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話 親手殺你】
『第八十三話 親手殺你』
申步崖聽到李弦茵這樣要求後退一大步,“阿茵,你說什麽?”
申沚崖按住李弦茵肩膀,“弦弦,發生什麽事了。”
李弦茵轉過身看著申沚崖的眼,這一切真好,但也隻能堵上上這一次。
李弦茵又轉回看著申步崖,“我讓你控製啼鴂殺了我,是因為默不在聽命與我,所以無法融入我的身體也就不能化解魔蟲,如今你和啼鴂已經定下滴血契約,隻有你親手殺了我,才有可能殺死魔蟲。”
申步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步步後退,“什麽叫才有可能?難道還會有意外?”
“如果你和啼鴂心意不堅決的情況下,魔蟲是會躲開默的攻擊。”
“不,阿茵我……”申步崖陷入左右為難的處境,他一邊知道魔蟲在李弦茵體內的危害,一邊猶豫不決。
李弦茵看出了申步崖的顧慮,“王爺你放心,你親手殺我我死不了的,我和姐姐有著連心花,我與她共生死同存亡。可是王爺有一點你要注意,你一定要意誌堅決,尋找魔蟲。如果這一次機會錯過了,斬斷連心花我便沒有生的可能,默的殺傷力不容小覷。”
“阿茵……”申步崖的心很慌很亂,他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下手。
申沚崖與李弦茵並肩,“弦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李弦茵的手一點一點靠近申沚崖下垂的手,然後十指緊握,“皇上,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待你的心始終如一。我被姐姐種下魔蟲,可謂是命懸一線,弦弦這一次也會沒事的,皇上放心。”
李弦茵的聲音很輕,帶著悲傷。申沚崖的瞳孔越來越暗,深海澎湃。
“弦弦,你是朕永不言棄的希望。”申沚崖側頭看著李弦茵的眼睛說道,帝王一言,此生無憾。
李弦茵看著還在低著頭猶豫不決的申步崖大喊道,“王爺,你都忘了嗎雷神那天說過的話,如果你還想看見阿茵,你就堅決一點別再害怕,阿茵會一直在。”
風起雲層卷,申步崖萬般不放心再三詢問,“阿茵,你真的會沒事嗎。”
李弦茵奮力點頭,“隻要王爺心意堅決,魔蟲必然在劫難逃。”
李弦茵對於魔蟲這件事也沒有多大把握,她隻是想到了這個辦法,願意堵上一切試一試,如果成功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不幸出現了意外,就當這一切是做了一場夢吧。
也許魔蟲會因此消失,也許下一刻,再下一刻,它就會重回體內,將李弦茵吞噬,啃盡。
黑夜淹沒他們三人的頭頂,趕來接應申沚崖的侍衛兵終於到達。
不是所有的相遇都可以相認,但每個人的生命都有例外。
涼初透在這樣一個黑夜中醒過來,看著趴在床邊熟睡的申泠崖,一時間失了神,思緒不知被帶到哪裏,想到了什麽人什麽事,腦海裏隻空空蕩蕩的留下一句話。
“願世界化為滄海,願你我歸如初見。”
走有的時候真的是芝麻綠豆大小的記憶,但因為與自己最為牽掛的人有關,所以自己總是一想那個人,就率先想到那場景,那留下來的話,哪怕記憶被抹殺。多年後回頭張望,被放大了的溫存依然令人徹夜心動。
涼初透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這裏為什麽會感覺空空蕩蕩的,夢裏出現的那個人是誰?有大塊大塊的潮濕突然在心裏蔓延開來,像失手打翻的水,是一種微微燙傷的感覺讓涼初透的身體輕輕地瑟縮一下。
每個人都在與命運做著微弱的抵抗,可是命運這隻大手,它口手遮天。
周而複始。
一根針刺的疼痛感襲遍全身,涼初透的動作驚醒了一旁申泠崖,“夫人……你怎麽了?”
申泠崖趕緊將涼初透攬入懷中,涼初透在申泠崖懷中瑟瑟發抖,“我好冷是心好冷,好像心被凍上了一般。”
默穩穩的插入李弦茵的心口,爆發出綠色極光和層層寒冰,申步崖隱忍著別過頭將默拔出,李弦茵身體輕盈如風一般,飄進申沚崖懷中。
“阿茵……”
“弦弦……”
申步崖與申沚崖異齊口詢問,李弦茵的心口已被冰封,結冰的速度已經蔓延到下顎,申步崖握著默俯身在李弦茵另一側,“到底你有沒有事啊。”
李弦茵伸出手摸著申沚崖的麵容,“讓我好好看看你。”
申沚崖反扣住李弦茵的手,“弦弦,所以這次你到底怎麽樣了。”
“我想應該沒事了,讓我睡一覺等到冰融化後一切就好起來了。”
申步崖手中的默發出鈴鈴鈴的聲響,一道藍光散去,啼鴂現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李弦茵在恍惚間看到了啼鴂忽然變黑的瞳孔,冰清玉潔的默,劍靈的眼睛隻跟隨默的劍氣而改變顏色。
“魔蟲已除,她隻要休息幾日就可以痊愈,寒冰之力不容小覷,好在體內的連心花為你保全性命。”
啼鴂說完這段話就回到默內,默也消散回歸到申步崖體內,順著血液流淌,傳遍身體每一處肌膚。
李弦茵昏昏沉沉將要睡去,申沚崖的心也放下輕言安慰道,“弦弦,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朕這就帶你回宮。”
“嗯。”李弦茵勉強應聲,迷迷糊糊看向申步崖,“王爺,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謝謝你為阿茵做的一切。”
申步崖就默默看著李弦茵睡去,那個女人從來就沒有為自己停留,前世如此今生亦是。
申步崖不斷的問自己到底哪裏比不上申沚崖,前世他將江山作為聘禮要留下李弦茵,李弦茵不願隻因他是帝王之身。今生舍去帝王之身,李弦茵卻接受了別人的江山聘禮。
申步崖習慣於留戀,又害怕留戀。
人在擁有著的同時,其實一直在失去。
水靈接到申沚崖要回來的消失開心極了,看著月依依與青梅兩人的關係一天比一天僵硬,等到申沚崖回來見到一定很高興。
涼初透也從申泠崖那裏聽說了申步崖和李弦茵平安回來的消息。
申沚崖早一日偷偷潛回皇宮,水靈滿腔歡喜未能見到李弦茵倒是一臉失望。
“皇上不是說了,要迎姐姐入宮的嘛。”水靈有些失望和埋怨的語氣。
申沚崖低頭淺笑,“水靈啊,這件事情上你怎麽突然看不開了呢,就因為朕要將李弦茵娶為妻所以才早一日回來,一來安撫後宮裏這兩位,二來看看草原上的變化,雖然朕相信將軍能夠處理好一切。”
水靈突然恍然大悟,“皇上的意思是要將事情變得順其自然起來,是奴婢愚鈍了。”
“水靈,待朕將李弦茵迎入後宮坐鎮六宮成為後宮之主的時候,朕想把你安排在她的身邊。”
水靈一聽臉上自然掛住笑臉,“謝皇上成全。”
申沚崖有點嚴肅的麵容讓水靈收起笑容,“皇上,是還放心不下什麽?”
“水靈,李弦茵並非你眼前看到這般,她多為複雜要是入了這後宮,朕實在不安心,所以,日後無論何事你都要以命相護,朕在短時間內還不能除掉青梅和月依依,她們就算如今不能聯手,對李弦茵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你能明白嗎,水靈?”
水靈膝下一軟撲通跪下,“請皇上放心,隻要水靈還在定會以命相護,得姐姐周全。”
申沚崖走下台階扶起水靈,“也許朕不該這個時候將李弦茵迎入後宮,隻是朕不能在等,朕怕朕也想相信她的心意。”
水靈低著頭輕言細語,“皇上且放心,無論日後情況如何水靈都會陪在姐姐身旁,一生追隨不離不棄。”
申沚崖深深吐口氣,眼裏徜徉著的海莫名深邃。
“水靈,朕本該在你到了年齡後放你出宮的,如今這樣一來就給耽擱下來。”
水靈拘謹著身子輕輕搖頭,“皇上,您放我出宮我又能去哪裏?您可是親眼看到我全家身染瘟疫而死,當初您還不是皇上,隻是一個小小的皇子將我從亂葬崗帶回來,細心照顧才有了今天的水靈,所以從那個時候水靈就決定服侍您一輩子,如今您已是皇上這裏就是水靈的家啊,你要讓水靈去哪呢?”
水靈對於這段恩情一直銘記於心從不敢忘,倘若那日沒有遇上申沚崖,水靈早就和那些屍首葬身火海了,是申沚崖在人群中發現還有氣息的水靈,不顧疫病的危險將其帶回。
申沚崖的心那個時候還是柔軟的,見不到就活生生的把人燒死。
水靈得以生存對申沚崖完全無半點愛慕之情,她深知自己的身份自然配不上這樣美好的申沚崖,所以從一開始就斷了所有不可能的念想。這麽多年過去了,水靈真真是用一生無怨無悔來做申沚崖的侍女,也許是真心相待的原因,申沚崖與水靈毫無半點隔閡,如果不是身份的枷鎖,他們會是最好的朋友,這便是最好的感情。
果然幾日之後就聽到李弦茵和申步崖回府的消息,隻是沒想到李弦茵很快就上府來麵見自己了。
下人來通報的時候,申泠崖正準備出門,是申沚崖有急事相傳。
李弦茵瘦小的身子就直立立現在將軍府門口,申泠崖望著她似乎瘦了不少呢。
見到申泠崖走出來,李弦茵側身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卻突然看到多了一雙鞋。
“我已經和涼初透說開了一切,但沒有休妻。”申泠崖的聲音在李弦茵頭頂傳來。
李弦茵驚恐突然抬頭直接撞上申泠崖的下巴,申泠崖一個後退李弦茵腳下被小石子隔了一下,朝著申泠崖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