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南喬成親
他笑道:“婚書和信物都沒有,何來定親之說呢?”
石夢凡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紅,紅了又青,顏色不停轉換著。
沒有定親?沒有定親!
石夢凡隻覺得天旋地轉,這麽多年她一直以東南王府的身份自居,現在告訴她和南哥哥沒有定親?
石夢凡緊咬著下唇,“小凡知道了,王爺事務繁忙,小凡先行告退。”
南喬欣賞夠了石夢凡臉上如調色盤般的顏色,揮手道:“去吧。”
石夢凡行了個禮,搖搖晃晃地離去了。
一大清早,府內所有人就運作起來了。
在東南王府門前掛上兩個大紅喜燈籠,在牌匾上圍上一圈紅綢,紮了幾個紅綢花。府內處處張燈結彩。
來賀喜的人早早就來到了,管家穿著暗紅色柳紋袍臉上洋溢著笑容在門口對來祝賀的賓客們一一道喜。
南喬胸前紮了一個紅花,騎在高頭大馬上卻是麵無表情。
後麵的舞獅隊熱熱鬧鬧吹吹打打,南喬心裏卻是一片荒原。
終究還是娶了石夢凡。
原以為那天在書房已經讓石夢凡絕了心思,沒想到石夢凡卻是不依不饒,休養了幾天後天天來王府來找他。
南喬不讓石夢凡進門,她就天天早上守在門口等他上朝。他也是大意了,竟是被石夢凡使了詭計,他不得不娶她!
這天石夢凡依舊糾纏著南喬,南喬一個火大,把她一推。
南喬知道自己下手的輕重,這一推隻能是將她推倒,誰知道他根本沒碰到石夢凡,她自己蹬蹬蹬往後退,掉進河裏了。
南喬傻眼了。
他隻是上朝,身邊隻有暗衛,但暗衛不可暴露,隻能自己下去救。
石夢凡早有準備,今日穿的是極美但遇水就透的彩紗衣,被南喬救上來之後,衣服已是幾近透明。
石夢凡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身子哭的梨花帶雨,聲聲控訴著南喬將她推進河裏,碰了她的身子。
南喬委屈地想哭:要救你就要碰你啊。
石夢凡:我不管我不聽我最委屈我能哭你不能!
南喬再次傻眼了。
石南衡得知這件事情,心裏大叫三聲好,第二天卻是裝著身心疲憊的樣子上朝。
風燭殘年的老人花白著頭發,身形傴僂地站在台階下,臉上的皺紋每一絲都藏著疲憊與哀傷。
下朝時老人走路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來的樣子。連石南衡的老對頭都忍不住過去扶了一把。
批奏折時每張奏折上都有隱晦地提到石夢凡之事,南喬憤怒地摔了筆。
他要被這對不要臉的父女氣死了!
怕苦肉計不好用,石南衡又上了一招。
看著石南衡的奏折,南喬麵無表情,眼中卻是醞釀著風暴。他將奏折捏的緊緊的,最後深吸一口氣,把奏折放下。
起草了一份婚書。
石南衡接到婚書,自然是欣然同意。首輔與王爺,就這麽結了親。
成親前晚,胡彥鶴找到南喬,說要告辭。
“胡公子不再多住幾日?明日就是本王的婚禮了。”
“不了,”胡彥鶴擺擺手,“今晚我就要起程了。”他眼中滿是深意,“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麵的。”
南喬一愣,緩緩笑道:“是,那胡公子走好,本王就不相送了。”
胡彥鶴點點頭,轉身離去,但沒有向府外走去,而是去了下人房。
東南王明天成親,下人們自是要忙活著。
胡彥鶴找到那個正在砍柴的身影,走過去,“兄台,在下要走了。”
砍柴的男人動作未停。
“兄台的武功真的不錯,有機會下次我們繼續切磋。”胡彥鶴繼續說道。
男人仍舊沒有反應。
胡彥鶴滿含深意地笑了笑,這才轉身離去。
縱使再不願,石夢凡都已經坐上了花轎,自己也穿上了新郎服,結果也是不可更改的了。
花轎到了東南王府,南喬翻身下馬,來到花轎前。
這時喜娘笑嘻嘻地道:“王爺,請踢轎子。”
按理應該是輕踢三下,南喬卻是用了十分的力氣,狠狠地踢了三下。
花轎劇烈地顫抖著。
喜娘瞪大了眼,心知王爺對新娘子不太滿意,這場婚事要糟。看周圍人一副了然的樣子,連忙上去打圓場:“花橋踢的好,兒子來的早。祝王爺早生貴子。”
南喬淡淡地瞥了一眼喜娘,淡淡地“嗯”了一聲。
這一眼把喜娘嚇出了冷汗,連忙低下頭,心想以後再也不接達官貴人的生意了,賞錢是給的多,可少的是命啊!
拜天地,入洞房。新娘子被人送進了洞房,新郎在外應酬。
石南衡笑嗬嗬地接受別人的讚美,對南喬難看的臉色視而不見。
南喬喝的酩酊大醉,被人拉走時手裏還拿了個小酒瓶。
他搖搖晃晃地走入後院,卻是沒有去王妃所在的棲鸞院,而是步履蹣跚地進入了容小小的房間。
門被猛地推開,容小小正張開手臂讓杭寧給她脫衣服,轉身看到醉醺醺地南喬,容小小淡定地穿上半褪的衣裙,對杭寧使了個眼色。
杭寧會意,順從地出了門,還體貼地關上房門。
“這麽晚了,王爺不去看你那新娘子,來我的院子裏做什麽?”
南喬扶著門框,挫敗地抓了抓頭發,“小小,我,我沒想娶她……”
“這話不要和我說,”容小小打斷他的話,“你娶不娶妃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南喬抬起頭,發現容小小的臉上滿是冰冷。他的身體靠門框慢慢地滑下來,最終坐在了地上。
南喬用手捂住臉,是啊,人家和夫君生活的好好的,這一世有父母有兄弟姐妹,被你綁來了人生地不熟的東南,還被監視著囚禁著。
她憑什麽一定要呆在你的身邊呢?難道就是因為她倒黴,和你在上一世談過戀愛嗎?
不,不行。南喬再次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變成了堅定。
“我不會放你走的。上一世我們錯過的太多,這一世我一定要緊緊地抓住你,除了我身邊,你哪裏也不許去!”
聽見這話,容小小嗤笑了一聲,將手攤開,讓南喬趕快走。
小小總是對他這麽冰冷,就連下人她都不吝嗇她的微笑,為什麽對著自己卻總是麵無表情!
南喬的眼睛慢慢地變紅了,他扶起身子,扔掉手裏的酒瓶,一步一步沉重地向容小小走來。
酒瓶破碎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尤其地引人注目。容小小警鈴大作,心知南喬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剛想跑,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南喬目光癡迷地留戀著容小小美豔的臉龐,眼神最終在那水唇上定格。
“小小……”
他用手抓住容小小的手腕,不顧容小小的掙紮,眼神一暗,就要親了上去。
南喬湊得越來越近,眼看就要碰上容小小的唇,卻被人一掌打昏,趴在了容小小的身上。
容小小嫌棄地推開癱軟的南喬,先是喝了口茶壓壓驚,才說道:“你怎麽才來。”
秦修黑著臉不說話,捧著容小小的臉吻了一炷香,最後感覺到自己被狠狠地踢了一腳才放開。
容小小瞪了秦修一眼,舔了舔被親到發麻的嘴唇。
粉嫩的小舌在那剛才被他狠狠疼愛過的唇上拂過,秦修隻覺得下腹升起一團火。
容小小看秦修的眼神越來越不對,連忙潑了他一臉溫茶。秦修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抹了抹臉上的茶水,把昏倒的南喬扛了出去。
下人大多在棲鸞院伺候著,不然就是在廚房裏忙活著,書房根本沒有人把守。秦修趁著別人不注意,把南喬放到書房的椅子上,並且點了他的昏睡穴。
其實秦修是想點他死穴的,但他不能這麽做。隻能趁著南喬沒睡醒狠狠地打了他幾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新房裏,石夢凡嬌羞地在紅蓋頭下等著南喬來揭蓋頭。等了又等,等了整整一夜。
天明了,石夢凡的蓋頭仍舊沒人來揭。
她拽下紅蓋頭扔到地上,抬起腳狠狠地踩了幾下,同時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裏。
石夢凡想起爹爹告訴她的話,手慢慢地放鬆下來。脫下嫁衣,收起繡履,拆下鳳冠,坐在梳妝台前自己打扮起來。
不一會兒,喜娘進來了,見到石夢凡先叫了聲“王妃娘娘早”,然後擺腰扭臀地走到床邊。
看到床上潔白的喜帕,喜娘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她見的這種事情多了,麵上並未表現出來,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一個禮,才退下了。
石夢凡原本不了解喜娘來這一趟要幹什麽,但喜娘眼底那抹驚訝她還是看見了的。等喜娘走後,石夢凡走到床邊,仔細地打量著床鋪。
石夢凡發現了那枚喜帕,臉上迅速閃過一絲難堪。
一夜未睡,又氣急攻心,她忘了偽造血跡。這下被喜娘看了去,這可怎麽辦才好。
石夢凡連忙讓隨她嫁過來的丫頭去追喜娘,給了喜娘些銀子,讓她封口。
她不知道喜娘打定主意做完這一單就再也不做了,收了銀子滿口答應著,背地裏轉口就告訴了其他的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