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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父母

  不管容鈺怎麽威脅,但梁燁死活不肯說梁晨在哪裏,隻是反複強調他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絕對不會讓他有危險。


  隻要梁晨答應留在他身邊,梁燁絕對就會讓梁晨恢複自由,並且好好疼愛他,絕對不會辜負他。


  容鈺隻覺得梁燁的三觀有問題,她一臉震驚,問道:“你想讓梁晨呆在你身邊?你都要訂婚了,梁燁!你讓梁晨以什麽身份待在你身邊?!”


  梁燁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回答道:“我不會讓他受任何委屈的,你放心。”


  如果容鈺是個男人,她一定會好好的和梁燁打一頓,打的梁燁鼻青臉腫,然後再好好逼問他梁晨的下落,但是她不是。


  容鈺無法,最後隻能撂下一句狠話,如果梁晨出了什麽事,她一定會讓整個夜辰集團陪葬,就踩著高跟鞋恨恨的離開了梁燁的辦公室。


  梁燁確實不會對梁晨做什麽,這點容鈺很清楚。那天在梁家的宴會上,梁燁對她輕輕耳語的一句:

  “你不知道嗎?晨晨這個名字可是他在床上最喜歡聽的名字,每次我這麽叫,他都會臉紅羞澀到高/潮。”


  那一刻容鈺才明白,為何梁晨和梁燁的感情那麽好,好到有些不正常。


  也知道了,為什麽梁晨為什麽突然要一個結婚對象,把她帶回家時還那麽戰戰兢兢的。


  那個時候兩人一定是已經發生過矛盾了,所以梁晨才突然說家裏逼婚,要帶一個女朋友回去。


  對於同性戀這種事情,容鈺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過是兩個人相愛了,恰好是同性而已,沒有什麽好歧視的。


  更可況男風的習俗,古來有之,比如明朝,那簡直是全民耽美。真不明白現在社會為什麽把同性戀當作虎狼而避之。


  容鈺和梁晨,相知相伴十幾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對於梁晨的一切對的選擇,她都會支持。


  對於梁燁和梁晨的事情,容鈺是屬於觀望態度的。雖說梁晨和梁燁是兄弟,但這“兄弟”的水份有多大容鈺也清楚。


  梁晨喜歡梁燁,她看得出來,可是梁燁呢?


  梁燁對梁晨那不是愛,是占有欲。梁燁都要訂婚了,還死死地抓住梁晨不放,甚至已經禁錮他了!


  別讓她找到梁晨,不然她一定會把梁晨藏的好好的,再也不讓梁燁找到他!


  ……


  鄭文宣是在消失了十五天之後才有消息的。


  這個消息讓容鈺猝不及防,如一場大風過境,災難席卷了她的整個世界。


  那時容鈺正在開會,前台的妹子突然敲響了會議室的門,怯怯地告訴心情不好的容鈺,有一對夫妻自稱是鄭文宣的父母,正在休息室等她。


  容鈺對那個妹子點了點頭,“嗯,你先招待著,我開完會就去見他們。”妹子連忙關上會議室的門離開了。


  “好了,”容鈺繼續黑著臉對會議室的眾人說道,“我們繼續來說,這個月的設計……”


  等容鈺開完會,已經是過去了一個半小時了。容鈺原本以為鄭文宣的父母應當是已經離開了,但下屬說他們仍在等著她。


  容鈺隻好止住回辦公室的步伐,轉身向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玻璃是透明的,從外麵可以看見裏麵,從裏麵也可以看見外麵。


  容鈺在休息室外看見了一對穿著考究的中年夫妻坐在一起,麵前的茶幾上擺放著水果點心和茶水,不過都沒有動多少。兩人都低著頭看不清楚麵容,好似憂心忡忡。


  容鈺從外麵打量了兩人一眼,便推開了休息室的大門。隨著大門的推開,兩人也抬起頭站起身看向容鈺。


  夫妻中的婦人穿著一身改良式杏色旗袍,縱使人到中年,身材樣貌仍舊保持的很好。旗袍將她的好身材都顯現出來了,旗袍外套隻著了一件坎肩用來禦風。


  婦人把頭發挽在腦後,插了一支玉辰今年的新款木蘭簪,耳朵上戴的是一對婉約的翡翠耳環。


  男人則是一身深棕色格紋西服,穿著板正考究一絲不苟。


  三人一見麵,都愣了。


  婦人麵容姣好,雖是滿麵愁容,但仍是風情萬種,一雙桃花眼眼尾拉長,微微上挑,眼睛旁邊雖有些許細紋,卻仍舊不影響它應有的魅力,反而更多了幾分成熟韻味。


  就像容鈺的眼睛。


  迷人,魔魅。眼睛裏像是存了千百把鉤子,一不留神就會把人的魂魄勾去。


  容鈺的麵容冷了下來。


  怪不得。


  怪不得她對鄭文宣總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和親切;怪不得鄭文宣看向她時眼底總存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感情;怪不得鄭文宣的地址和資料全都是虛構的!

  因為鄭文宣是她的親弟弟啊,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鄭銘琦和蔡靜顯然是早就知道容鈺的存在的,也是知道鄭文宣來容鈺手下工作的。


  一見麵,蔡靜的眼角就紅了。


  她張了張嘴,叫了一聲:“小小……”


  聽到這個名字,容鈺如遭雷擊。她一個眼神橫過去,製止了蔡靜接下來要說的話,蔡靜有些癡癡地看著容鈺,慢慢地流下眼淚來。


  氣氛有些僵滯,整個休息室隻能聽到蔡靜壓抑的、小聲的哭泣聲。


  容鈺不管蔡靜,在兩人對麵的沙發上做了下來,低垂著眼睛不願意看他們。


  最後是鄭銘琦不耐煩地打斷了蔡靜的哭聲,拉著她的衣服讓她坐下。“好了好了,哭什麽,不是見到了嗎?”


  鄭銘琦的命令,蔡靜不敢不聽,可一時間又止不住哭聲,隻好嗚咽著,一邊擦眼淚,一邊坐下了。


  等蔡靜平靜了一些,鄭銘琦臉上的不耐煩才慢慢散去,露出一抹慈祥的假笑,試圖和容鈺寒暄:“沒想到一轉眼你都長這麽大了,小小……”


  聽到這個稱呼,容鈺抬手製止了鄭銘琦的話,冰冷地看了他一眼,“叫我容小姐,小小這個名字,你們沒資格叫。”


  鄭銘琦臉色一變,臉頰的肌肉抽動了一下,努力壓抑著怒火,勉強繼續露出微笑:“容小姐,我……”


  “好了,”容鈺再次打斷了鄭銘琦的話,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和你們沒什麽好寒暄的,”說著,她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畢竟這麽多年沒見了,實在沒什麽好敘舊的。”


  聽到這話,一直忍住流淚的蔡靜再次哭了起來。


  “小小,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我……”蔡靜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


  “行了!”容鈺大聲地打斷了蔡靜的解釋。她站起身來,睥睨著兩人,冷冷說道:“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也沒必要提了,我很忙,如果你們不直接說出你們的目的,我就要回去工作了。”


  她笑了一下,“畢竟我是個孤兒,沒辦法靠父母,隻能自己爭氣,養活我自己。”


  說著容鈺就邁開步子,想要離開會議室,卻被流著淚的蔡靜拉住了。


  “小小,你別走,算媽媽求你了,聽媽媽說一句好嗎?”蔡靜哀求道。


  聽到“媽媽”兩個字,容鈺眼中冷意更盛,她毫不客氣地甩開蔡靜,轉過身麵對著兩人。


  “我沒有媽媽。”容鈺平靜地說道,“我是個孤兒,在春意福利院長大。我的母親,早就死了,不然我也不會到孤兒院生活。這位夫人,您說笑了。”


  蔡靜聽到最後那句話,眼淚流的更加洶湧。她一隻手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一邊要用另一隻手拉住容鈺不讓她走。


  容鈺則是“啪”地一聲打掉了蔡靜伸向她的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冷靜說道:“你們今天來,不是因為鄭文宣的事情來找我嗎?別廢話了,直說吧,鄭文宣怎麽了?”


  “他生病了。”鄭銘琦沉聲說道,“文宣要死了。”


  容鈺一愣。她想起鄭文宣青春美好的笑臉,心裏有一瞬間很難過。


  但她忍住了,“嗯,所以你們是來幫他辭職的嗎?”


  容鈺的平靜讓鄭銘琦很是驚訝,他皺眉道:“什麽話!那是你弟弟,你弟弟現在生病了,你怎麽是這樣的反應?”


  容鈺有些好笑,“這位先生,我想您剛才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又哪來的弟弟?”


  聽到這句話,鄭銘琦忍不住嗬斥道:“放肆!有你這麽跟父親說話的嗎?”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得老年癡呆了聽不懂我說的話還是得了妄想症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我剛剛說的很清楚,我是個孤兒。


  好了,我想你們也沒有什麽大事,鄭文宣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人事部那邊他的情況的。我很忙,抱歉,我先走了。”


  說完,容鈺毫不留戀地轉身,想要離開這個充滿著壓抑和怒火的休息室,隻是她又被拉住了。


  這次,容鈺沒有回頭,隻是僵直著身體,努力挺起胸膛,做出一副毫不在乎地模樣,聲音平靜道:“又有什麽事情?”


  隻聽見身後傳來蔡靜的痛哭聲,還有鄭銘琦歎氣的聲音。


  他說道:“小小,你弟弟得了尿毒症,需要換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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