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轉機
方友喜是真的害怕容小小把她的孩子給殺死,每次磕頭都是重重的一聲,沒幾下額頭就出了血。
可平日裏對下人十分友善的容小小此時卻是一臉漠然地看著方友喜對著她磕頭,直到方友喜快要暈過去了,她才輕飄飄地說了句:“好了,別磕了。不是有話要說?說吧。”
方友喜每次磕頭都是用了力了,現在真的有種時刻要暈的感覺。但是為了自己女兒的生命,方友喜不得不忍住這種感覺,顫顫巍巍地說了一句話:“這個孩子其實不是侯爺的。”
桃花眼猛地閃過一道光,容小小表情不變,但語氣卻變了:“你說什麽?”
方友喜不得不重複:“這個孩子不是侯爺的,那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我隻是迷暈了侯爺,然後將自己的衣服脫了躺在侯爺身邊,其他的什麽也沒有做。”
容小小聽了,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但心裏卻釋然了很多。雖然她現在對秦修除了恨沒有別的,但知道秦修沒有背叛自己,還是好的。
“接著說。”
“是有人讓我這麽做的。”方友喜小聲說道,“那個人拿我的父母威脅我,我不得不這麽做。還有對小侯爺,也是那個人讓我做的。不過……”方友喜猶豫了一下,“那人是讓我給小侯爺下毒藥,我……我下不了手,就下了熱毒……”
說著她抬起頭,對著容小小說道:“小姐,小姐,求你看在我沒有下毒藥的份上,饒了我的女兒吧!”
“可你還是下了毒。”容小小冷冷道。
方友喜一愣,崩潰地捂住臉大哭了起來。
“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容小小打斷方友喜的哭聲,問道。
方友喜抽噎著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們之間聯係都是……都是用信鴿的……”
容小小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若是我的孩子死了,你就等著給你的女兒收屍吧!”
拋下這一句,容小小就轉身離開,不去管身後的方友喜如何崩潰絕望。
誰能想的到她從蘇傾煙那裏借的人竟然有問題呢?但是方友喜背後的人絕對不會是蘇傾煙。
雖然她回到京城後沒有和蘇傾煙聯係,但也聽說了戶部尚書家的大小姐與楊青結親的消息,可謂是沸沸揚揚,夫妻二人婚後恩愛,琴瑟和鳴。
蘇傾煙又是剛生完孩子,根本不會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對付她。
容小小腳步頓了一下。如果哥兒死了,對誰的利益最大?目標指向一個最不可能也是最可能的人,容小小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如果真的是他,那容小小這些日子都是在與狼共舞!
當容小小麵無表情地問正坐著喝茶的南喬哥兒生病了是不是他的手筆時,南喬表現出了震驚。他瞳孔微微放大,臉上的表情也是恰到好處:“小小,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對哥兒下毒,有什麽好處呢?”
容小小陰森地笑了笑,南喬因為這個笑而生出不好的預感。他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麽不對的話。
突然,南喬臉色大變,額頭冒出冷汗,猛地站了起來,急急說道:“小小,你聽我解釋……”
“閉嘴。”容小小冷冷地說道。南喬馬上閉上了嘴,有些惶恐地看著她。
容小小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眸中是冷冽的風雪:“我從來沒跟你說過哥兒是被人下毒了。這個消息也沒有傳出宣武侯府,你是怎麽知道的?”
南喬垂下眼眸,咽了咽口水,“我在宣武侯府有線人。”
“哦?”容小小抬了抬眉,“線人?是誰?”
“不會是方友喜吧?”
南喬無話可說了。隻見他抬起眼,臉上的表情從驚懼緊張變成了玩味。
隻見他漫不經心地說道:“啊,還是被你發現了。”南喬寵溺一笑,“不愧是小小啊,真聰明。”
容小小皺起眉,“你這是承認了?”
南喬聳聳肩,“雖然你沒把證據擺在我麵前,但是……”他對容小小眨眨眼,把臉湊到了她麵前,“我在你麵前是不會撒謊的。”
容小小麵無表情地用手把他的臉推開,“離我遠一點,惡心。”
聽到“惡心”二字,南喬眼中滑過一絲凶狠的光。他伸手鉗住容小小的肩膀往他所在的方向一拉,對著那白玉似的耳墜輕輕嗬了一口氣,“我惡心?我還想做更惡心的事呢?”
容小小沒有動。
南喬裝作驚訝的樣子,“怎麽不掙紮了?我……”話未說完,南喬隻覺得後頸一痛,身體一軟。
他倒下時看到的最後的畫麵是容小小冷漠如冰的目光和刺耳的話語:“你真的以為我那麽好拿捏嗎?能讓你再惡心我一次?”
容小小收起手中的針,不再看躺在地上的南喬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所有害過她孩子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從城郊到宣武侯府的路程很遠,但容小小是一步一步走到的。在路途之中,她滿腦子都是如何讓秦修死掉的想法。
但看到秦修的那一刻,容小小卻悲哀的發現,自己是怎麽也下不了手。
怎麽會這樣?她不敢置信地問自己。但心裏卻很明白一個最淺顯不過的答案。
恨不過是因為愛。越濃烈的恨,就說明是越深切的愛。
可是再愛再恨,也知道沒有辦法再在一起了。
他們之間阻隔著太多的東西了。無論是誤會,是哥兒還是其他的一些東西。
還記得在現代時,微博有一個著名的網紅喜歡在午夜十二點發起一個話題讓人們評論。有一次的話題便是明明互相深愛卻不能在一起是什麽感受。
一個熱門評論便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便是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明明互相思念,卻要裝作對方從未走近自己的心間”。
在對上秦修的眼睛時,容小小有一瞬間真的很想不管不顧撲進他懷裏大哭,盡情地訴說自己委屈。
但是她不能。
她隻能目不斜視地裝作看不見秦修眼中的痛苦和哀求,從他身旁走過。
“哥兒我要帶走。”容小小沒有回頭,背著身子對秦修說道。“天大地大,我一定會找到醫治哥兒的方法。”
秦修張口欲阻止,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立場去阻止。哥兒是在他這裏受到傷害的,他又有什麽資格去阻止呢?
“讓我跟著你吧,你們孤兒寡母的,我不放心。”秦修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
容小小笑了一聲,轉過身看著秦修說道:“讓你跟著我們,才是最大的危險。”
秦修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容小小轉過身去,去到哥兒的房間把哥兒抱起向門口走去。秦修緊盯著容小小瘦弱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秦修的視線中,他才低下了頭。
秦修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信紙明顯是被撕毀後被人小心翼翼地粘起來的,邊角的地方有些破損,看得出是有人經常拿出來翻閱摩挲。他打開信,看到最前麵的三個字時,即使已經看了不下百遍,但還是覺得十分刺眼。
放妻書。
那時他們激烈爭吵完,容小小一氣之下寫了這封信,他怒極,伸手撕毀了這封信。但過後,他又小心翼翼地將這封信粘連了起來。
畢竟是容小小寫給他的第一封信,雖然是他不想看到的,可關於容小小的一絲一毫,他都不願意丟棄。
放妻?怎麽可能!
容小小自然不知道秦修心裏的心思,但她也知道秦修沒有那麽容易放過她。容小小低頭看向自己懷中昏睡的哥兒,小臉兒慘白,呼吸均勻。
容小小心一疼,忍不住輕輕地在哥兒眉心上親了一下。
哥兒皺了皺眉,像是不太舒服的樣子,但很快又展開眉頭。這小小的動靜都讓容小小忍不住滿含熱淚。
自從哥兒被生下,容小小所在他身邊的日子一共不超過三天。就算是知道哥兒的消息,也是秦修通過飛鴿傳書傳來的。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其實容小小也知道,哥兒有很大的幾率會夭折,起碼多陪在他身邊一天,容小小心裏也踏實一天。就算真的是哥兒不幸夭折,但是他們之間還有許多美好的回憶。
容小小想到這裏,忍不住鼻頭一酸,眸中的淚水幾乎要掉落下來。
“誰說這個小孩子會死的?”
腦中突然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容小小楞了一下,在眼眶周圍打轉的眼淚被她硬生生地忍了回去。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444?”
容小小立刻得到了444歡快的回應。“宿主好呀~古代的宿主更加有魅力了呢!”
容小小沒工夫去探究為何444還在她的身體裏,更不想聽這些奉承的話,而是關注444之前說的那句話。“你說,哥兒不會死?”
“如果沒有我,這個小孩子當然會死,不過現在有了我,就不會死啦~”444十分驕傲地說道。
容小小精神一震。
“不過當然是有代價的,宿主你要按照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