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107章 一劍曰生，一劍曰死！

  第107章 一劍曰生，一劍曰死！

  北海深處，明月島。


  島上屍橫遍野，哀嚎與祈求聲不斷。


  對這樣的人間慘劇，無論是在明月島之上盤旋的龐大妖獸，還是站在海邊的人影都無動於衷。


  在天空中盤旋的一隻虛境飛禽妖獸『金翅大鵬』背上站著的兩個老僧連呼佛號。


  其中一個白眉老僧嘆息道：「鐵五施主已入魔道，老僧打聽過，這島上的『劍樓』已有近千年歷史，絕非那『萬劍樓』之人，何必做此無用之殺戮？」


  「呵呵，凡覺，你倒是菩薩心腸，可你摩尼寺在戎州與涼州，又是怎麼對待那些不修佛法，不皈依，不順從佛宗的人呢？」身穿戰甲的贏海桐冷笑道。


  禹皇門太上長老黃天勤神色淡淡：「雖然這『劍樓』與那『萬劍樓』沒什麼直接關係，但那萬劍樓主確實曾在此處參悟『詩劍仙』李太白留下的『神仙玉璧』，更曾指點過『劍樓』的幾個先天武者，有傳授劍道之舉，殺之不冤！」


  站在虛境神獸黑烏背上，從頭到腳都被血紅色戰甲覆蓋的蠻族神廟大長老眸中閃過一道寒光：「那萬劍樓主心懷叵測，潛入我神廟禁地，致我族保存千年的至強石碑毀滅，等殺了那萬劍樓主，回來后正好將這『神仙玉璧』帶回神廟，以補償我神廟的損失！」


  贏海桐皺起眉頭，除了那萬劍樓主之外，天下劍道以獲得了李太白劍道傳承《青蓮劍歌》的蠻族神廟為最，下來就是贏氏。


  他對這李太白留下的神仙玉璧也很心動，若是帶回宗門，讓師兄秦十七參悟，說不定能幫助其劍道更進一步。


  不過他雖加入了『圍殺劍主』的陣營，但勢單力孤，與這身著至強戰甲，又帶著虛境飛禽妖獸的蠻族大長老無法相比，肯定也搶不過。


  「好！不過這次參與圍殺劍主的宗門以後若要派人去你蠻族神廟參悟『神仙玉璧』，蠻族神廟不得拒絕！如何？」黃天勤神色淡淡的解圍道。


  「可以。」


  「有人來了？」


  「呵，終於來了，我還以為這兩家不來了呢。」


  遠處海面上出現了兩個小點，疾馳而來，很快便靠近了小島。


  「哈哈，沒想到這北海深處竟然還有一座這樣巨大的島嶼。」坐在射日天狼身上的身穿烏甲，背著弓箭與箭袋的漢子爽朗大笑。


  「申公屠！」


  幾人回了一禮。


  旋即看向另一個急速靠近的黑點。


  「六耳鑽地鼠？！」


  眾人都有些震驚的看著那騎在身形巨大的六耳鑽地鼠身上的禿頭漢子。


  「尤石金，伱們洪天城什麼時候收服了六耳鑽地鼠？」


  六耳鑽地鼠可是九州四大神獸之一，虛境大成的妖獸，鑽地速度第一，活了數千年，沒見其與任何宗門走得近。


  六耳鑽地鼠鑽地最快，在這海上或者飛行的速度倒也不慢。


  自然比不上摩尼寺的金翅大鵬，禹皇門的裂風龍隼，蠻族神廟的黑烏。


  甚至比射日天狼也慢不少，但比虛境大成的人類還是快很多。


  「哈哈！」洪天城太上長老尤石金道：「六耳兄可不是我能收服的，只是我與六耳兄一向交好，他又對北海大陸極為好奇，尤其對黃長老說的那『雲夢白果』極為嘴饞，所以才跟來了。」


  眾人神色莫名，對這尤石金之言並不全信。


  身著烏甲的申公屠感慨道：「沒想到黃長老你竟然能邀請來這麼多人？」


  除去禹皇門身著至強戰甲，手持至強兵器開山神斧的黃天勤外。


  摩尼寺長老殿五位虛境強者來了『凡覺』、『智聖』兩位。


  贏氏來了贏海桐。


  洪天城來了尤石金。


  還有那蠻族神廟大長老。


  再加上他這個射日神山太上長老，和天地之力領域內察探到的正在島上大肆殺戮的青湖島那老瞎子。


  足足涉及七大勢力，八位虛境強者！

  除了那逍遙宮只有一位虛境強者，抽不出身來，其他大宗門幾乎都派人來了。


  且各個身穿神甲，其中除了黃天勤與蠻族神廟大長老的至強戰甲，還有洪天城尤石金身上的僅次於至強戰甲的洪天神甲！


  此外還有裂風龍隼、金翅大鵬、射日天狼等五個虛境妖獸。


  堪稱數千載都罕見的豪華陣容。


  摩尼寺那黑髮老僧智聖口呼佛號道：「那魔頭竟悍然以大欺小，殺戮我摩尼寺十二位羅漢，此般大仇只有以死來化解，釋迦摩尼佛也有金剛怒目之相，必要將那魔頭斬殺，才能告慰我兩州億萬佛子。」


  在大延山下天洪水宮中，損失最大的其實就是摩尼寺，派出了足足十二位先天羅漢，其中一半都是先天金丹強者！是摩尼寺中的精英力量。


  哪怕是家大業大的摩尼寺一下子損失了十二位先天羅漢，也不免元氣大傷。


  洪天城尤石金則爽朗笑道：「我洪天城折在禹皇寶藏中那幾位先天弟子的仇是要報，還有就是黃長老承諾的將來能夠派人去禹皇門參悟那禹皇在北海大陸留下的《開山三十六式》石刻。」


  黃天勤神色平靜：「禹皇門的承諾自然作數，不僅是那《開山三十六式》石刻諸位參與圍殺的宗門將來都能派人來參悟。


  「那萬劍樓主的五柄以五行天地之力煉就而成的五柄神劍，我禹皇門分毫不取，青湖島鐵五長老也不要，摩尼寺、蠻族神廟、贏氏、射日神山與洪天城可各取一柄。」


  黃天勤在眾人天地之力領域中根本就是一個黑洞，洞虛強者的氣勢表露無疑，對於他的話，哪怕是最桀驁的射日神山申公屠也神色沉凝，靜心傾聽。


  贏海桐與蠻族神廟大長老對視一眼，道：「還有那萬劍樓其他餘孽，務必活捉，交給我宗。」


  贏氏和蠻族神廟對萬劍樓別出機杼的劍道自然也有覬覦之心。


  「都可。」黃天勤淡笑道：「那五行神劍確實玄妙非凡，還具備獨立的意志，若獲得不亞於一隻初入虛境的妖獸！


  「不過那萬劍樓主既然將自身所掌控的五行天地之力都煉成了五行神劍，自身想必無法調動一絲一毫的天地之力。


  「所以五行神劍合一雖看似威力極大，但其實最大的軟肋是萬劍樓主自身，從某種意義上講，他也算是最好殺的虛境強者了。


  「我此前被其所蒙蔽，錯過了將其斬殺的最好時機！

  「錯過上次，那萬劍樓主又收服了不死鳳凰，若是一心逃跑，天下無人能追的上，所以才廣邀各宗長老，務必將其圍殺！」


  黃天勤到底是禹皇門境界最高之人，與陸景的五行神劍交過幾次手便從中窺得了真意，知道那是以奇妙的方式講將五行天地之力煉成的神劍。


  黃天勤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在了射日神山申公屠身上。


  雖然各家坐騎都速度絕快，強者又眾多，這次圍殺十拿九穩，可考慮到那不死鳳凰的速度，黃天勤最看重的人反而是申公屠。


  射日神山的『破虛箭』不僅速度至快，幾乎能撕裂虛空，一旦瞄準例無虛發，無人能躲過，只能硬抗。


  而且『破虛箭』威力極強，洞虛以下，絕難抵擋，哪怕身穿神甲也很危險。


  申公屠冷笑：「我射日神山『破虛箭』威能冠絕天下，黃長老說那萬劍樓主五行神劍合一還要超過『破虛箭』三分，我卻不信。


  「要我說，黃長老邀請這麼多人來實屬沒必要，我一人便能將其擊殺！」


  申公屠此言一出，其他人都冷笑而對。


  「呵呵，我這次帶了六根『破虛箭』，次一等的『裂虛箭』也帶了足足十根，就算是洞虛強者，只要還未大成，我都有信心擊殺！更何況那只是虛境大成的萬劍樓主。」


  贏海桐、尤石金都不禁眉頭輕挑，心中一驚。


  破虛箭可不好煉製，射日神山千年來積攢了有沒有十根都說不好，這次竟然一氣帶來了六根。


  三根破虛箭便號稱天下無敵了，沒有虛境大成強者能抗住，六根破虛箭，哪怕已經進入洞虛之境的黃天勤都要忌憚，這申公屠這麼干恐怕還是為了搶戰利品吧？


  黃天勤深深看了一眼申公屠，心中升起了強烈的忌憚，按捺下情緒正色道：「那萬劍樓主若是施展五行神劍合一之術，大家不要怕，由我來擋住，其餘人便去對付那不死鳳凰和萬劍樓主本身。」


  禹皇門肯付出讓人蔘悟《開山三十六式》的代價，並且一柄神劍都不取，倒也不是大公無私，北海大陸曾經的至強者端木羽的至強戰甲早就被他視作囊中之物，是絕對不可能相讓的。 不過黃天勤自詡如今已入洞虛之境，即便還未鞏固境界達到小成，也能發揮出十三成天地之力的威能，搭配上至強戰甲與開山神斧，申公屠的破虛箭他完全有信心擋住。


  在黃天勤的安排下，眾人在明月島集合之後便一同殺向北海大陸。


  黃天勤與天眼劍聖坐在裂風龍隼背上。


  摩尼寺兩個虛境長老站在金翅大鵬背上。


  蠻族神廟大長老與之前曾因陸景生出誤會交過手的贏海桐倒是誤會釋去，同乘蠻族神獸『黑烏』。


  射日神山的申公屠則與洪天城的尤石金分別乘著射日天狼與六耳鑽地鼠。


  即便速度被射日天狼與六耳鑽地鼠拖慢了不少，但黃天勤牽頭組織的圍剿聯軍還是只花了十幾天便抵達了北海大陸。


  「先去南山城！」


  射日天狼在地面上奔跑，六耳鑽地鼠鑽入地下飛速前進，其餘人則坐在飛禽類虛境妖獸身上如同閃電般射向黃天勤指的方向。


  「不在這座城……」眾人幅散出天地之力，瞬間便將南山城與附近之地掃描而過。


  黃天勤猛地睜開雙眼，眸光充滿了震驚：「他在神斧山！」


  洞虛強者被天地壓制，無法『神融天地』以天地之力肆意幅散方圓數十里進行大範圍查探。


  但可以放出世界之力絲線，呈線狀單獨查探某個方向的確切位置。


  「這北海大陸絕對沒有洞虛強者，那雲夢戰神也不過掌控了五成天地之力，唯一的虛境大成只有那萬劍樓主！」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選項，黃天勤也只能強迫自己接受他感知到的那個黑洞只能是萬劍樓主！


  「他竟然達到洞虛了……」


  「洞虛！？」


  摩尼寺白眉老僧『凡覺』神色震動，口呼佛號：「黃長老邀請我們是對的，若不將這魔頭儘早除誅滅，天下難安！」


  其他人都神色凜然，殺意沖霄。


  眾人之所以來圍剿萬劍樓主，除了黃天勤描繪的誘人利益外，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便是對這萬劍樓主的恐懼。


  萬劍樓主天縱奇才，但卻沒有家業宗門拖累，萬劍樓滿打滿算就那麼幾個人。


  加之此前行事堪稱肆無忌憚，毫無顧忌。


  若是將來成了東北王『洪天』那般無敵於一世的洞虛強者，甚至成為了至強者，以其行事風格，以及在禹皇寶藏中結下的仇恨，恐怕諸宗都要處在危險的懸崖邊上。


  自然要儘早滅殺為好。


  「萬劍樓主！！」青湖島天眼劍聖鐵五咬牙切齒。


  眾人中他是一點利益都不要也要參與的虛境強者，青湖島二十餘位先天強者只剩下四位，兩千金鱗衛全滅，數萬銀蛟軍也被覆滅，堪稱是滅宗之禍了。


  哪怕他付出了開山神斧的代價從禹皇門換得了千滴北海之靈，青湖島的元氣數百年內也難以恢復。


  「這麼多虛境強者和虛境妖獸！此賊哪怕已入洞虛，也難逃一死！」


  眾人都不用互相交流，殺機便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興盛，紛紛乘著妖獸化作流光，趕往神斧山。


  ……


  神斧山巔，寒風呼嘯。


  但陸景周圍百丈之地卻溫暖如春，一絲冰雪都無。


  陸景正在教導自己這便宜徒弟楊冬劍道基礎。


  這楊冬在原著中本是滕青山在端木大陸收的二弟子，不過其確實劍道天賦絕佳，更適合萬劍樓，做陸景的弟子也夠格。


  他若有朝一日成為至強者離開此界，也算是有了傳人。


  陸景突然停下講解，淡淡一笑，在楊冬迷惑的目光中平靜道：「九州之人來了，你先離開吧。」


  說罷伸手輕輕的按在了神色駭然的楊冬胸口。


  楊冬只覺天旋地轉，景色變幻。


  自身彷彿變成了沒有重量的羽毛，輕飄飄但速度又極快的從山巔飛速墜落到了山腳下。


  楊冬輕飄飄落在地上后，看著驚訝的望著他的梁九生與滕青山等人驚駭道：「師父說，九州之人來了！」


  梁九生與滕青山齊齊駭然，猛地抬頭，望向天空。


  道道流光逼近，天地之力橫掃。


  「這麼多……」幾人愕然看著天空中出現的或大或小的身影。


  ……


  洞虛強者被天地所排斥，在天地之力的潮汐中如同黑洞一般，根本遮掩不住自己的存在。


  黃天勤、贏海桐、鐵五、申公屠等人看到陸景似乎沒有逃跑之意，便分散開來，將整個神斧山山巔周圍封鎖住。


  「劍主！」


  「萬劍樓主！」


  「魔頭！」


  「不是有一頭不死鳳凰，在哪？」


  對於已經踏入洞虛之境的陸景，眾人並不害怕，初入洞虛的強者因為天地的壓制和排斥，戰力與虛境大成根本拉不開太大差距。


  一位洞虛，七位虛境大成，五個虛境妖獸，這樣的陣容洞虛強者也能絞殺。


  黃天勤眼中的寒芒幾乎能冰凍周遭的空氣：「萬劍樓主，別以為踏入洞虛之境就能天下無敵，還以為那穆家的虛境強者把至強戰甲借給你了呢……」


  「哼！聽說你的五行神劍威力不凡，我卻不信能比得過我的『破虛箭』！」申公屠冷笑著閃電般張弓搭箭，一時間各色彩光都聚集在那柄古樸的神弓上。


  同時一根泛著隱隱金光的箭矢瞬息間撕裂開虛空，在虛空中留下一道金光殘影，下一刻便已經來到陸景身前。


  速度快的嚇人！


  但陸景一步踏出，動作似慢實快，竟化作一道虛影閃開了那道金光！


  眾人不禁色變，尤其是申公屠，一時驚呆。


  破虛箭例不虛發，從來無人能躲開。


  哪怕是裂風龍隼這般虛境大成的飛禽類妖獸都躲不開！


  怎麼可能有人類能躲開？！

  陸景目光掃過眾人，落在了手持長劍的贏海桐身上，淡笑道：「贏海桐，兩百年前你殺我一劍，現在便還你！」


  贏海桐神色驚愕，什麼兩百年前，他什麼時候跟這萬劍樓主在兩百年前交過手了？兩百年前他還只是先天武者呢。


  陸景的聲音彷彿劍氣震動而出，如金鐵交鳴，似嘯似吟。


  「吾有一劍，曰生！


  「一劍，曰死！


  「請諸位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