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七話 暗吞聲透】
『第一百六七話 暗吞聲透』
李沉沉握著小瓶子，心如刀絞。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可你必須做出一個結果。”雷神身影消散，留下這麽一句話。
原本計劃好的事情，都被打亂李沉沉原本計劃著，還能給申沚崖留下個孩子，起碼這樣以後自己不在的時光裏還有一個孩子，足夠溫暖餘生。
可惜，老天連這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給，無法生育的李沉沉終究圓不了申沚崖一份夢。
李沉沉將小瓶子藏在懷間，走回小廚房的時候，申沚崖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端著空空的碗。
眼中藏匿著心事，深海就快要溢出來了。
申沚崖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拉過李沉沉的手，眉頭一緊。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怎麽去了那麽久。”
順勢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李沉沉身上，“你要是生病了，朕會心疼死的。”申沚崖無意間看到李沉沉濕潤的睫毛。
他不問剛剛發生的事情，不是不想知道，他要給李沉沉足夠的時間，他在小心翼翼保護著這脆弱的關係。
“剛才途中看了一會月色，就耽誤了回來的時間。”李沉沉垂下頭，不敢直視申沚崖的眼睛，生怕被看穿自己心虛的謊言。
申沚崖拉著李沉沉走回房間，“弦弦，你也忙了一天了累壞了吧。”
李沉沉伸出手，“我來為皇上寬衣。”
申沚崖張開雙臂，享受李沉沉這般伺候著他。
這種感覺真像是尋常百姓家的一對平凡夫妻。
兩個人躺在床榻上，李沉沉枕著申沚崖的胳膊。
申沚崖閉著眼睛，感受著李沉沉均勻故意。
“弦弦，你的身體……”
李沉沉從平躺翻身到朝著申沚崖，軀了軀身子，找到一個更舒適的位置。
“經過將軍輸血相助，已經好很多了。”
申沚崖翻過身，將李沉沉抱在懷中，一股悲傷就被蔓延上來。
“朕總是信誓旦旦要保護你，卻總是令你失望。”
“別想那麽多了，我從來沒有怪你，和你在一起是我認真思考後的決定。”
窗外的月色靜謐起來，風吹動著樹枝。
太過於平靜反而可能會意味著更大的事情發生。
淚畫趁著夜色偷偷潛入皇宮，一座假山之後，與一個模糊人影進行交談。
“我交代你的事情，可都記住了。”淚畫火紅妖豔。
“都記得了，已經在辦了。”月色下這身影黑成一團。
淚畫揚起笑容，“很好，你隻要乖乖聽話，我會助你獲得統領後宮的權利。”
淚畫化成一縷黑煙，遠去。
嗬，人類真是好笑，總被被眼前一點利益所蠱惑，隻是隨便一句承諾就可以利用人心。
你們姐妹二人，一個搶了愛人另一個還想繼續搶走她最後的親身和地位，真當淚畫如此好欺負嗎？她不，絕對不允許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在麵前。
就算終有一天會被魔君知道，那也已經過去很久了，沒有什麽能阻止現在恨意滋長的淚畫。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背後的心酸與何人相說，憑什麽她們姐妹二人，什麽都不做，就可以等到所有淚畫求之不得的東西。
淚畫，不甘。
天灰蒙蒙剛亮的時候，李沉沉就睜開眼睛，看著一旁睡熟的申沚崖。
緩緩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頰，李沉沉還沒想好到底該如何處理那個小瓶子，要忘記嗎，不要說什麽也不要。
既然自己忘不了他，倒不如讓他忘了自己。
這股念頭忽然就冒出來，李沉沉似乎一下子找到了適合的突破口。
“怎麽醒這麽早，不在多睡一會嗎。”申沚崖閉著眼睛，暖意十足。
“我去打水，給你洗臉。”李沉沉起身，申沚崖微笑著沒有攔她。
李沉沉端著水盆回來，洗了絲帕放在一旁，回到床邊拉著申沚崖的手，“時辰不早了，皇上也別賴在床上不肯起。”
申沚崖睜開眼睛，伸了伸胳膊，“朕要抱抱，才能起來。”
李沉沉噗嗤一笑，“虧你還是九五之尊，讓他人聽去不知該如何笑話你呢。”
“朕怕什麽，讓妻子抱抱又有何不可？”申沚崖耍賴般執意要抱抱。
李沉沉拿他實在沒辦法，隻好俯下身，一個踉蹌被申沚崖死死摟在懷中。
“弦弦朕昨夜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你離開了朕，你是不是不會離開。”
李沉沉的心咯噔一下，聽著申沚崖撲通撲通的心跳，過往那些心酸甜蜜，在腦海中一幕幕回蕩。
“我不會離開，我會用盡全力陪在你身旁，那皇上呢？”李沉沉看到的爭吵是預知。
“朕怎麽舍得離開你，直到有朝一日弦弦不在需要朕的時候，朕會尊重你的意思，走的幹脆。”
但願吧，你會永遠記得這句話，弦弦不會不需要你。
李沉沉在心底暗自想道，表麵上什麽都沒說，實則兩個人都各懷鬼胎。
李沉沉拉著申沚崖起身，親手為他更衣，申沚崖肩膀上還有若隱若現的疤痕。
李沉沉顫抖的手撫摸著，申沚崖一動不動。
“你給的藥朕都按時塗抹了。”
李沉沉摸著疤痕，“可是還是留下了疤痕，雖然隨著時間顏色變淺了，但終究還是留在你的身上了。”
“朕很慶幸當日的舉動，能夠留下這道疤痕，朕覺得幸運。”申沚崖滿眼柔情，深海變得深深淺淺起來。
“可惜我手臂上已經沒了這條疤痕，不然定將能夠同你一樣疼著。”
申沚崖一抖將衣裳穿上，回身抱住李沉沉，“朕早就不疼了，若你的疤痕還在，朕才會覺得疼，弦弦，你不要什麽事情都一個人藏在心裏，我承認你我之間在這次重聚之後，總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朕在努力地靠近你，你不要拒絕。”
李沉沉靠著申沚崖的胸膛，她又何嚐不在努力靠近申沚崖呢，隻是這無形的壓力，令她體內魔氣增長太快，她怕靠的太近，離開的日子就會越早。
“姐姐……”水靈輕扣門。
原來是李沉沉剛才出去打水的時候，吩咐了水靈準備早膳，這不水靈準備好了，正準備送來。
李沉沉為申沚崖整理好衣裳，龍袍加身。
“進來吧。”
水靈推門而入，一份一份早膳，都是李沉沉欽點的，她知道申沚崖早晨喜歡吃什麽。
陪著申沚崖用過早膳，申沚崖依依不舍的離開。
水靈早就注意到被李沉沉藏起來的水盆，繞過去才發現水盆裏的水已經結冰。
李沉沉坐在銅鏡麵前，看著銅鏡裏水靈一動不動的背影，“別驚訝，隻是不經意間冒出來的靈力。”
水靈端起盆，“姐姐，你我都很清楚，這樣下去你的結果是什麽，要不我去告訴皇上吧，好歹讓皇上知道，多些時間來陪你說不定就能夠壓製住姐姐體內的魔氣了。”
李沉沉梳著秀發，“如果皇上知道了，還是不能夠壓製住我體內的魔氣呢，那個時候將會如何呢。”
水靈放下水盆，在李沉沉麵前蹲下。
“姐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姐姐……”
李沉沉將手放在水靈肩膀上，“水靈，你我都無能為力不是嗎？如今我算是明白了，魔醫為何不讓我與皇上相愛，不僅僅是因為魔蟲，可惜為時已晚。”
李沉沉轉頭看向銅鏡中的自己，“好了，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了，快給我打扮打扮。”
水靈憋著委屈起身，接過梳子。
太陽掛在半空之時，暖意襲來。何京華為陸珺寧披上披風，“外麵的天氣這樣好，我帶你出去走走，好過於你整日悶在房間裏。”
經過何京華這一陣的照顧，陸珺寧精神恢複大半，鎮定了不少。
“也好，有何姐姐陪著我，到底都好。”
何京華拉著陸珺寧的手，漫步在禦花園，這樣曬曬太陽，陸珺寧的氣色也好了起來。
陸珺寧追著蝴蝶滿院子跑，“何姐姐，好久都沒有這麽放鬆過了。”
何京華坐在一旁的涼亭中，喝著茶笑著搖頭，“你慢點跑，當心點別跌倒。”
何京華望著這花園景色，這宮廷縱然風光無限，我也與你不過寥寥幾步，可就是少了一個見你的身份，少了一次相遇的借口。
正想出神的時候，就聽見陸珺寧啊了一聲，何京華連忙起身跑過去。
陸珺寧坐在地上，何京華瞬間呆住。
原來是陸珺寧追著蝴蝶的時候，倒著走沒注意到身後剛下朝的申泠崖。
“何姐姐……”陸珺寧拉回何京華的思緒。
何京華立馬扶起地上的陸珺寧，責備加關懷的語氣，“叫你小心點，你怎麽就不聽呢。”
申泠崖瞬間理清了這兩人的關係，“原來是何妃娘娘和陸妃娘娘……不知陸妃娘娘可有傷到哪裏？”
“陸妃妹妹不懂事，不知可有哪裏傷到了將軍？”
申泠崖和何京華幾乎是同時質問，何京華的目光閃爍不定，上下漂浮。
“若兩位娘娘沒有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何京華低下頭，讓開身子留出一條路。
申泠崖大步流星的從何京華身旁經過，宛如一陣風，吹過後就散了。
直到申泠崖走遠了，何京華才敢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久久而望，不能自拔。
陸珺寧隻覺得腳腕處疼的厲害，一個站不穩撲通一聲又坐在地上，這才令何京華回神過來。
“怎麽了，傷到腳了？”何京華俯下身看著陸珺寧扭成一團的表情。
何京華又沒辦法背起陸珺寧，一時間沒了方向。
“這是怎麽了？”申沚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李沉沉卻在花園的拐角處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