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你這個孽子!
唐瑾堯的眸斂了斂,抬頭和時一交換了一個眼神。
時一微微頷首,他問道,“季小姐,我聽說,你今天要給小闌珊辦理出院手續?”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季新晴就覺得心裏不安。
3603號病房不在醫院的管理範圍之內,她首先想到的,竟是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
權勢滔天的唐家小少爺。
“季小姐,這事是底下人告訴我的,”時一又淡淡地補充,“小闌珊待醫院不好嗎?你為什麽要給小闌珊辦理出院手續?季小姐,她腰上的傷還沒好透你不知道嗎?”
一連被問幾個問題,季新晴竟有些答不上來。
她知道小闌珊的傷還沒好透,可小闌珊寫在紙上的數字,讓她越來越不安,她隱約間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辦理出院手續,的確有她的一份私心。
多待醫院一天,她就越感到不安。
揚唇笑了起來,季新晴不動聲色地回道,“時醫生,你的好意我知道,可你也知道小闌珊的病情,她已經在好轉了,但她已經落下很多課程了,再趕不上,我怕會耽誤她的病情。”
時一淡淡一笑,“原來季小姐在擔心這個,放心吧季小姐,就幾天而已,這對小闌珊的病情影響不大,你就讓她好好在醫院休養幾天吧。”
“可是……”季新晴還是有些猶豫。
“沒什麽猶豫的,就聽他的吧。”唐瑾堯牽住她的手,很快牽著她離開了。
時一看著兩人的背影,微微歎息了一聲,眸底劃過一道無可奈何。
“那個,”季新晴拉了拉唐瑾堯的手,“我有事要問你。”
“問什麽?”
“是你吩咐醫院,不準我辦理小闌珊出院手續的嗎?”
唐瑾堯停下腳步,深深瞥了她一眼,“小闌珊的傷還沒好,她還需要在醫院休養幾天。”
季新晴抿了抿幹澀的唇,抬頭。
所以,這個命令,就是他下達的。
他不準小闌珊出院。
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早知道的話,我就不去辦理出院手續了,害得我今天上班還遲到了幾分鍾。”
唐瑾堯的眸瞬間變得晦澀難辨,他緊緊地抓著季新晴的手,順著她的話回,“好,以後,如果還有什麽事的話,我不會再瞞著你。”
季新晴努力勾了勾唇。
兩人再次回到病房。
唐懷舒的性子很活潑,竟引得孟闌珊的臉上多次出現了為數不多的笑臉。
這兩個孩子一對比,性子完全就是兩個相反的極端。
一靜一動。
季新晴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們。
一直待到唐懷舒該睡覺的點,季新晴才將孟闌珊帶了下去。
……
季新晴沒再去想辦理出院手續的事。
既然,他們都讓小闌珊在醫院養幾天,那就養幾天好了。
反正,小闌珊不可能一輩子都待醫院。
日曆一天一天地翻頁。
孟闌珊在紙上寫下的數字,也越來越小。
一月二十二號。
小闌珊在紙上寫下了數字2。
護工打來電話,時醫生給孟闌珊的傷口拆了線,差不多已經愈合,不過,小闌珊的腰上留下了一道很醜的疤。
“星空”放假在即,所有員工的心思都有些散。
好在所有的要緊事都已經處理完畢,隻剩下些瑣事。
下午,季新晴接到唐清助理的電話。
唐清需要她將“星空”本年度的發展曆程整理好,並提前計劃出“星空”下一年度的發展策略,並將這兩份文件一並交給姚蹠。
季新晴整整忙活了一下午,臨近傍晚四點多的時候,她才將兩份文件打印出來。
來到姚蹠的辦公室,季新晴敲了敲門,卻沒有人應。
季新晴皺眉。
奇怪,他不在嗎?
又輕敲了幾下房門,季新晴微微提高了音調,“姚組長,你在嗎?”
始終沒有人應,季新晴這才確定姚蹠真的不在。
上班時間,他會去哪?
季新晴拿著文件轉身。
“咦,季會長,你是來找姚組長的嗎?”是調查小組裏的一員,辦公室就在不遠處。
季新晴微微笑了下,“對啊,我找他有事。”語氣變得無奈,“沒想到他不在。”
“季會長,姚組長回公司了,清小姐找他有事。”
唐清找他啊。
應該也是有關“星空”的事吧。
“對了季會長,你是來給姚組長送文件的嗎?不如給我吧,等姚組長回來,我幫你轉交給他。”
“那麻煩你了,對了,這是清小姐要的文件,你別忘了提醒他要帶給清小姐。”
“放心吧,季會長,我都記下了。”
季新晴這才安心離開。
而此時的唐氏。
“孽子!”
話音剛落,一摞文件就直接砸在了姚蹠的臉上。
文件很快散開,紙張紛紛揚揚地落在姚蹠的腳下。
姚蹠卻仿佛不覺得疼似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淡的笑意。
真沒想到,姚致遠第一次拿正眼瞧他,竟是這樣的場合。
“孽子!你再把你剛剛的話講一遍!”姚致遠氣的胸腔不定,雙眼猩紅。
姚蹠淡淡掃了他一眼,嘴角含笑,眼裏卻冰寒一片。
“父親,我說,你就打消了讓小柏嫁進唐家的念頭吧,她被你慣得太驕縱,的確配不上唐家小少爺。”
“小柏是你妹妹!有你這麽說妹妹的嗎!你既然是小柏的哥哥,那你就有這個義務幫她!”
姚蹠的眉心稍顯不耐煩地皺了皺。
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姚蹠譏諷道,“父親,你不會不知道吧,我拿小柏當妹妹,可小柏,卻從來沒有當哥哥看,她啊,不知道跟誰學的,從來都隻把我當狗看。”
姚致遠的臉變了變,立馬唬道,“胡說,你妹妹怎麽可能這麽做!”
“你是不是就因為這事懷恨在心,所以那晚在雲甸的宴會上,才幫都不幫小柏一把?你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小柏被拖走!”
被壓抑的太久,姚蹠忽然不想再忍著了。
他所謂的親人,包括站在他麵前的……這個所謂的父親,從來都沒有把他當人看不是嗎?
他們把他當成工具。
甚至,連狗都不如。
想到這裏,姚蹠的眼裏猛地迸射出了無數的寒光。
饒是姚致遠見過不少大風浪,可觸碰到他這樣的眼神,都不免覺得不寒而栗。
他這些年,是不是忽視了些什麽?
這孩子的眼神,怎麽,怎麽那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