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老板
“他是個什麽東西?憑什麽他說換就換?”
六耳有些憤怒的斬釘截鐵的開口道:“我們不換!”
從這個壯漢出來的時候,他就想揍他了,礙於大聖冷淡的本性,他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招惹閑事,但是若這壯漢不知分寸,前來招惹他們,那他定不會手下留情。
“老子說要換,就得換!”那壯漢見六耳拒絕,又象征性的掄了掄手中的兩個大鐵錘。
“客官,你們就換了吧。”那老板忽然開口道:“你們兩人,長得也相似,看樣子是兄弟,兄弟之間明明可以住一間,卻為何偏偏要兩間呢?”
那老板此話一出,周圍便跟著議論起來。
顯然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眾人紛紛開口,說讓齊天和六耳讓出一間來給那壯漢,也便讓他們能安心的吃個晚飯。
“老板,那客官說了,二人不喜睡一間,便不去勉強了吧。”這時,店小二上前,向那老板解釋道。
那老板直接給了那小二一巴掌,那小二的臉上,也是瞬間鼓起了五道紅紅的手印。
“誰說二人的,我們明明是三人!”一道聲音忽然從齊天身後響起,齊天轉身便看到了臭肺。
那壯漢抬起頭看向他們,看了一會兒,才道:
“呦,竟是三個小白臉,住一起怎麽了?長得這麽好看,是不是那個有錢人家的寵兒啊,哈哈哈哈,莫要在此猖狂了,老子今日心情好,速速換了房間,可別到時候惹得老子心情不好,毀了你們的容貌,讓你們沒飯吃啊啊哈哈哈哈……”
“出言不遜!滿口胡話!討打!”六耳有些憤怒的揮起手,作勢要衝下去。
齊天伸手拉住了他,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滿臉胡茬的漢子,皺了皺眉頭。
這男子從一開始見到,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如今看來,原來是腦子有問題。
那壯漢見齊天拉住了六耳,以為那齊天是不敢惹事,怕了自己,更是囂張起來。
“哼!無知小兒,知道我是誰嗎?”那壯漢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周圍的人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之後,得意洋洋的開了口:
“我可是當今駙馬爺,我看看你們誰敢惹我!”
此話一出,底下唏噓一片,駙馬爺?馬爺還差不多。
那個公主看的上他啊。
“可別不信!”那壯漢見周圍的人都奚落著,便自顧自的開口:
“不出幾日,你們便就知道了,我此次前來,就是要和那高陽公主成親的!”
此言一落,齊天和臭肺同時對視了一眼。
和高陽成親?
那高陽不是嫁人了嗎?
“胡說八道什麽?那高陽公主,早已經嫁給了房玄齡房大人之子,房遺愛了,怎會輪得到你!”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開口說道。
“各位有所不知啊!”那壯漢一副可惜的樣子看向眾人:“那高陽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淫蕩!與那和尚辯機私通,可謂是不守婦道,她那麽渴求,連和尚都看得上,那老子我去,她豈不是要樂嗬樂嗬的跑進我懷裏……”
那壯漢一副猥瑣笑容的說著,讓人忍不住惡心。
但是,卻無人再出來反駁什麽。
堂堂的高陽公主,深得皇帝喜愛;鼎鼎辯機和尚,才高八鬥,學富五車。
本是毫無幹係的兩個人,又有誰想得到,這二人竟會私通?
看著沉默的眾人,那壯漢更是囂張起來:“到時候,那公主肯定會喜歡上我的功夫的……”
話音未落,臭肺就衝著六耳開口:“六耳,揍他!”
六耳聞言,即刻衝上前去,法力瞬間灌滿全身,從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猛地散去。
卻又避開了一幹眾人,直直的衝著那壯漢去了。
一瞬間的功夫,桌椅完好,可那壯漢,卻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沒了呼吸。
“你殺人了?”臭肺有些不可思議的開口問道。
他本是聽到那壯漢羞辱高陽,心中有些氣不過,畢竟那真正的高陽公主,是辯機所喜歡的人,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羞辱。
隻是他卻也沒有想到,六耳竟會一招致命。
他可是佛家弟子啊,犯了殺戒,如何是好?
“無礙。”六耳輕聲道:“早做夠了!”
他白日裏,聽聞了辯機和那高陽公主的事情,就覺得,辯機的確是很有勇氣的,有勇氣打破這世俗的常規。
在佛界,他從未想到過,竟會有朝一日在人間聽到有關自己同門的事情。
所以,六耳深思了一下,既然那辯機敢於為了愛而舍棄,為了愛而破戒。
他又有何不可呢?
什麽犯了殺戒破了色戒,通通滾開!
他要做一個,像大聖一樣的人。
縱使做不到桀驁與世、睥睨眾生,也要做一個隨心所欲,無所畏懼的人!
不對,的猴!
看著眼前的人吵吵鬧鬧的,齊天沒加理會,隻淡淡說了一句:“回屋吧。”
六耳點了點頭,便進了齊天旁邊的屋子。
隻是,夜晚並不平靜,齊天忽在半夜聽聞周圍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翻了個身,卻有些睡不著。
這一個月裏,他就從未安眠過。
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再想著,接下來要去哪兒,要如何去尋找魂魄。
幸好,睡眠對他來說,並不是特別的重要。
如今,隻剩下意魂和愛魄了,齊天卻並未因此而鬆一口氣。
事情越是到了最後,也是容易出現事故。
此次若不是臭肺想要送辯機一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耽誤這一天時間的。
不過,也好,六耳一直跟著自己亂跑,也該休息休息了。
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時而響起,時而消失,鬧得人想睡又睡不著。
齊天有些不耐煩的隔空點了一下,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才停止。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便忽然從京城最大的酒樓裏傳出了一聲巨喊。
酒樓裏的人刹那間被吵醒,急忙出了門,卻發現店中的老板正站在一戶客房麵前,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曲著,大清早的,好不嚇人。
齊天連看都沒看那老板一眼,就徑自下了樓。
昨日的壯漢,也不知是被誰給搬走了,酒樓裏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
奇怪的是,竟無官府來問罪。
齊天不由得看了那昨夜被自己定住的老板,這人,不簡單啊。
能堵住悠悠眾口,不簡單。
若不是背後有著強大的勢力並且同時擁有得意屬下,是無法在短短的時間裏,將所有客人都擺平的。
不過,還有另一種可能。
那便是,這老板,本就不是人。
所以用了妖術,封鎖了這些客人們關於昨晚的記憶。
齊天有些戲謔的看著那老板,油嘴滑舌,甚是圓滑世故。
昨日裏,他的心思,齊天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看出齊天幾人不同尋常之後,便想要趁著夜色來探查一番,隻是,卻未曾料到,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落入了齊天眼中。
那老板有些憤怒的看著齊天,這貨將自己定在這裏一夜,難道還不夠嗎?
雖看不出齊天的真身,但是那老板卻知,這齊天定不是凡人。
本想昨日裏前來探查一番,不曾想,竟著了他的道兒,被定了一夜。
那老板有些憤恨的瞪著齊天,卻被齊天赤裸裸的無視了。
“老板,你怎麽在這兒?”眾多客人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問道。
那老板無法開口,隻能一個勁兒的眨眼。
這時,不知人群中誰人調侃道:“老板,你莫不是偷摸的進誰的房間,被某個俠義之士定在了這裏吧。”
人間的功夫,也有定神之術。
雖比不上神仙的,但是定住一個人,也是綽綽有餘了。
那人話一落地,就惹來了眾多笑聲。
更有女子掩麵羞笑。
這時,不知人群裏,誰忽然跑了出來,指著那店裏的老板大喊:“他是妖怪,他是妖怪!”
話音剛落,眾多客人一時之間一哄而散,妖精這種東西,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那老板有些抽搐,沒見過這麽落井下石的。
雖然,那人也並未說謊。
緩慢的衝撞著齊天的定身術,那老板緩緩恢複知覺。
其實,齊天的定身術本就是定了四個時辰的,時候一到,自然會解開。
所以即使那客棧老板不去衝撞那定身術,也是會緩慢恢複的。
奈何這一點偏偏成了那老板誤以為自己的能力足以和齊天的能力匹敵的證據,使得他的態度有些微妙的自大。
那老板盯著麵前指控自己的男子,有些憤恨。
“就是你!以開客棧為名,趁著夜色潛入客人房間,吸取至陽之氣,來為自己延年益壽!卻將別人變成一副行屍走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先前有個道士朋友就告訴過我,隻是他本想來收服你,可憐他能力不濟,慘遭了你的毒手,你這可惡的妖精!”
那青年有些控製不住的上前,對著那老板又打又踢,卻不曾想,一頓拳打腳踢,反而衝開了穴道,使得那妖道失去了束縛,立刻一拳打到了那男子腹部。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到一道身影飛了出去。
刹那間,原本聚在一起看好戲的眾人紛紛跑路,奈何眾人一慌亂,便向四麵八方開始跑,完全沒了方向。
這更是給了那妖道作祟的機會,他瞬間騰起身子,雙手玄化出陣法,那陣法織出一張大網,將眾人紛紛裹了進去。
“今日,終於可以飽餐一頓了。”那妖道一邊肆無忌憚的開口說著,一邊伸出手掌,向那眾人抓過去。
眼見得那一網的眾人就要慘遭毒手,忽然從半空中傳下了一道冷冷的聲音:
“飽餐,也要問過本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