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嫁

  日日思歸勤理鬢，朝朝佇望懶調梭。淩風寶扇遙臨月，映水仙車遠渡河。 曆曆珠星疑拖佩，冉冉雲衣似曳羅。通宵道意終無盡，向曉離愁已複多。 ——七夕賦詠成篇(唐)何仲宣 七夕節，又名乞巧節、七巧節或七姐誕，農曆七月七日夜或七月六日夜婦女在庭院向織女星乞求智巧，故稱為“”乞巧“。習俗除了穿針乞巧，還有喜蛛應巧、投針驗巧、種生求子、為牛慶生、曬書曬衣、供奉“磨喝樂”、拜織女、拜魁星、吃巧果、七姐誕、染指甲、婦女洗發、結紮巧姑、拜“七娘媽”等等。 京城中設有專賣乞巧物品的市場，稱為乞巧市。人們從七月初一就開始辦置乞巧物品，乞巧市上車水馬龍、人流如潮，到了臨近七夕的時日、乞巧市上簡直成了人的海洋，車馬難行，觀其風情，似乎不亞於最盛大的節日——春節。 但這年的乞巧市卻略顯冷清，人們都跑到大街上看熱鬧。 放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鑼鼓隊身著紅衣黑帽沿途吹吹打打，後麵緊跟著舞獅隊，隨著鑼鼓隊的鼓點擺動獅頭，時不時還逗逗旁邊瞪圓大眼的小孩子。四個小童手拿籃子往看熱鬧的人群中拋出銅錢和喜糖，引得眾人瘋搶。八個身穿紅袍頭戴簪花紅帽的大漢抬著花轎，步伐整齊不緊不慢得隨著隊伍前行，身穿紅衣黑靴的小廝提著燈籠在隊伍最後綴著。 喜娘一大早就拿著秦修的名帖到了太師府，此時笑眯眯地坐在大堂內吃著開麵湯果。太師府這邊的喜嬤嬤是當年隨西朦出嫁的喜娘，如今戴著簪著大紅牡丹的珍珠發帶用五色棉紗線為容小小絞去臉上汗毛。可容小小心思恍惚，根本感覺不到開麵的疼痛。 雲琪今日穿著黃色夾子背心桃粉色單裙，小臉興奮的通紅，一早就被容小小打發出去迎轎了。此時闖了進來，喊著花轎來了。 喜嬤嬤放下五色棉紗線，把位置讓給西朦。西朦拿起紅寶石簪花銀篦子，一邊給容小小梳頭一邊念著：“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梳著梳著，突然掉下淚來。 喜嬤嬤連忙遞來帕子，西朦拿著帕子按了按眼角，笑道：“大喜日子的，是娘不好。”又感歎道：“一轉眼，娘的小小也長大了。” 想起西朦對自己的好，容小小也酸了鼻子，眼淚在桃花眼裏轉來轉去。 西朦又拿起銀篦子，“不說了，不說了，三梳梳到兒孫滿堂……” 剛梳完頭，喜娘就來催妝，西朦連忙讓旁邊的娘子給容小小上妝挽發，折騰了一會，喜娘又來催。看著容小小穿著鳳冠霞帔的俏模樣，西朦眼底又開始閃著淚花了。這回喜嬤嬤沒製止，這是“哭上轎”。 母女倆哭了一會，喜娘又來催嫁，這是第三次催嫁了。“三催嫁”禮已成，西朦擦幹眼淚，親手給容小小蓋上鸞鳳和鳴的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