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茶水间的路上,牧与玛琳互相使着眼色。
——是你有话要和人家说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哟?事情那么大吗?
——反正,不小。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呀。”
反倒是在后头跟着的锡兰先说话了,她快步走上来,一手一个挽住了两人的臂弯。
“有点,让我羡慕。”锡兰笑着,语气却带着几分落寞,“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那些故事其实不怎么有趣哦?”玛琳回答道,“而且和锡兰小姐你所处的世界也有着相当长的距离来着——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以后再谈这些,现在先说别的。”
“是黑的事情吧。”锡兰低声叹息着回答道。
“猜到了么?”
“或多或少,”锡兰顿了顿,诚恳的说道,“能对我说实话吗?”
玛琳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身旁的大小姐,后者以同样认真的目光注视了回来。
从那目光中感受到对方意志的玛琳笑了,拍了拍这位大小姐的手。
“真相不会伤害别人,只不过有人会用真相伤害自己……在和你说一些话之前,我想先问问:黑对于你,是什么?”
“重要的人,她在我身边这种事已经被我当做是一种理所应当……所以我现在才会感到有些迷茫。”
锡兰跟着两人的脚步,只是被两人带着往前走。
“玛琳和牧又怎么样呢?如果对方对自己说谎了,会怎样做呢?”
“我不会对她说谎啊。”
“她不会对我说谎哦。”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锡兰,牧微微仰起头,补充道:“只不过有些话她不会对我说。”
“到了该和你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咯,何况有些东西无关紧要确实不需要说出来的。”
“哦,无关紧要,在无关紧要这方面你和我的认知可能有点偏差。”牧笑出声,接下来却看向锡兰,“所以说锡兰小姐。”
“叫我锡兰就好了。”
“那么锡兰。”牧顿了顿,神情认真,“你看,就算是我和玛琳,彼此之间也不是毫无保留——但是我们相信彼此。”
“那,如果对方做了错事呢?”锡兰追问道。
“这种就要分情况来讲了……哦,到地方了。”
发觉茶水间就在眼前的玛琳停下了脚步。
“速溶咖啡……也行吧。”没有在柜子上找到自己想要东西的玛琳撇了撇嘴。
锡兰制止了玛琳想要泡咖啡的动作,说道:“我可不能让客人喝这种东西,这里就请交给我吧,我会让你们品尝到最好的红茶。”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是分情况来讲。”
“哦,对。”玛琳靠在墙上,看着锡兰在茶水间里忙碌。
“如果牧做错事了的话,肯定是有人蒙蔽了她,那这种时候很简单,把蒙蔽了牧的人暴揍一顿就好了——我想黑小姐对我们产生愤怒的理由大概也是如此,在她看来也是我们蒙蔽了她的大小姐来着。”
“如果是玛琳出于自己的意志做了错事,那么我会竭尽全力弥补她所犯下的错误,制止她继续犯错也是弥补的一部分哦。”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清水。
稍稍缓解了自身干渴的她补充着:“但是,我不会让别人因为追究玛琳的错误而伤害她,即使会犯下更大错误我也会想办法庇护她。”
“咳,这个可不适合作为一个参考答案。”
玛琳看了牧一眼,声音幽幽:“你这种行为一般情况下只有一种人做得到,我们通常管这种人叫妈。”
“嗯?来,叫声妈听听。”
“喂。”
“哈哈哈,的确我有点极端就是了——不过我相信即使是玛琳面对同样的情况,也会站在我这一边就是了。”
玛琳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我真的非常羡慕你们。”
锡兰说着,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红茶,看着两人享受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
“听了你们的回答,我大概也明白该做些什么了……那么,玛琳,请对我说你原本打算说的话吧。”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玛琳挑眉,问道。
锡兰回答:“安心,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坚强。”
当你在哥伦比亚遇到一名银发金瞳的菲林女性,而这个人又恰巧带着一把黑色的巨弩的话,你最好祈祷,那把弩的目标不是你,然后,别犹豫,赶紧逃。
这是在情报贩子们中流传出来的告诫,对所有在战场上讨生活之人的告诫。
按理说一个杀手太出名不是什么好事,伟大的杀手应该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不为人知。只是,当那些有名的传闻联系到同一个人身上时,所有人都会产生忌惮。
例如只身一人,在数年间就将一个哥伦比亚家族的重要成员杀戮殆尽,那个强盛的家族就这样成为了哥伦比亚历史中的尘埃。
又例如将一支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在一个月时间里消灭在群山中,只剩下一个精神错乱的残废彰显她的威名。
她是杀手,也是佣兵。
只是无论杀手还是佣兵,都不想在战场上面对那把黑弩的射击。
“在战场上讨生活,谁的手上都或多或少沾染着鲜血,在一点上,我也一样。”
玛琳用温热的红茶润了润喉咙,看向一脸惊讶却仍在努力消化着自己所说故事的锡兰。
“玛琳你也……牧对玛琳的过去清楚吗?”
“当初我就是在战场上遇见她的,应该说是我捡到了她吧。”
“嗯,她这话你就当真的听。”玛琳淡定喝茶,评价道,“顺带一提牧那年还只是个孩子。”
“这……”
玛琳放下杯子,看向锡兰:“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也许距离你很遥远,但是它真实存在着。”
“那个人在战场上销声匿迹已久,情报市场里对于她的悬赏却没有停下来。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她是被市长庇护了……当然,不排除她本身就是市长的杀手这种可能性。”
“那个佣兵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活动,又在什么时候失踪?”
“我最早得知她的情报是在五年前,那会她就已经闻名于战场上了……至于她销声匿迹,则是在一年前,伴随着那个哥伦比亚家族的覆灭。”玛琳叹了口气,重新看向锡兰。
“我知道的就这些,相信与否,取决于你。”
玛琳声音里的真诚让锡兰逐渐冷静了下来。
“直到六年前,黑都在维多利亚照顾着我的生活。”
沉浸在回忆中的锡兰说道。
“但是有一天,她对我说爸爸要她回去做事,就离开了,只有每年圣诞节的时候来接我回家……时间对得上呢,可是、可是我无法相信她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
“就算她是,那又如何呢?”说话的人是牧,她伸出双手,捧起了锡兰的脸颊。
“诶?牧小姐?”
“你看看我旁边的那个萨卡兹,她也曾经在战场上沐浴鲜血——但是那又如何?”
看到牧把锡兰的脸朝向自己,玛琳只是笑了笑,没有阻止。
“难道她与我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会因为她曾经手染鲜血而变成虚假的吗?”
牧将锡兰的脸又扭向自己,注视着那双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睛。
“我能感受到她的温柔而坚强的本性,那就足够了。”
“说实话我有点感动哦。”玛琳在一旁揉了揉鼻子。
牧有些不满的甩了玛琳一眼:“……我这边还没说完呢。”
看到玛琳对自己举起了双手,牧点头,重新看向锡兰。
“黑照顾了你多久?那时间难道是虚假的吗?”
“可是……按照你们所说的,克洛宁所做得这些事,背后有可能是我爸爸在授意……这让我怎么接受啊。”锡兰带着几分哭腔说道。
“那不是很简单吗?”牧却笑了,手指轻轻的替锡兰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水,“想办法弥补他们犯下的错误,这样就可以了,所谓的亲人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哦,至少修女是这样告诉我的。”牧说道,双手放开了锡兰的脸颊。
玛琳站了起来,接过话头:“如果有疑惑的话,那就去直面她,去当面问她,如果她值得你相信,那她就一定会回应你的信任。”
她顿了顿,看向门外:“而且我不觉得这次的事情她完全知情,博士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黑小姐对我说过,只要能守护汐斯塔的话,无论付出什么她都不在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站在那里的博士走了进来,说道。
“在守护汐斯塔的心情上,我想她和锡兰小姐是一样的。至于克洛宁,他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我想玛琳一定知道些什么。”
玛琳无奈的笑了笑:“我说博士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明察秋毫。”
“怎么,对我产生崇敬之情了?哈哈,尽管尊敬我吧。”
“有那么一点吧,不过也就一丁点哦。”看着声音里都带上得意的博士,玛琳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怪不得红豆说过不要轻易夸奖博士,不然他会飘上天什么的。
“长话短说吧,”玛琳清了清嗓子,“那个叫克洛宁的,很有可能想要取代锡兰的父亲,也就是现任市长。以我掌握的情报来看,双方的矛盾点在于黑曜石矿的开采,而直到现在仍然有黑曜石流通在地下市场里。”
“所以,他身为天灾信使,却仍然要掩盖火山会喷发的事实吗?”
锡兰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了。”她的声音十分坚定,“我以汐斯塔市长女儿的身份,正式向罗德岛提出委托。”
——假期加班啊,回头问问能不能拿点津贴之类的吧。
玛琳笑笑,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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