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勸學
瀾莎邊給娜治療邊說：“之前看你這麽軟萌可愛的外表還以為你不擅長戰鬥，今天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啊。”
“嘿嘿，瀾姐姐我能感覺出來，你的實力比我還厲害點，也是個很有天賦的人。”娜有點害羞地笑了，而且還很自覺地也喊瀾莎姐姐。
“喂喂喂，你怎麽直接就喊姐姐啊？那是我姐。”旁邊躺著的皓雋抗議道，他想扭頭但是怕疼就沒扭。
“我就想喊瀾姐姐怎麽了？不服你現在站起來再和我打一架啊。”娜受的傷比皓雋輕，所以還能對著皓雋做個鬼臉。
瀾莎捂著嘴笑，“行了行了，別爭了。你倆都可以喊我姐姐。”
皓雋又對著天花板說：“姐姐你真是分分鍾不要弟弟，我睡一會，你倆聊吧。”
說完他還真就閉上眼睛開始裝睡，而且故意發出呼嚕聲。
“你還真就睡啊？我現在起來把你魔方偷走！”娜用手撐起上半身，劇痛立刻從手心蔓延到整個胳膊。她失聲叫道：“呀！好疼！”同時手一滑，身體又向後仰去。
瀾莎急忙伸手扶住她，這才阻止了她的二次受傷。
“行了，別管皓，鐧他了。雖然沒有他的嚴重但是你現在也傷的不輕。”瀾莎安撫娜的情緒，差點失口把皓雋的名字暴露了。
“號？”娜還是聽到了那個字。
皓雋的眼睛突然睜開，忍著疼輕輕斜頭，差不多能看到瀾莎和娜，心裏也緊張起來。
“我最開始想說別管他了好不好，這句話有點長說的一著急就丟字了。”瀾莎故作鎮定，裝出好像真的是因為不小心才說錯話的樣子。
畢竟是受過代理之影訓練的人，娜眼神裏的疑惑幾乎沒有減少。娜剛準備開口繼續追問，就被瀾莎扯開了話題。
瀾莎問娜：“娜，你這麽厲害的實力，為什麽不去學校繼續提升自己而是留在了代理之影？”
毫不知情的瀾莎問的這個問題無疑是歪打正著地戳中了娜的軟肋。
娜眼裏的疑惑瞬間煙消雲散，換上了無奈的眼神，苦笑著說：“瀾姐姐，你覺得我不想嗎？”
“嗯？！難道留在代理之影不是你自己的決定的？”瀾莎很吃驚，她一直都以為娜是那種失足的天才少女。
娜沒有正麵回答瀾莎的提問，而是閉眼低頭，默認了。鼻息也笨重了點。
瀾莎下意識地把娜抱進懷裏說：“可以告訴姐姐，都發生什麽了嗎？”
這邊的事將皓雋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了，他忍著灼熱的劇痛將頭轉向瀾莎這邊。
娜睜開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正抱著自己的瀾莎，一言不發。雖然不是很舒服，但是瀾莎也保持著和娜對視。
上次見到娜的時候，瀾莎就感覺到了娜身上那股非同尋常的氣質，瀾莎心想：“現在正是問清楚的好機會。”
此時的少女，眼睛裏仿佛有說不盡的痛苦和悲傷，也有孤獨過度而造成的對生命的冷淡。絕望似乎能通過少女的目光傳遞到瀾莎身上。
“自從那之後，我就沒有把過去告訴過任何人。”娜心理下了決定。
“所以就是姐姐你問我，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你我都經曆過什麽的。”口氣出奇的堅決，令人聽完就生不出追問的念頭。
瀾莎心裏歎了口氣，閉著眼微微搖頭，“行吧，你不想說我就不強迫你，等你那天想開了再告訴姐姐也可以。”
看到瀾莎的反應後，娜也有點於心不忍。
“姐姐，很長時間沒有人這麽慣過我了。作為回報，我可以稍微透露點給你聽，但是隻說給你聽哦。”娜說完後頭輕輕向上挺。
瀾莎立刻低頭，將耳朵湊到娜嘴邊。
“喂，有什麽我不可以聽的悄悄話嗎？”皓雋不樂意了，抗議道。
然而娜和瀾莎根本都不帶搭理他的。他自打沒趣，就又把頭扭回去，閉眼睡覺了。
娜對瀾莎說了這樣的故事：
有群孩子出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了，本應該凍死的他們意外地被代理之影收留了。代理之影向來不做慈善，收留他們也是為了打成自己的目的——培養一批最精銳的替影。為了能夠活下去，這群孩子能記事就開始學習各種各樣的禱式和戰鬥技巧，能走路起就開始接受適當的訓練。代理之影的目標就是把他們培養成可以勝任什麽任務的完美替影。
代理之影那麽高的要求並不是每個孩子都做得到，因此為了擇優，淘汰式培養就開始了。如果沒有從競爭中勝出，那麽就可能被出售或者死亡。
每個孩子都為了活下去而拚上全力，可總要有人被淘汰，那些天賦稍微差點的，接受能力和適應能力弱的，就被淘汰了。他們的下場往往是死亡，因為很少有人願意領養代理之影裏出來的孩子，每個家庭都想當然的認為從代理之影裏出來的小孩早就壞到骨子裏了。
沒有自己的名字，沒有接觸情感的機會，沒有絲毫的光明。有的隻是代號、簡稱，是同伴間的相互殘殺，是絕對的黑暗。
競爭的方式多種多樣，但目的卻很純粹——精銳的替影，能夠完成任何任務的替影。從五歲開始，到十五歲結束。十年裏淘汰了四分之三的孩子，剩下的四分之一卻並沒有撐到最後。代理之影又采用了“新奇”的選拔方式，又淘汰掉了剩下孩子的三分之二。
“我就是最後的那三分之一哦。”娜的語氣自豪又悲傷。
“好了，就先告訴姐姐你個大概吧，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再告訴你具體的故事。”
聽完娜的講述，瀾莎用力地抱緊娜。
“那姐姐問你個別的問題。”瀾莎輕聲說，仿佛大聲就會弄傷娜。
“姐姐你說。”
“娜，你想去學校學習嗎？”
聽完瀾莎的問題，娜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姐姐你在瞎問什麽啊？我這種人就算真的可以去學校，也一定會被大家嫌棄的吧。畢竟我……是在代理之影裏長大的，和你們.……”
瀾莎揉了揉娜的頭，“別想那麽多，把你覺得所有阻礙你去學校的客觀因素全都排除，我就想知道你自己想不想去學校。”
這次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起來。
娜下定決心般的“嗯”了聲。
“瀾姐姐，我想去。代理之影裏隻有黑暗，我早就厭倦了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我就猜到娜會這麽說。”瀾莎對著娜露出微笑。
“可是，也就想想罷了，去上學這種事對我來說，太奢侈了。”娜自嘲道，眼睛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放心，等我回學校之後會盡力想辦法。”瀾莎安慰道。
娜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撐著地站了起來。
她走到皓雋身邊，踢了下皓雋的腳，“別裝死了，我知道你也沒啥大礙了，趕緊爬起來。要走了。”
皓雋隻聽到了上學的事，他也明白自己不好多說什麽，就笑嘻嘻地邊站起身邊說：“沒想到你這麽厲害啊，下次有興趣再來一次怎麽樣？”
“隻要不妨礙任務，我都無所謂的。”娜向門口走出。
瀾莎和皓雋也跟在娜後麵走出了戰鬥房，回到了穀禦那裏。
穀禦抬頭看了眼後，吃驚地感歎：“你們打得也太激烈了，全身上下能看見的皮膚都有傷。”
“還好吧，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個傷痕罷了。”娜輕鬆地說，受傷對她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了。
“鐧，打得盡興嗎？”穀禦問皓雋。
“嗯，非常盡興，現在隻想回家好好地睡個覺。姐姐咱們走吧。”皓雋說。
瀾莎點頭，“行，我剛好也該回家做飯了。那咱們走吧。”
皓雋和瀾莎走到門口，穀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慢走，下次再來玩。”
皓雋走出門，但瀾莎卻停在了門口，轉頭看向娜，“娜，我說的事我一定會盡全力去做的，所以，請你也不要輕易放棄。”
說完，瀾莎就也走出門了。
“嗯，她給你說的什麽事啊？”穀禦壞笑著看著娜，“是不是來說媒的啊？”
娜沒好氣地說：“別瞎想，當心頭搬家。”
“那你說說是什麽事，說不定我就幫到你了。”穀禦還是很好奇。
“那個姐姐問我，想不想去學校上學。”
穀禦瞪大了眼睛看著娜，“沒想到她居然會問這種問題，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娜先是歎了口氣，然後又伸了個懶腰，“我當然想了，但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行了，沒別的事我也走了。今天也給我累得不輕。”
穀禦目送娜離開，在娜出門時說了聲“慢走。”
代理之影某個裝飾華美的房間裏，幾個人正圍在桌子前討論著什麽。
“關於穀禦的提議，給稚影們上學的機會，你們幾個都怎麽看？”一個比較蒼老又不失精明的聲音問。
一個奸詐的聲音回答：“我看穀禦就是吃撐了，好不容易養出來的稚影幹嗎要送去學校。”
有個女生反駁，聲音聽起來很像影詩，“我覺得這也算個好建議，畢竟稚影們從小到大都在做什麽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也都清楚那樣的方式勢必會導致稚影在某方麵出現缺陷。去學校說不定能起到積極地影響。”
“就是就是，我就是從這點出發才提議的。”是穀禦的聲音。
“會長，決定權在你手裏，你怎麽看？”那個蒼老的聲音對房間裏最黑暗的角落說。
“我其實也很好奇這個提議到底會帶來怎麽樣的驚喜，就通過吧。”聲音聽起來還算年輕，很幹練，“影詩，你這幾天就去和物源學院還有別的好點的學校的教務處提前打個招呼，看看他們願不願意。”
“知道了。”
那個奸詐的聲音又說話了：“會長你幹嘛要影詩去給他們打招呼，他們誰敢拒絕你這個請求嗎？那些教務處的黑料可都握在咱們手裏啊。”
“鬼影，什麽時候輪到你教我做事了？”年輕的聲音訓斥道。
“算我多嘴。”奸詐的聲音說。
“如果沒有別的事那就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