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容小小懷孕
幾人對每個下人的仔細觀察和左右試探,真的抓出了幾個心懷不軌的下人,但不是偷了主子的東西就是做了錯事沒有上報,卻是和背後主使沒有半點關係。
幾人也懵了頭,難道容府中真的就隻有一個內奸嗎?還是在嫁出去的容小小身邊。
容青祺不信。他雖是無精力去試探下人,但卻派了人緊盯沈雪。
沈雪在雲琪被抓了之後沒有任何異樣,每天討好著眾人,夜晚也是早早睡覺。
這讓幾人一時間都有些疑惑,難道幕後主使的目的不在於容府?還是藏的更深了?
容府現在表麵上是風平浪靜,私下裏卻是波譎雲詭。
皇宮之中也不平靜。
容瓔珞因為身體不適,在床上休養。容小小、容青祺和容青玉正在商討著設局困了沈雪,宮中的聖旨就這麽到了容府。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皇後甚是想念家人,特召宣武侯夫人入宮一敘……”
容小小接了聖旨,裏裏外外看了幾遍,然後對麵露憂色的幾人點點頭,坐上了入宮的轎子。
現在這個時候,三姐不會不知道他們幾人都在忙著對付沈雪,西朦又病著。雖說容小小有心入宮,但也不是這個時候。
召她入宮,定是宮中發生了大事。
轎子行的很快,並不像之前一般晃晃悠悠地,容小小更是堅定了心中猜想。
容小小進入了宮殿,卻是沒有看到容紫珊的身影,在正殿等了一會,也不見任何人出來傳話,容小小心中覺得不好,快步走向後殿。
一打開門,容小小就看見容紫珊暈倒在桌子上。
容小小心下一沉,走過去輕輕推了一下容紫珊,隻見容紫珊軟軟地倒向地麵。
容小小眼疾手快立馬接住,深呼吸幾口,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向容紫珊鼻前探去。
還好,有氣息。
容小小想要把容紫珊挪動到床前,這麽一動,便發現容紫珊身下染著鮮紅的血液——小產了!
容小小立即奔出宮外,著人傳喚太醫,自己則是回去宮殿趁著無人仔細查看宮中是否有什麽可以致人小產的物品,最後卻是什麽也沒找到。
西侯淵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太監總管福貴進來,小聲地說了一句“皇後小產了”。
他渾身一震,手間一抖,奏折立馬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墨點。
西侯淵猛地站起來,沉聲說道:“去鳳儀宮!”
在路上,西侯淵麵色沉著地聽著福貴闡述是怎麽發現皇後小產的經過,心裏絞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隻不過是想讓皇後受點教訓,禁足一月,怎麽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那是他盼望了多年的孩子,竟然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無聲無息地就沒了。
雖說這西澤王朝需要一個皇長子,但他心裏卻一直想要皇後生一個女兒,一個像皇後的公主。
他會如珠如寶地待著她,將天下所有的珍寶捧在她麵前,教她文韜武略,教她騎馬射箭——
女子為何不能當皇上!
古有武皇開創盛世,他的女兒定然也能!
可是這一切的盼望都化成了空。
西侯淵驟然握緊拳頭,深邃的眸子內醞釀起風暴。若是知道這是誰做的,他定然要讓那人千刀萬剮!
容紫珊閉著眼睛安詳地躺在床上,容小小靜默地站在一旁。
殿外突然響起西侯淵的聲音:“這是朕的皇後!朕為何不能進去!”
“皇上!您不能進啊!”
容小小看了眼容紫珊,突然大步走過去,拉開殿門。
西侯淵正在和宮女太監激烈的爭執,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怒火。
看到她,西侯淵伸手揮開阻擋他的宮女太監,大步走到容小小麵前,眼中是瘋狂和怒火。
“宣武侯夫人,讓朕進去!”
容小小看了西侯淵一眼,哼笑一聲,默默地讓開了。
西侯淵心急查看容紫珊,並未注意容小小的這一聲哼笑。
他快步走向床邊,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握住了容紫珊的手,卻發現並無一點溫度。
西侯淵心中一顫,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探向容紫珊的鼻息。
然後猛地站了起來。
“傳禦醫!給朕傳禦醫!”西侯淵兩眼通紅,對著門口的宮女太監們咆哮著。
容小小看著西侯淵的失態,慢慢地走過去,輕聲道:“不用傳了,我姐姐已經死了。”
容小小輕飄飄的聲音傳進西侯淵的耳朵,卻仿佛響雷一般在他腦中炸開——
死了?他的皇後死了?
西侯淵呆滯的目光看向閉著眼安詳著躺在床上的容紫珊,貪婪地描繪著容紫珊美麗的臉龐。
不會的。他前日還來見過她,當時她雖是怒容滿麵,但仍舊是那麽生氣勃勃——一如當時他第一次見到她時。
怎麽不過兩天,就死了呢?
他隻是想給她個教訓,並不是想讓她死啊!
西侯淵伸出手摩挲著容紫珊的臉龐,她的臉頰依舊是那麽柔軟有彈性,她的眉毛是那麽秀氣,她的眼睛是那麽璀璨,她的俏鼻是那麽小巧。
還有他最愛的唇,水潤又豐滿。
“不,”西侯淵說道:“珊珊隻是睡著了,她隻是氣我,氣我讓她禁足。她那麽喜歡自由……對,珊珊一定是氣我……”
西侯淵握著容紫珊的手,深情道:“珊珊,我錯了,我解了你的禁足好不好,你別和我生氣了。”容紫珊沒有反應。
“珊珊,你快醒來,別睡了,別和我開玩笑了,以後你想出宮,我就帶你出宮,好不好?”
西侯淵滿懷希望地看著容紫珊,希望她聽了這句話,會睜開眼睛,笑著起身,對他道:“哎呀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能反悔啊!”
可是容紫珊還是閉著眼睛安詳地躺在床上。
被他握住的手已經是冰涼了。
容小小憐憫地看著西侯淵,說道:“你接受現實吧,我姐姐真的已經死了。”
西侯淵卻是不聽,站起身來凶狠地對容小小吼道:“不!珊珊她沒有死!她那麽喜愛這天下的美景,那麽喜歡吃糯米藕,她還想要待我退位,和我一起遊遍天下!怎麽會這麽輕易地就死了呢!”
容小小看著發狂地西侯淵,伸出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聲,響徹殿內。
“夠了!西侯淵,你若是真心愛我姐姐,那後宮佳麗三千又是如何來的!你每天說著雨露均占,今日寵幸這個妃子,明日在那個妃子宮中過夜,卻讓我姐姐獨守空房!你這就是所謂的愛我姐姐嗎!
一邊想要著我姐姐的真心,一邊又想要妻妾成群,你真是可笑!我姐姐被你困在宮中,還要每天強顏歡笑看你雨露均占,若是換做是你,你能接受的了嗎!
我姐姐現在死了,和她的孩子一起死了!不是別人謀殺的,就是被你逼死的!就是你逼死我姐姐的!”
容小小的聲音極大,帶著怒火和哀傷。
說完之後,容小小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西侯淵則是呆滯地站在原地。
是他逼死珊珊的嗎?他……是真的愛她啊!
突然想起三姐最後的囑托,容小小胡亂擦了擦眼淚,強撐著站起來,將桌上的一張紙遞給西侯淵,哽咽說道:“這是我姐姐死之前,用盡最後一點氣力些的,你看看吧。”
西侯淵的眼睛漸漸恢複清明,拿過紙張一看,上書四個歪歪扭扭,極其虛弱的大字:“不葬皇陵!”
不葬皇陵!不葬皇陵!
西侯淵的大腦中反複呈現著這四個大字,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在一時間內都充到了頭頂。
他大喊一聲,跪坐在地上。
她真的這麽恨他嗎?恨到死後都不願意和他入同棺嗎?
一滴,兩滴。
西侯淵哭了。
容小小隻覺得西侯淵是作死,三姐還在的時候也沒見他對三姐有多好,三姐一走,西侯淵就做出這副樣子來。
容小小上前拉扯著西侯淵,說道:“你走,你不要在我姐姐的房間裏。”
西侯淵卻是沒有聽到,表情木木的,身上的外衫被容小小都拉扯掉了一半卻好似沒有被察覺到一樣。
容小小看西侯淵還是跪坐在原地不肯動彈,容小小上前去推了他一把,西侯淵被推倒在地。
容小小沒想到她隻是輕輕一推,西侯淵就被她推倒了。
西侯淵躺在地上,被冰冷的地麵一刺激,精神漸漸地恢複過來。他看著天花板上複雜繁麗的花紋,心裏掠過一幕幕與容紫珊相遇的場景。
那時他不過是一個不得誌的皇子,父皇也不待見他。他住在皇宮裏最偏僻的角落裏。
那日他在房間裏讀書,盼望著父皇能像考校其他哥哥們一樣來考校他的功課。讀的久了,就想到院子裏散散步。
院子裏繞著牆根生長了一株野玫瑰,鮮紅靚麗,生機勃勃。
他發現了它,心裏驚訝於這不適於玫瑰生長的京城,在這最陰暗潮濕的皇宮的偏僻角落,怎會出現這一株紅色的玫瑰。
他嗤笑,他不屑。
他伸手欲將玫瑰折斷,卻被一隻小手給阻礙。
小手的主人說:“這玫瑰生長地好好的,為何你要折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