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你的名字（中）
“捐錢？”範困心裏大呼上當。
明明是福利院，捐什麽錢呢，況且不是被賈家給承包了的嗎。
望著蘇西篤定的眼神，範困從口袋裏摸出兩名暗色銅幣。
這是正麵皇帝，背麵大英雄鉞瀆的銅幣。
兩枚銅幣是珍司麗拖他帶話給行者協會集長的報酬。
連同以下犯上那裏得來用剩的，一共九金二銅。
金幣的正麵是皇帝，反麵是個女人，範困沒了解的興趣。
不過銀幣反麵是丞相這件事，他是從此路不通那裏聽來的。
範困那雙雞賊的手將兩枚銅幣在空中緩慢移動，他想先查看二人的反應，如果都沒問題，就捐二銅了。
沒想到絲特芬妮死死地盯住範困，臉上寫滿了，“你要敢這麽做，之後的任務就又你好受”的表情。
“哎，拿錯了。”範困將兩枚銅幣收了回口袋裏頭，接著將一枚金燦燦的金幣輕輕放在桌子上，推到蘇西麵前，“能捐一半……全捐！”
察覺到絲特芬妮背後蓬勃的生命力，範困背脊發涼。
一金等於一百銀，一銀幣等於一百銅。
範困掃了一眼這名剛從荒地撿來的女嬰，雙目閉合一副酣睡樣子。
真分不清你是睡了還是沒睡……卷圓大陸由於沒有睡覺這種事情，範困認為她在休息。
範困把視線從女嬰移到莉莉爾的臉上。
他看見莉莉爾雙目流著兩行淚水，視線剛好重合在金幣與“小迷糊”那條直線上。
“怎麽了？”範困問。
“誒？”莉莉爾流淚不自知。
範困指了指臉頰。
反應過來的莉莉爾發現自己淚珠滾燙，“怎麽回事？誒，好奇怪。”
在場的所有人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沒有打斷莉莉爾的思緒。
靜待一小會。
莉莉爾拭去眼淚，敲了下自己腦袋，“想不起來了，本來在想名字來著，怎麽突然。可能是看到小迷糊怪可憐的，剛出生就沒有父母，沒有錢，什麽也沒有吧。”
莉莉爾嚐試解釋。
範困走到莉莉爾身旁，輕叩了一下她腦袋，“傻貓。”
接著從她褲兜裏掏出幾塊金屬，加上自己身上與眠獸嘴裏的一共八枚金幣。
加上桌上的一枚，合計九金。
範困悉數放到蘇西麵前，“九枚金幣，給這小家夥增添夥食。”
“多謝多謝。”蘇西雙目發光，“我們會好好使用的，不過這九金不能按照你說的分配，因為每個孩子都是平等的。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一視同仁，不會搞特殊。”
聽到這家慈善機構居然是這麽一股清流，範困伸手欲把錢往回拿。
不料卻被絲特芬妮一把傘打在手上。
蘇西抓住機會將錢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手腫痛加腳扭傷，範困深感不幸，但錢捐出去了也不好說什麽，不過看到莉莉爾的表情似乎輕鬆許多。
他覺得錢花的值。
傻貓，知道我喜歡錢，就不好意思說出口嗎……
“沒想到你還挺見外的。”範困朝著莉莉爾投去微笑，隻不過不過看上去有點齷齪。
莉莉爾一頭霧水，她以為範困是招呼她過去，於是便挨到範困旁邊。
收到錢，蘇西想起登記這件事還沒結束。
“想好了麽，小姑娘，叫什麽名字。”蘇西繼續科普，像往常給荒地裏頭不識白丁的孩童科普這個世界的曆史一樣，“你們可知道嗎？在穿越者還沒大規模穿越到卷圓大陸以前，姓和名可是很重要的哦。不過現在提姓氏的情況已經不太多了，有姓有名、無姓有名、都統稱名字。”
“真的嗎？”對於未知事物，莉莉爾展示自己的好奇。
“當然，姓氏代表了血緣，以熊、幾（賈）不，鬆尾、柯克這樣的姓氏，無論是姓氏在名字前，如熊孩子，鬆尾蛇蛇，還是姓氏在名字之後，如拉格倫·柯克……”
蘇西似乎再找姓氏在名字之後的例子。
“絲特芬妮·賈。蘇西，想說就說，對我還這麽見外。”絲特芬妮給蘇西補上，然後對著範困義正言辭，“不過我跟那個涉獵世界八成經濟，養鳥的賈家沒什麽關係，你可別想從我這裏撈什麽好處。識趣你就趕緊去死別給我業績添亂。”
這個女魔頭，欺人太甚……範困有氣無力了，他必須要睡覺了。
絲特芬妮底下的行者，沒幾個善終，故稱女魔頭。作為領航員，她喜歡“指導”穿越者居多，但為了不至於手下帶的全是穿越者引起不必要麻煩，她偶爾還會“指導”一些本地人。
蘇西的講解仍在繼續，疲勞的範困坐在椅子上，盡力保持清醒，腳疼手疼胸口涼，腦海還傳來霸哥的警告。
莉莉爾則聽的津津有味。
“不過在穿越者到來之後，一起都起了變化，他們許多人報出各式各樣天花亂墜的名字，導致姓氏似乎都不太重要了，隻要能知道哪個名字代表哪個人就可以了。逐漸的，許多人下一代取名已經不講究了。張三的兒子可以叫王五，這種情況很正常。”
“原來是這樣，那誰講究呢？”莉莉爾好奇問。
“幾個典型的姓氏，比如剛提到的熊、賈、鬆尾、柯克，這些是典型的滅龍人後代姓氏。他們習慣上下一代會繼承父或母的姓氏。當然普通人這麽做也不少。”
“滅龍人是什麽？”
發現莉莉爾是好奇寶寶，比起那些不愛學習的孩子要可愛太多，蘇西興致勃勃。
“滅龍人，最早一批留下來的穿越者們在卷圓大陸與本地人通婚生兒育女，逐漸形成的群體。”
我是來做好事的，不是來聽你個大媽念天書的……範困嚐試用意念讓蘇西閉嘴。
可架不住，蘇西仍舊滔滔不絕。
“滅龍人基本都居住在通心馳道上，經過與邊民大量通婚，加上後續穿越者帶來的影響，滅龍人這個概念已經逐漸消失了。現在廣義上就是指居住在馳道上的人類。”
莉莉爾聽的也開始有些暈乎。
“總之，隻要不是那些古老且有名望的姓，或者陛下等新權貴的姓，我們一般老百姓，愛取什麽取什麽，想冒充滅龍人後代，叫‘熊來了’也成啊。不要姓氏隻要名也成，荒民和亞人沒有用姓氏不也活得好好，像希洛人那樣的代號也可以，不過像查特人無名無姓可不行，沒有名字在帝國境內是無法生活的。”
那格拉爾是什麽情況……昏昏沉沉的範困，頭不停往下掉，如同打樁機。
“所以呢，你們決定好了沒——名字。”
保溫箱裏頭的小迷糊甚是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