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話 悠悠風來】
『第一百零四話 悠悠風來』
直到第二天清晨君輿才從破廟裏走出來,守在門外的輕陰和申泠崖懸著的心也終於暫時放下。
輕陰快步跑到君輿身旁,拿出自己的手帕為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漬。
“師兄一定累壞了,想吃什麽我去街上買點來。”
君輿握著輕陰的手輕輕搖頭,“師兄不餓,隻是有些累需要休息一下,那姑娘的心脈算是護住了,能不能醒過來就看她了。”
輕陰跟隨著君輿的步伐,到另一處坐下,申泠崖雙手抱拳,“多謝君輿和輕陰姑娘的救命之恩。”
君輿趕緊擺手,申泠崖轉身去探望李弦茵。
輕陰忽閃著大眼睛稚嫩的問道,“師兄,你怎麽愁眉不展的?”
“那姑娘的脈搏好似不同,不知是傷勢的原因還是其他原因,仿佛還有一處心脈而跳動,也許是我太累了。”君輿為自己找到一個最為合理的解釋。
這話卻被輕陰聽了去,見君輿在這裏小憩,自己也不打擾蹦蹦噠噠的跑去看李弦茵,師兄肯定是隻顧著救人,忽略了另一個問題,所以才會感覺到疑惑。
申泠崖看著全身纏著繃帶的李弦茵,慢慢坐在她的身旁。
“小白你快醒過來,公子還等著你呢。”
李弦茵臉上布滿裂痕,可謂是容顏盡毀。
而被涼初透重傷的李弦茵靈力受損,才會陷入昏迷。君輿隻能醫治這身軀,而不能治愈體內的靈魂。
“小白,我知道你不是小白,可是你想想那白衣鮮血,你想想那宮廷牡丹,你想想那日大婚,你要快點醒過來,你說過的公子時間不多了。”
李弦茵這般場景仿佛已經很累了,永遠都不想再醒過來一般。
申泠崖知道李弦茵並非凡人,但他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給李弦茵講講過去的事情,希望她能快點醒過來。
輕陰趴在門框上扒著門靜靜看,多麽感人的場麵,好想哭啊,怎麽辦。
輕陰咬著自己的手指,耳畔吹起一陣風有馬叫聲,輕陰警覺的回身,君輿出現在身後。
申泠崖立馬站起身,“他們追來了?定是這一路上有人見過我們。”
輕陰一臉懵逼指著申泠崖,“追殺你們的人。”
“兩位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如今已經不能再繼續連累你們兄妹二人,你們快走吧,我會想辦法脫身。”申泠崖握了握掛在腰間的長劍。
君輿拉起輕陰的手,“你說我們怎麽辦,我聽你的。”
“師兄……”輕陰望著君輿的臉,說不出半個字,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君輿竟然毫無保留將生命交給輕陰。
君輿淡淡一笑在輕陰的鼻子上掛了一下,“好啦,別想了從你的眼神中我看的出來,師兄同你一起不會置身身外的。”
輕陰眼裏泛著淚花,“師兄。”
“你……你們……”申泠崖竟然也說不出半個字,大家不過萍水相逢,怎麽就隨意將生死牽扯進來了呢。
“申將軍,這座山沒有人比我們兄妹二人更了解,當今皇上是誰我們也略有耳聞,朝廷政變關乎的乃是整個天下,既然當初我已出手相救,那麽今日就不會置之不理。”君輿看著申泠崖,堅定的說出口。
輕陰在一旁猛然點頭,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申將軍?
“你是……”輕陰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君輿寵溺的摸了摸輕陰的頭,“事不宜遲,咱們要趕緊轉移地方,他們人多我們硬拚不過,但是能夠躲得過。”
申泠崖抱起李弦茵,就隨著君輿和輕陰從小路,一路小跑離開。
“師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輕陰一邊跑一邊詢問。
君輿緊緊地把輕陰的手握在掌心中,“對不起,讓你跟著師兄冒險了。”
君輿的呼吸不勻稱,折騰了整個晚上,這一大早又要四處逃離,令輕陰擔心萬分。
“師兄,你這說的什麽話一會等到安全了,你要告訴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有啊,隻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
經過顛簸,申泠崖懷中的李弦茵咳嗽了兩聲,雖然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但起碼出了聲音,這讓申泠崖有一份竊喜。
李弦茵聽到一種熟悉聲音,在呼喚自己。
“弦弦,你在哪裏?弦弦,你快醒過來。弦弦,你會沒事的。”
“沚,你別走別走……”
李弦茵努力去握住步步後退的申沚崖,四周霧氣太重了,越來越厚。
劇烈的咳嗽把自己震醒,李弦茵醒過來的時候映入眼簾是一張陌生女孩子的臉。
“這姑娘醒了。”輕陰歡呼拉起李弦茵的手,仔細好脈。
“你是誰?我怎麽會在山洞裏?申泠崖呢?”
“剛才咱們被皇上派來的人追殺,好不容易躲過去了,姑娘你是不知道剛才有多凶險,差一點就被發現了。”輕陰拍拍胸脯,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後怕。
李弦茵低頭看著身上纏滿的繃帶,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臉,伸出手慢慢撫摸。輕陰歎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塊方巾,“你的容顏我和師兄已經在想辦法了,不過目前還不知道該如何讓你恢複。”
“謝謝。”李弦茵接過這塊橙色的方巾,掛在臉上。
輕陰放下李弦茵的手,“我有一個消息不知道現在告訴你合不合適。”
李弦茵看著輕陰點頭,“你說吧。”
“姑娘,你懷孕了。”輕陰低著頭不知道如何麵對李弦茵的震驚。
外出探查和采草藥歸來的申泠崖和君輿,正好走進來。
李弦茵覺得這一切來的太過於突然,這怎麽可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受,隻是茫然的將手放在腹部,用真氣感受體內的一個小生命。
“姑娘……”輕陰試圖開口勸說,話才剛出口就被君輿攔下。
“師妹,她是皇後。”君輿在輕陰耳畔輕言,原來出去這一趟申泠崖和君輿成了朋友,自然很多事情就沒有隱瞞,事實相告,但李弦茵並非凡人這件事情,申泠崖隻字未提。
輕陰站起身隨著君輿走出去,把更多的時間留給他們二人。
申泠崖尷尬的表情不得不扯出一個笑容,“這孩子還真是會挑時候。”
李弦茵看著自己的腹部搖頭,“他不該來的,起碼不應該在這個時候。”
“你別多想,你的身體才剛有所恢複,如今你體內還有一個生命,你更要多加小心。”
“將軍,這次多謝有你相助。”
“小白,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這個孩子的。”
李弦茵強忍著淚水抬頭,申泠崖側身而坐,“哪怕今生今世你我都絕無可能了。”
“那兩個人?”李弦茵需要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申泠崖在她身旁一一道來。
出來的君輿和輕陰,終於鬆了一口氣。
“師兄你說,申將軍會不會很難過啊。”
“人各有命,這些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君輿拉著輕陰坐在草地上。
“師兄,我們會不會也有分離的那一天呢。”輕陰不安的問道,順勢躺了下去,望著藍天。
君輿寵溺的看了一眼輕陰搖頭,“就說你不該看這麽多事情的,你看看你現在變得胡思亂想了吧。”
輕陰吐了吐舌頭,眼裏全是藍藍的天,“不是啊隻是覺得很多事情都不能盡人意,我就是突然想這麽問你一句。”
“師兄不會離開的,師兄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有一天師妹不要師兄了,師妹厭棄師兄了,師兄那個時候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君輿望著茫茫草地,信誓旦旦的說道。
輕陰猛然起身,拉著君輿的袖子,“師兄可是說話算話?不許反悔?”
君輿噗嗤一笑,“師兄什麽時候騙過你,除非輕陰不要師兄了,不然師兄可舍不得離開你。”
輕陰撒嬌的蹭進君輿的懷中中,嘴角掛著幸福的微笑。
微風起清芬醞藉,這一幕宛如畫卷一般。
申泠崖扶著李弦茵站在洞口,看著這一幕。
“真希望這一刻成為永恒。”李弦茵淡淡開口,腦海裏浮現護法的容顏。
“禁欲仙子,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護法找我所謂何事?”
“姑娘,你出來了?”輕陰的聲音,打斷李弦茵的思緒,李弦茵衝著輕陰微笑著點頭。
輕陰從君輿懷抱中跑出來,“姑娘,可想通了,身子可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
李弦茵微微屈膝,“多謝二位的救命之恩,李弦茵無以為報。”
輕陰趕緊扶住李弦茵,並小聲說道,“你可是皇後,我可受不起你這樣一拜。”
“輕陰姑娘,這裏沒有皇後隻有李弦茵,若你不嫌棄喚我一聲姐姐可好。”李弦茵誠懇的看著輕陰。
輕陰眼睛一亮,驚呼著連聲答應,君輿走到輕陰身後偷笑著搖頭。
“那我以後就喚你一聲弦茵姐。”輕陰樂的合不攏嘴,開心著直拍手叫好。
李弦茵與君輿對視的瞬間,綠眸浮現出短暫一刻。
李弦茵臉上掛著笑意,眼睛笑起來真好看,橙色的方巾隨風飄動。
“你們何時成親?”李弦茵開口詢問。
輕陰笑著的臉突然染上緋紅一片,害羞的轉過身。
“哎呀,弦茵姐。”
君輿倒是毫不避諱,“這次回去我們就打算和師父表明心意。”
李弦茵看到了他們穿上喜袍的模樣,所以才會這麽問一嘴,說不定還能趕上他們的大喜的日子呢。
“就說你們跑不了多遠的吧。”衛雲碧驚現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