皮膚看上去也更結實了。
佰不打算停，他不顧拒絕強行抓住楠朗的頭，“借力！”
爪子上淡淡的黑氣傳到楠朗身上，他打了個哆嗦，身體壯了不少。
從目光來看，佰留下了楠朗的神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