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謀殺未遂
容小小驚慌地奔到南喬身邊,急聲問道:“夫君你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南喬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了,更別提要回答她了。他呼吸急促,冷汗涔涔,手掌緊緊捂著腹部,痛的麵孔都扭曲了。
“怎麽回事?哪裏痛?是胃痛嗎?”容小小話未說完,就看見南喬猛烈地嘔吐起來。
容小小連忙起身拉開門去叫人。
“來人!快來人,叫大夫!”
此話剛下,就有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出現在門外,他看了看不停嘔吐的南喬,然後對著容小小冷靜地點了點頭,便消失不見。
容小小知道這人便是南喬身邊的暗衛,知道一會兒大夫就應該到了,就又跑回南喬身邊。
“夫君,地上涼,你不能在地上躺著,來,我扶著你,到床上去。”
南喬還在嘔吐,因為已經知道自己今天會吐,昨日故意沒有吃什麽東西,現在已經吐不出什麽東西來了。
聽到容小小這麽說,南喬便忍住了嘔吐的欲望,對著容小小點點頭。
容小小拉住南喬的胳膊,開始使力,南喬也勉強忍住疼痛,另一隻手撐著地,雙腿也開始用力,隨著容小小的力道站了起來。
然而容小小力氣再大也不過是個女人,更何況現在她還有身子,又受了驚嚇,更是虛弱。
她扶著南喬搖搖晃晃的走著,就從門口到床鋪的那幾步路,南喬就跌倒好幾次。
南喬剛在床上躺下,隻覺得一陣嘔吐感襲來,猛地趴在床邊嘔吐起來,可除了一些液體,什麽都吐不出來,隻能虛弱地趴在那裏閉著眼睛喘息。
容小小很心疼也很著急,卻什麽辦法都沒有,隻能一邊安撫地拍著南喬的脊背,一邊焦急地等待著暗衛帶著大夫過來。
就在等待大夫到來的時候,南喬又開始了另一種症狀了:頭暈。暈的天旋地轉,看不清楚東西,同時還伴有劇烈地嘔吐。
但在幾乎連膽汁都吐出來之後,南喬似乎感覺好了一些,還有力氣對容小小安撫地笑了笑,說道:“我沒事的,別擔心,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體。”說完,便閉上眼睛養神。
就在容小小感覺自己等不及要親自去請大夫的時候,暗衛才帶著大夫姍姍來遲。
大夫是個白發白胡子的老頭兒,在趕來的路上,暗衛因為太過著急,所以就把大夫扛了起來,一路飛到王府裏。
一時間大夫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捂著胸口好好地喘息了一陣。但看到南喬如此嚴重,麵色也凝重了起來,顧不得自己難受,就上前開始給南喬把脈。
大夫閉著眼睛把脈了很長時間,容小小也不敢上去打擾,隻能是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大夫的診斷。
大約在一炷香過後,大夫才捋了捋胡須,睜開眼點點頭,一臉高深莫測:“無妨,王爺隻是吃壞了肚子。”
聽到這話,容小小才覺得心中舒了一口氣。
“老夫會為王爺開帖藥方,把肚子裏的髒東西瀉出來,再多吃一些補品補補身子便可。”
看大夫說的那麽有把握,容小小才放下心來,“那就多謝大夫了。”
大夫留下了方子,便離開了。容小小略懂醫理,拿起方子細細看了一下,發現這個方子說白了,其實就是瀉藥。
容小小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看向正在昏睡的南喬,突然向在一旁站著充當木樁子的暗衛問道:“你是夫君的暗衛,那必定是時時刻刻陪伴在夫君身邊吧,你能和我說一下夫君為什麽會這樣嗎?”
暗衛低著頭,沉默了一下,掃了南喬一眼,似乎在猶豫他到底該不該說。
容小小堅定地看著暗衛,拿出一種你不告訴我我就一直盯著你看的氣勢。
暗衛知道容小小在南喬心中的分量,又看容小小這麽堅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全盤托出了。
容小小聽完之後,不敢置信地睜大了桃花眼,瞪住正在昏睡的南喬,心底泛起一種又心疼又酸澀的感覺,然後便是洶湧而出的感動。
南喬從來不對她說我愛你這三個字,隻是用溫柔的眉眼看著她,不是因為他不愛她,是因為他隻把愛付諸行動,做給她看。
可是,為什麽要用這種方法呢?
容小小眸中含淚,愛憐地看向閉著眼睛昏睡的南喬。
忽地,正在昏睡的南喬再度睜開眼睛,趴在床邊大吐特吐。容小小連忙拿了盆子上前接著,吐完了之後又合上眼睛疲乏地睡著了。
而容小小這次沒有替他擦拭幹淨,而是瞪著眼睛看著地下的嘔吐物,繼而皺著眉頭好像是在努力回想什麽,然後上前去聳動鼻子嗅著南喬嘴邊的氣息,再掀開他的嘴唇查看牙齦。
“頭暈,嘔吐,腹部絞痛,吐出奶塊的白色嘔吐物,口有金屬味,呼吸增快,牙齦含鉛……”
容小小越說臉色越是蒼白,“是鉛中毒。”
她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藥方,然後狠狠將藥方的紙揉成了一團,扔在地上。
“鉛中毒光是吃瀉藥有什麽用,鉛還是排不出來!”容小小又急又氣,但現在又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努力回想著之前驚鴻一瞥在書上看到的內容。
“血液中鉛的半衰期約25-35天,軟組織中鉛的半衰期為30-40天左右,骨骼內的鉛半衰期約為10年……”
“若是隻靠人體自身的代謝是絕對不夠的!”
容小小有些煩惱地看向痛苦的南喬,“沒有高科技手段,沒有針劑和點滴,隻能用食物盡量排出了……”
“好像含有維生素C、蛋白質、鐵、鈣的食物還有大蒜素可以盡快引導鉛排出體外……”
想到這裏,容小小也沒辦法去顧忌自己想起來的是對是錯,連忙對暗衛說道:“快去泡一壺濃茶來,然後讓人多拿些雞蛋、豆漿、牛奶、骨頭湯還有大蒜過來!”
“還有綠豆水,越濃越好,快去!”
暗衛記下,連忙離開。容小小也不停歇,喊了人過來把南喬抬進另一個房間。
……
與此同時,石夢凡聽到南喬中毒的消息,震驚得睜大了眼睛,她咬牙切齒地對下毒的那個侍女問道:“你不是說親眼看見那個賤人喝下去了嗎?怎麽現在中毒的是王爺?”
侍女心裏嗤笑一聲,心想就你那個計策,王爺早就知道了。但她麵上卻是作出惶恐的神色,“奴婢確實是親眼看見王妃喝下去了,一滴都不剩的!”
這個侍女幫助過石夢凡成了許多事,石夢凡也是一問,並沒有真正懷疑她的意思,更何況現在南喬中毒,那就說明她們的計劃已經全部都被南喬知道了。
想起南喬的那些手段,石夢凡內心有些恐慌,但想想石首輔說的那些話,心中的恐慌又消失了。
無妨,南喬中毒就中毒吧,反正也是遲早要死的,不過是死的早晚而已。
想到這裏,石夢凡臉上的焦急惶恐消失不見了,轉而是一臉的得意傲慢。若是爹爹知道了,說不得還會誇她一句呢。
但石首輔真的想誇石夢凡一句嗎?
當然不!
南喬中毒,現在已神誌不清,無法與秦修抵抗,雖說秦修也是生死不知,但其麾下的各個主將也是驍勇善戰,轉眼就把南喬的軍隊打的潰不成軍。
原本石首輔打的是南喬與秦修兩敗俱傷,他漁翁得利的算盤。但現在南喬屢戰屢敗,秦修的軍隊都要打到東南封地來了,石首輔就坐不住了。
若是南喬敗,整個東南都會被朝廷收回,那時候誰還會管他究竟是怎麽個打算呢?
石首輔正坐立不安,就有下人來報胡彥鶴來拜訪,石首輔更是冷汗涔涔,想要說自己不在,但又不敢怠慢,隻得讓人領著胡彥鶴來書房。
胡彥鶴今日穿的依舊是一身素裳。他身著一身玄色對襟長袍,在領口與袖口出滾了一圈銀邊,不失奢華又不算招搖。一枚銀冠將滿頭烏發束起,露出那種英氣至極的臉龐,目光所至每一處皆是銳利無比。
他手拿一把折扇,大步走進了書房,也不坐,就站在書房裏隨意打量,最後將那銳利的目光移到石首輔的臉上。
胡彥鶴目光如劍,石首輔隻覺得自己喉嚨刺痛,一時間想要咽口水都咽不下去了。
許久,等待胡彥鶴沒了興趣,移開目光之後,石首輔才鬆了一口氣,硬著頭皮說道:“王子。”
胡彥鶴一邊搖著折扇,一邊漫不經心地應道:“嗯。”
石首輔參透不出胡彥鶴的意思,也不敢接話,隻能尷尬地站在那裏,等著胡彥鶴先開口。
胡彥鶴一直在打量書房,等打量夠了,才施施然坐下,將手中的折扇合上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石首輔好雅興啊。”胡彥鶴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石首輔不明白胡彥鶴的意思,隻能疑惑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