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沒什麽大不了
兩人走到食堂的時候，食堂幾乎沒了人。
簡單地打了份菜，季新晴和姚蹠麵對麵坐下。
“姚組長，昨晚的事謝謝你了。”
姚蹠挑眉，道謝？
昨晚他差點毀了她，她竟然還來道謝？
可下一秒，姚蹠的眼裏就劃過一道嘲諷的笑意。
也對，畢竟她什麽都不知情。
“小事，”姚蹠漫不經心地低頭喝了一口飲料，“看樣子，季會長和唐少爺果真如傳聞那般。”
季新晴抿唇笑笑，沒有出聲反駁。
“姚組長，你一直都是在清小姐身邊做事的嗎？”
姚蹠的眸暗了暗，可很快就恢複正常，懶懶地回了一個字，“嗯。”
“想必清小姐肯定很重用你，”季新晴揚唇笑了起來，“不然不會認命你為這次調查團的組長的。”
季新晴從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姚蹠這個人，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豔麗。
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擔著這樣的容貌，季新晴本以為他的能力與他的職位不匹配。
可現在，倒是她看錯了。
她不該以貌取人。
“姚組長，聽說你今天上午花了一個小時，就完成了我們這的員工需要花費半天時間才能完成的工作量。”
楊琪向她匯報這個工作時，她也被嚇了一跳。
季新晴的笑裏漸漸多了些讚賞的意味，“看來，清小姐派你過來不是沒有理由的。”
姚蹠抬眼望她。
毫不做作的笑。
和昨天初來“星空”時對他露出的笑臉一樣，不摻雜一絲一毫的異樣眼光。
這樣的笑，看著很……溫暖。
姚蹠的指尖動了動。
自從他有記憶起，就從來沒有一個人給過他這樣的溫暖。
就連那所謂的父親，也沒有給過。
他在他們所有人的眼底，就是妓女生下的下賤貨，姚家養的一條狗。
看著季新晴的笑，姚蹠的心底，忽然滋生出了一股奇異的電流。
很陌生的情愫，姚蹠卻捂著胸口皺眉。
“怎麽了姚組長？”季新晴看著他的動作，擔憂地問。
“沒事。”姚蹠笑了笑，甩去心底的異樣，“吃飯吧季會長。”
吃完飯，姚蹠回到辦公室。
剛坐下沒幾分鍾，姚致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盯著屏幕上的“父親”兩字看了好一會的時間，姚蹠才冷冷地勾起唇，接了電話。
“父親？你找我？”姚蹠語調散漫地開口。
“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聽著耳邊不帶一絲一毫的聲音，姚蹠的嘴角攏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他早就該有這個認知的。
姚致遠養著他，隻不過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工具。
姚蹠依舊笑著，可眼裏，卻笑意全無。
“父親，我才剛來一天，一天的時間，怎麽夠我毀掉那個女人？”
“也對，是父親心急了。”姚致遠頓了頓，“阿蹠，這事關你妹妹的終身大事，你妹妹的脾氣你也知道，她就整天盼著能嫁到唐家，所以，你這事，能多快，就要多快。”
姚蹠聽著，不做發言。
姚致遠就像意識到了什麽一樣，忽然笑了起來。
“父親老糊塗了，”姚致遠語重心長地開口，原本冰冷的聲音忽然變得和藹。
“阿蹠，這事成功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父親知道你有一番雄心壯誌，父親還聽說，你早就打算離開清小姐的部門了，放心，隻要這事成功，父親就不再錮著你，唐氏的部門，任你挑選。”
聽到他的話，姚蹠冷冷地勾唇，勾出個半冷的笑。
“知道了父親，我會盡快完成父親的任務，隻是希望父親你，這次不要再食言。”
姚致遠眼裏閃過一名難堪，“阿蹠這是說的什麽話，父親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姚蹠嘴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那就希望父親，這次說話算話。”
掛了電話，姚蹠恍惚地望著手機發呆。
真的要毀掉季新晴嗎？
那個笑起來，唯一給他帶過溫暖的人。
發了一會的呆，姚蹠就冷嗤了一聲。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毀掉也沒什麽大不了。
……
翌日，“星空”誌願者照例要到患者家中幫忙。
姚蹠作為調查員，要了解其中情況，跟了過去，季新晴也隻好放下手中的工作，一同過去了。
患者是名三歲的小男孩。
父母離異，雙方又各自結了婚，誰都沒有再管他，小男孩跟年邁的爺爺奶奶住一起，條件的原因，小男孩沒有送到“星空”，誌願者隻能每周過來兩趟。
一行人來到一棟大樓前。
大樓很破舊，看著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就會崩塌。
可住在大樓裏的居民仍然很多，都是些苦苦掙紮在帝都最底層的小百姓。
停在一扇門前，季新晴空出一隻手，敲了幾下門。
“來了來了。”門內響起一道年邁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
“來了。”一名老奶奶開了門。
這樣的慰問活動，季新晴是第一次參加。
看著陳奶奶和藹的笑容，季新晴笑著打招呼，“陳奶奶，你好。”
陳奶奶也是第一次見到季新晴，以為季新晴是誌願者中的一員，她放下拐杖，很親切地拉住了季新晴的手，“哎呦，這姑娘長得真標誌！”
陳奶奶隨後就看到了站在季新晴身旁的姚蹠，她的眼立即亮了起來，“呦，姑娘，這小夥子是你丈夫吧，真俊，兩個人還真配。”
“陳奶奶，這是我們的會長，你可別誤會了，這兩人可不是夫妻，他們是過來看看小磊的情況的。”身後的一名誌願者連忙上前解釋。
“哦哦哦，”陳奶奶笑了起來，“瞧我這眼神。”
季新晴攙扶陳奶奶進了屋。
屋內幾乎沒什麽裝潢。
一張桌子，幾張小凳子，還有一台黑白電視機。
這已經是這個家全部的家當。
“哎，老陳，老陳，把小磊牽過來，叔叔阿姨們來看他了。”
陳奶奶的身體還算健朗，可陳爺爺的身體就不如她了。
他的腰明顯有些躬了，顫顫巍巍地牽著陳磊進了客廳。
“小磊，來。”陳奶奶朝陳磊伸出雙手。
客廳站滿了人，陳磊明顯有些抗拒，躲在陳爺爺的身後不肯出來。
陳爺爺歎了口氣，坐在了小板凳上，陳磊就縮在他的懷裏，始終不肯抬起頭來。
“這可怎麽好？”陳奶奶的臉一下子布滿了愁雲，“小磊這情況，以後還怎麽融入社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