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話 別思的心】
『第六十話 別思的心』
“是什麽時候你們開始懷疑我的？”梓葵又把頭轉過來。
“從你的眼裏，我再也看不到幹淨。從你那天鞋底的紅花。”衛雲碧解釋道。
事到如今，梓葵沒有在繼續反抗她就是別思的身份。
這次換成衛雲碧不可置信，“為什麽？為什麽你連我都要殺，你究竟是什麽時候成了沚崖哥哥得線人……”
梓葵嗬一聲，“你死了就不該回來，皇上不愛你你還回來幹什麽？”
衛雲碧後提一大步，身體直接撞到身後的石柱上，在劇烈的撞擊之下她有一種從來都不曾了解梓葵的感覺。
梓葵不在用憐憫的眼神衛雲碧，反而多了那麽多恨意。
“小姐，我在最後一次叫你一聲小姐我是你的陪嫁丫頭，從大西北到這到紫禁城，我很感謝小姐對我的照顧，從來不把我當做下人，一直待我如姐妹一般。但是，小姐我也是恨你的。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為什麽要讓我為你和皇上送信，久而久之我與皇上的接觸多了，心也就淪陷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反複糾結，無論怎麽做我都沒辦法拒絕皇上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愛的深一天一天越來越多。”
衛雲碧自嘲般笑了一下，“所以你恨透了我，所以殺了我？你早就知道王爺要處死我，故意讓我聽到王爺親口說的，借王爺之手就殺了我。”
梓葵張開雙臂得意的眼角混合著悲情，“對，我恨透了你，為什麽你可以一口一個沚崖哥哥，叫的那麽親切，而我隻能是你們交流的橋梁，我通過下人們提前出去找穩婆，就猜到王爺要做什麽，所以隻不過是提前告訴你罷了。”
衛雲碧從心底傳來致命的痛，也許這就是當初“偷梁換柱”來的的報應吧。
李弦茵就恰巧在這個時候開口，“所以，從我重生第一刻開始你就計劃處死我？”
梓葵聽到李弦茵的聲音蹦著高轉身衝著李弦茵咆哮，“你為什麽要愛上皇上，你為什麽不選擇好好和王爺在一起，你怎麽這麽不乖，從你住進這個身體裏那一刻，最開始我是開心的，興奮的，我以為起碼你頂著小姐的臉，我可以彌補對小姐的虧欠了。可是你，竟然是來和我搶皇上的，你讓我找奇書，我想殺了你，就不得不先廢了你的法力。還記得嗎，你飯後每天都會喝上一碗我送來的甜湯，哈哈……”
李弦茵垂下睫毛，衛雲碧倒是聽清楚了一件事，她的並非與自己長得很像，反而是那就是自己的身體……
“那，葉兒呢她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害她……”申步崖一步跨向前，哽咽的開口，葉銅雀是整件事情最無辜的人。
梓葵回過神，惡狠狠的說道，“我說過了，她該死不該背叛的。”
“你的心怎麽這麽狠，自己服侍了那麽多年的小姐也下得去手，阿茵就算不是你的小姐，她也真心待你還記得廚房那一次，她替你受得的傷痛嗎？你在王府的日子直到後來成了如今的側室，葉兒哪一點對你不好，哪一點不是真誠相對？”申步崖莊莊件件一一數落著梓葵。
梓葵輕輕一笑，“這些都是她們願意為我做的，與我何幹。”
如今道破真相，衛雲碧就不得不把疑惑詢問出來，“秋然知道了什麽，你要殺了秋然？然後嫁禍給皇上？”
梓葵啊的一聲顫顫巍巍下意識挪動了一步，“我沒有嫁禍給皇上，那天秋然去廚房給葉銅雀取藥的時候，撞上了我。雖然隻是匆匆而過，我怕秋然說出遇見過我，那個時候我房間裏還有未用盡的毒藥，萬一搜查起來我的身份就暴露了。所以，我用側室的身份，假借詢問葉銅雀中毒之事，把秋然騙出來，讓後將她推下枯井，隻是在過程中秋然拚命掙紮，撕扯的時候將我懷中偷偷留下皇上這一點東西被抓走。看著秋然落下枯井的時候，我本想把東西奪回來可是，秋然剛才的呼喊已經引來了下人，我不得不趕緊離開。嗬，蒼天有眼王爺傷心過度，竟然忘了秋然的是調查葉銅雀中毒最重要的人，把事情全權交給我處理，理所當然我快速將秋然抬出王府。真沒想到，你竟然去查秋然。”
衛雲碧也笑，隻是笑的好苦澀，“如果不是從秋然這裏撕破的口子，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早就不與我同心了。我以為你會做出對沚崖哥哥不利的事情，所以才和李弦茵聯手將你抓出來。”
大家一時間都不說話了，沉默片刻過後，申步崖冷言冷語，“葉兒與阿茵的矛盾是不是你挑起來的。”
“對。”梓葵毫不避諱得承認，隨後又繼續解釋道，“葉銅雀實在太善良了，她總是掏心掏肺對李弦茵好，全心全意相信她。我的目標是殺了你，如果不除掉葉銅雀我是殺不掉你的，葉銅雀的武功在我之上，她一定會在關鍵時刻不惜暴露自己來救你，我的機會隻有一次，沒能殺你死的就是我。”
原來這其中牽扯了那麽多錯中複雜的因果，就像一張大網把所有有困在其中，密不透風。
“葉兒小產是不是也是你的設計，嫁禍給阿茵。”申步崖緊追不舍句句相問。
“對。”梓葵更加幹脆的回答，還發出銀鈴的笑聲，“那天李弦茵突然想要出去走走，我也正好知道葉銅雀在哪裏，所以在給李弦茵換衣服的時候，拿來幾根引蜂的香，在她們停駐涼亭閑談的時候，趁秋然不注意點燃香扔在四周，果然不出片刻蜂群就來了，趁著混亂，李弦茵站在與葉銅雀最近的地方，蜂群越來越多，呼喊聲，尖叫聲，亂成一團的時候，我就狠狠地推了一把葉銅雀……”
梓葵越說臉上的表情越得意，好像幹了一件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那你殺弦弦是出於什麽目的？”一向沉默的申沚崖突然在李弦茵耳邊突然開口，一瞬間讓梓葵從頭涼到腳，臉上的得意被死死的僵硬在那一刻。
眼淚就那麽不爭氣的湧上來，時光靜悄悄，沒有一絲聲響，隻聽見一聲長長的歎息忽然響起帶著一絲無奈。
“無意之間我在葉銅雀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張密信，上麵的筆跡我認得，下達的的命令時時刻刻就像一把刀在我心頭不斷的割，每每滲出血的時候，這刀就停下，時時刻刻提醒著我，殺別思。皇上，你為了李弦茵要把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得力殺手處死，皇上你是被李弦茵迷惑了心智，王府裏隻剩下我這麽一個線人了，你竟然要親手處理了。這所有的一切源頭都是李弦茵，所以隻要殺了她，皇上才能清醒，我知道李弦茵死了我也一定會死，那也值得了。”
每個人都有深埋於心不可告人的秘密。
滾燙的淚水大滴地滑落，梓葵本以為從她身體裏流出的透明液體應該是冷的，可惜，她錯了。
申沚崖確實曾給葉銅雀下過一道密函，內容也確實是殺別思，葉銅雀答應這件事情的條件是，保住腹中胎兒。申沚崖應了她的要求，可惜一切都被梓葵毀了。
葉銅雀並不知道梓葵就是別思，她們線人之間是不允許相互聯係，申沚崖打算將梓葵叫出來後，由葉銅雀出手。
隻是一切並未按照計劃那樣進行，葉銅雀那天逛花園隻是在等申沚崖在哪裏放出信號彈。
太過沉重的愛情像一張禁錮的網。
“所以，你把那把別思劍留在了皇宮，就是為了讓朕知道這一切是你做的？”申沚崖不溫不火的話讓梓葵無力反駁。
“別思劍是你送給我的，平日裏我都不拿它出來殺人，一直好生珍藏。那天外麵衛兵來的太快，我怕你也跟來，不得不棄劍逃跑，我的武功不高如果不是李弦茵身上有傷，那天還會繼續糾纏下去。”
李弦茵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塞邊之行，那些殺手也是你派來的？我記起來了，我們去的時候和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隻有王爺給葉銅雀飛去一封書信後，我們就遭到追殺。對，也就是說，那些殺手目標是我與王爺……”
李弦茵頓時覺得梓葵深到可怕，那日如果換做旁人或者自己體內沒有連心花，那麽她必死無疑。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未免太晚了。那次是我擅自行動，所以我沒有去隻是派了一些江湖殺手而已，我覺得那次是解決你和王爺最好的機會，皇上卻不許。皇上一定是被你迷惑，才會變得這麽多情顧及太多，就算被責怪我也要出手。聽回來的人稟報，你竟然發出強大的震懾力，也聽說你受了重傷，之前還疑惑你的法力是恢複了嗎，直到後來看到情況並不好的你，我才安心。隻是可惜了那次機會。”梓葵的表情越說越猙獰，令在一旁的衛雲碧已經記不起記憶中的那個她了，早些年幹淨如初，善良活潑的她在這些年裏到底丟去了哪裏？
如今水落石出，所有人仔細想著近期來發生的事情，好像都能看到梓葵的身影，雖然她最不起眼呆在一個角落，而她卻是背後操控一切的人。
衛雲碧心底有一個秘密，關於很久之前，“偷梁換柱”的秘密，也許還能留下梓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