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波三折
“齊天，你當真……”眼見陣法已經形成，如來有些猶豫的看著齊天開口問道。
聽到如來的聲音，齊天緩緩回過了頭，看向了如來。
之後，便有些釋然的笑了笑。
他傲嬌一生，瀟灑恣意，原本以為，就會這麽毫不在乎的活一生，不成想，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一個能夠係得住自己的人，這幾千年的光陰，也算得上是足夠了。
這樣為了風玄離去，倒也不讓他有多難過。
隻是有些遺憾，終究，是無法陪伴著風玄，並肩看這天地浩大了。
但，隻要風玄安好，他又有何他求呢？
“繼續吧。”齊天看著如來，輕輕的開口說道。
如來聞言，抿了抿嘴，卻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著齊天，緩緩點了點頭。
他做的決定，就算是地崩山摧，恐怕都難以更改。
如來沒有再多言，這陣法一旦啟動，便要盡快的完成，否則，周圍乃至整個佛界，恐怕都會被殃及。
他不是齊天，終究是不能做到用整個三界六道的生命，去換取一人的存在。
如來猛地抬手，迅速對著齊天的手腕比量了一下，隨後，一道血色的痕跡便在齊天手腕之處蔓延開，一滴滴的鮮血，緩緩的滴落到了地上。
讓人驚訝的是，那血滴滴落到地上，卻並沒有沿著地麵蔓延，而是緩緩的，形成了一個陣法的形狀。
隨著血液陣法的形成，那十道魂魄，也在一瞬間，被猛地吸扯到了那陣法的正上空。
十道原本各自獨立存在的魂魄們，也隨著陣法的光輝緩緩凝聚到了一起，彼此相互融合著。
那陣法悠悠的散發著光芒，魂魄們在陣法正上空緩緩凝聚著，逐漸變成了一團。
就在此時，素羅忽然出手，猛地伸出手，抓住了齊天的手腕。
齊天任由素羅抓著，沒有一絲的反抗。
隨後，素羅另外一隻手一翻，便將那一團魂魄猛地握到了手掌之中。
腳底猛地用力，便似生風一般旋轉開來。
齊天和魂魄們便在素羅的兩邊，跟著共同旋轉。
一股罡風猛地圍繞到了素羅周圍，像是有些抓不住一般，素羅放開了抓著魂魄的手。
“怎麽了？”素羅緩緩停下，齊天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素羅開口問道。
素羅看著齊天皺著眉頭嚴肅的樣子，心中有些惶恐，可是方才，她也不知是怎麽了，就感覺到一股猛烈的力量襲擊了她，讓她不得不終止。
“似乎有人……有人在阻止我。”素羅囁嚅著開口道。
齊天聞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有人阻止？
誰這麽大的膽子？
況且，這裏也就隻有如來和六耳，如來既然已經答應了自己，就算是他不願意，也不會采取這種卑微的手段來阻止自己。
至於六耳，且不說他不會，就算是會，以他的能力，想來也無法傷害到素羅。
畢竟同樣活了五百年，六耳隻是跟著如來學了些皮毛，但是素羅卻是一個人摸爬滾打獨自生活了這麽久，在能力上，必定是勝過了六耳。
齊天將目光放到了素羅身上，眉毛忍不住上挑了一下。
這件事情，讓他有些想要質問素羅了。
見到齊天的懷疑的目光，素羅隻是咬著嘴唇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齊天看著素羅垂首，微微頓了頓，才開口道：
“為何。”
素羅有些驚訝的抬頭，看著齊天，像是不解一般“啊？”了一聲。
“為何要這麽做。”齊天很有耐心的沒有生氣，隻是淡淡的開口問著素羅。
“素羅，不明白恩人的意思。”素羅低著頭，小聲的開口說道。
齊天淡淡的看著素羅，許久許久，微微歎了一口氣。
“本尊以為，你可以相信。”齊天輕聲開口，像是沒有任何震懾力的話，卻不偏不倚的恰好砸中了素羅的心頭。
“恩人！”素羅猛地抬頭叫道，隨後，眼中含淚的緩緩跪了下去。
“恩人，素羅不想！”素羅有些歇斯底裏的喊道：“素羅不能，素羅做不到……”
她真的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恩人，就這麽消失在自己的麵前。
自己才剛剛見到他啊，怎麽能夠忍心看著他為了別的人而消失呢？
齊天皺了皺眉，看著跪在地上的素羅，一時，竟不知要說什麽。
他隻是覺得，這件事情，隻要說服了如來，便沒有什麽不能解決的人了。
可是不曾想，素羅竟然會阻止自己。
“為何呢？”齊天抬手，將素羅扶了起來：“萬物皆有定數，隻是本尊時日到了而已。”
素羅有些驚訝的看著齊天，她沒有想到，如此不可一世的恩人，竟然會有如此溫柔而且平易近人的時候。
“素羅……不忍……”素羅有些哽咽的開口，看著齊天的雙眸，竟忍不住落下淚來。
恩人對她而言，不僅僅是恩人那麽簡單，還是……還是活在了她心裏，五百年的人。
她怎麽忍心，看著恩人消失呢？
“恩人，素羅……素羅舍不得。”素羅有些微微的紅了臉頰，卻並沒有後悔，能讓恩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她這一生，也無憾了。曾經活過的那麽多年，那麽久的等候，也算的上是沒有白費。
齊天有些一時的呆愣，不知該如何回答素羅。
他雖然對待感情之事，有些微微的遲鈍，但不知為何，現在卻是對素羅的意思，領會的十分明白。
齊天有些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頓了頓，才對素羅道：“你不該有此心思。”
素羅聞言，有些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抬頭看向了齊天，卻發現齊天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若是覺得，本尊對你還有恩的話，便莫要再猶豫了。”齊天麵無表情的看著素羅開口說道。
其實，他並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素羅，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服素羅，讓她能夠答應自己，來救風玄。
所以他想了一下，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便是這樣。
素羅囁嚅了一下，卻終是沒有說出話來，麵對這樣冷漠的恩人，她不知，該說些什麽。
“本尊沒有時間等了。”齊天看著素羅，繼續開口道：“若是不想，讓本尊在之後的日子裏，都充滿了無限的悔恨，就不要猶豫了。”
齊天有些無力的開口說道，說完，微微閉了閉眼睛。
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有些乏了。
見齊天閉著眼睛，沒有說話，素羅忽然覺得心跳猛地停滯了一下。
這麽多年的等候，卻換來了如此的心傷，她忽然覺得不知該如何說服自己，繼續生活下去。
這五百多年來，她都是靠著齊天這一個信念，才獨自一個人，度過了這麽漫長的生活。
“恩人，當真不悔？”素羅目中含著眼淚，看著齊天開口道。
齊天沒有睜眼，卻是點了點頭。
素羅見齊天點頭，便也沒有再多言。
素羅猛地張開了雙臂，一股溫柔的風力便圍繞在了齊天和魂魄中間，緩緩的，魂魄和齊天，又像是剛開始的時候，圍繞著素羅旋轉起來。
一股柔和的風力從齊天血液形成的陣法之中發散出來，一瞬間，便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聚光陣，將齊天素羅和魂魄包裹在內，卻將如來和六耳，同時隔到了外麵。
如來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切，莫名的，隻覺得喉嚨之中，有些澀澀的，說不出話來。
果真，他身邊的人，都要這麽一個一個的離開嗎？
齊天和魂魄圍繞著素羅緩緩旋轉，眼見著一股霧氣緩緩繚繞於三人周圍，似乎是要成功了一般，可是就在下一刻，那陣法形成的阻隔，又緩緩散開了。
如來有些不解的看著這一切，這是怎麽回事？
抬眼，緩緩看向齊天，發現齊天現在的麵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又是怎麽回事？”齊天隱忍著怒氣道，原本，他已經感受到了風玄淺淺的呼吸聲，可是怎麽現在，又失敗了？
“恩人！”素羅急促的叫了一聲：“這次不是素羅，是真的有人在阻止我！”
齊天聞言，將目光放到了素羅身上，緩緩盯著她，似乎是想要看出，她是否是在說謊，可是看了一會兒，齊天發現，素羅雖然有些震驚的表情，但是卻沒有意思說謊的擔憂。
難道這件事情，真的不是素羅？
那會是誰？
齊天的麵色，有些凝重了。
若真的不是素羅，那這件事情，要複雜得多。
竟然有人，能在他和如來都發現不了的情況下，對他們進行阻止嗎？
齊天眸光忽然收縮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紅衣！
從那次紅衣異常之後，便再也沒有露麵。
而且，當初他在進入琉璃球之前，似乎是說了什麽話。
齊天微微凝眉，紅衣當時說的，若有一日，風玄想要要了自己的性命，自己該如何處置。
想到這裏，齊天不禁微微愣了愣。
若是風玄想要要了自己的性命。
這句話，不就同現在的情形很像嗎？
為了救風玄，自己就要離開，以命換命。
齊天微微顰了顰眉，難道說，紅衣從一開始，便知道這以命換命的交換嗎？
齊天緩緩抬起手，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他的手心之中，便收著紅衣所在的琉璃球。
能夠在自己所不能發現的情況下，阻礙到素羅，想來，真的是他了。
齊天緩緩凝力，聚集在了手心之中，緩緩的，血紅色的琉璃球，便隨著一陣陣血色的光輝，緩緩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