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話 所謂執著】
『第七十二話 所謂執著』
申沚崖滿眼怒火一步跨進來衝到李弦茵身旁,奪下手中的碗狠狠的摔在地上,碗中還有未喝盡的湯藥。
李弦茵呼吸急促看著這樣暴走的申沚崖,原來他也有這樣失控的時候。
她是他即定命運裏唯一的變數。
“弦弦,你在幹什麽?”申沚崖說得話很認真,字裏行間充滿了小心翼翼的試探。
怎麽會這樣,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為何情勢會突然逆轉?
夜裏有風呼嘯而過,似乎都帶著悲憤的味道。
“皇上,你聽我說王爺是被我曾佩戴的劍所傷,凡人根本沒有辦法醫治王爺……”李弦茵斷斷續續做著最後的掙紮。
申沚崖看著麵前驚慌失措的人兒,心腸就這樣一寸一寸軟了下來。將李弦茵摟入懷中,他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身子僵硬,不似從前。
申沚崖的氣息在李弦茵頭頂散開,“弦弦,朕知道這些時日讓你受盡委屈,你的不吵不鬧也令朕害怕,因為你也曾用同樣的態度對待漠不關心的王爺,朕有時候分不清你到底是沉著冷靜明白是非還是已經放棄了朕。”
注定相遇的兩個人會有一個溫暖的結局。
命運的轉輪注定交匯。
李弦茵抬起頭與申沚崖灼灼目光對視,“沚,我愛你從一而終,至死不渝。隻是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離開我。”
“直到你厭棄朕,再也不想見到朕了,我就從你身邊默默離開。”
李弦茵原本垂下的手緩緩抬起,扣住申沚崖的腰間,用更大的力度抱住他。
申沚崖好久沒有這麽舒心的抱著李弦茵了,感覺這樣一個擁抱已經等了好多年。
“當繁華落盡的時候我希望我們依然相愛。”申沚崖在李弦茵耳邊輕輕說道。李弦茵下巴抵住他的肩膀,申沚崖的話帶著蠱惑性,撩撥著李弦茵這顆跳動飛快的心。
“皇上,你會放棄一切隻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李弦茵左思右想還是將心頭壓低許久的問題問出來。
李弦茵看不到申沚崖的神情但是可以感受到他呼吸凝重的程度,看來這個問題讓他很難以抉擇。
“皇上可以不用回答我,我就是隨口問問。我明白你是一代帝王,做很多身不由主不能左右的事情,我明白。”
申沚崖沒有說話,隻是將李弦茵抱的更緊了一些。
當她變得越來越在乎,越來越執迷,她心中對他的期待也在不斷增加,即使她知道,她也許會失望。
這是李弦茵剛剛開始的人生,她無法控製自己,她有了更多瘋狂的念頭,她變得越發想要掌控,想要改變。
“弦弦,你在多給朕一些時間,等草原安穩一些,朕不會讓你這麽委屈。”
“我並不覺得無名無分跟著你是委屈,反而覺得這樣能時時刻刻見到你挺好,我隻是不能忍受你和別人恩愛的模樣。”李弦茵語氣中充滿了難過。
申沚崖給不了李弦茵任何話語,隻能緊緊的抱著她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李弦茵皺了一下眉,嗓子裏傳來炙熱感,迫切的需要喝水。她怕在申沚崖麵前露出端倪,讓他擔心就推開申沚崖,從這樣溫暖的懷抱掙脫出來,“皇上,這裏是草原你不能留在這裏太久,快回去吧。”
申沚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申步崖,不安的開口,“以後不要給他渡藥了,朕不想在聽到了。”
“好。”李弦茵應了申沚崖的要求。申沚崖幾步一退,看著李弦茵萬分不放心一直把她留在申步崖的身邊,於是他下了一個回去的決定,臨出門之前,“弦弦,你不要離開朕,永遠都不要。”
沒給李弦茵回應的機會,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直到看不見申沚崖的身影,李弦茵才鬆下一口氣,趕緊倒了幾杯水,滾滾下肚。體內的炙熱感才有所緩解,李弦茵心下起疑,最近喝水的頻率越來越快,到底是怎麽了?
一時之間自己也找不到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回頭看了看還未清醒的申步崖,長籲一口氣,身後的門被緩緩推開。
涼初透一身淡雅出現在李弦茵麵前。
“姐姐?”李弦茵有些吃驚,肯定是出了事情不然涼初透不會主動找上門來。
“默離開草原了。”涼初透開門見山,直接表明來意,順勢坐下。
“姐姐,你不該逼迫默劍出世,我根本控製不了默,它的出現是錯誤的決定。”
涼初透一臉不耐煩,“我不管你能不能控製,我隻要默斬斷你我體內的連心花。”
“可我們根本控製不了默,怎麽讓它斬斷連心花。”李弦茵一掌拍在桌子上,氣到渾身發抖。
“隻要一股力量集中之後,還是可以稍微控製住默,隻要它斬斷連心花就可以了。”涼初透麵色猙獰,她的決心顯得如此決絕。
落在李弦茵眼裏刻在心底,她眼裏閃爍著淚花,“姐姐,你就這麽想報仇嗎?你就一點也不在乎你我姐妹之情了嗎?”
“你聽著,曾經的涼初透與你姐妹情深的涼初透在廢仙墮魔之時已經脫胎換骨了。”涼初透緩緩站起身,與李弦茵對視。
“我們是世間剩下的唯一親人了,默能斬斷連心花,也斷不了我們體內流著血液,無論你怎麽想改變都變不了我們是孿生子。”
涼初透冷笑一下擺了擺手,“收起你的苦口婆心,你該冷漠的不該這麽多情,若是讓神女知道了,該有多失望。李弦茵,我告訴你我不是來跟你爭論姐妹之情的,我知道你與默這之間有著細微的聯係,告訴我它的地點。”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李弦茵雙手握拳,任何言語也形容不出她現在的心情。
房間內一股陰風四起涼初透白色的裙邊慢慢變成黑色,嘴唇的顏色也跟隨發黑,李弦茵腳下細小得挪動步伐。
“姐姐……”
涼初透飛快出手,死死的卡住李弦茵的脖子,惡狠狠的發出銀鈴般的聲音,“告訴我,默在哪裏?”
李弦茵被高高提起,呼吸越來越不暢通甚至快要窒息,從牙縫之間擠出幾個字,“你若覺得殺了我會心安,現在就動手吧。我死後將心挖出來用你的魔力廢了連心花,這種方法也可試一試,不是嗎。”
陰風止,李弦茵重重的跌落在地,涼初透褪去剛才的顏色,踉蹌了幾步。李弦茵咳嗽著抬頭,才發現嘴角滲血的涼初透臉色很差。
“姐姐,你被默所傷內傷還未痊愈的時候我勸你還是不要亂動靈力,不然會遭到寒氣入體真氣反噬,到時候你會走火入魔丟了性命的。”
涼初透甩著袖子倉惶逃離,李弦茵從地上爬起來,這真是一個不能安眠的夜晚。
她走到申步崖床榻邊,看著沉睡不醒的申步崖,“王爺,你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呢?”
房間裏有著微弱的燭光,李弦茵手肘拖著頭,側臉看著申步崖,蠟燭發出燃燒的聲音。
有片刻失神,目光伴隨著月光,思緒被牽引到了不知名的方向。李弦茵如今就像被拴著繩子站在懸崖邊上,而她不知道懸崖底下是什麽,有多深,更不知道繩子另一頭拴在哪裏,綁的緊不緊。
涼初透是知道那天襲擊李弦茵的紫光是什麽,可是她沒有說也不肯說。
逃離出來的涼初透回到房間,不見申泠崖,最近幾日都不見申泠崖,她都不曾留心。
不要輕易去恨那個犯錯的人,因為等到有一天涼初透親手釀成大錯的時候,痛苦遠比如今大的多。
一夜過後,申沚崖借口要回去為申步崖診治著急回去。草原主君因此也不便多留,寒暄幾句後眾人紛紛上馬。
由於多添了一個青梅,原本的安排就坐不下了,若在添馬車就會耽誤行程,於是李弦茵主動讓位。
“奴婢去王爺那輛馬車裏同行,皇上就與兩位娘娘同乘一輛馬車可好。”
未等申沚崖同意,李弦茵率先上了申步崖的馬車,月依依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也許是那天的談話起了作用。
馬車有條不紊的緩緩行駛,涼初透一直閉眼調戲,如今申泠崖傷勢已好也沒有必要關切與他,申泠崖盯著緊閉雙目的涼初透,失了神。
李弦茵與衛雲碧相對而作,衛雲碧幾番開口終於出聲,“沚崖哥哥真的就這樣放你過來了,可見你在他心裏的情分……”衛雲碧把沒有說完話的話吞了回去,仔仔細細觀察李弦茵的表情變化。
“沒事的,反正我也要照顧王爺,這樣豈不是正好。”李弦茵笑著安慰。
“李弦茵,你如果不去爭搶,沚崖哥哥早晚都會被他人搶走。”衛雲碧氣急敗壞的說道。
突然,馬車發生劇烈的晃動,李弦茵耳邊傳來帶有殺氣的風聲。
很快打鬥就在這一刻爆發,馬車後麵的衛兵紛紛湧上前與半路殺出來這諸多人廝殺在一起。
李弦茵拉開馬車簾子,看了一圈,這些人的穿著打扮都吻合草原上的風格,再看看他們的模樣,分明就是衝著皇上去了,草原主君的誠意大家都看在眼裏,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在派人來刺殺,也就是說,這些人雖然來自草原但不是草原主君派來的,這樣複雜的情況李弦茵一時還不能猜透到底是怎麽回事。
突然馬兒嘶鳴,三兩馬車的車夫同時被殺,都由這些來路不明的人駕駛。
申泠崖的馬車剛被這些人圍上之時,涼初透正直運氣逼寒,一股強大的黑氣震懾開來,將其圍上的人群彈開,申泠崖趁機跨步駕車。
申沚崖拉開車簾,好幾把斧頭迎麵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