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你在教本官做事?
隨後看向湯敬意:「大人,府衙沒有其他仵作嗎?讓一個小丫頭片子來查驗我兒子的屍體,萬一判斷錯誤,放走了真正的兇手,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話里話外都是對南奚的不信任。
湯敬意瞥了沈父一眼:「你是在教本官做事?」
沈家在家鄉還算富裕,逢人就給他們點兒薄面,但在京城卻不算什麼,沈父這段時間也感受到了落差,當真不敢再在湯敬意麵前託大。
沈文進的屍體被拉走了,南奚和湯敬意還在詢問周圍人的口供。
「昨天夜裡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
「沒有啊,大人,昨天我們都喝醉了,睡的很沉。」
「昨天晚上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大人,我們昨天剛考完試,想著發揮的還不錯,就出去慶祝了一下,天亮才回來,不信您可以問他們。」
接連問了幾個人,回答的都差不多。
整個狀元衚衕的人昨晚幾乎都有不在場的證明。
「你最後一次看到沈文進是什麼時候?」南奚問江志誠。
江志誠依舊是那副木訥的老實模樣,「昨天臨近戌時,他和南明堃邀我出去吃酒,我沒去,之後就沒再見過了。」
芍藥帶著那個侍衛返了回來。
這侍衛叫周牧,見了南奚有些激動,眼神中皆是感激和崇拜。
「你的傷怎麼樣了?」南奚問。
周牧抬手,被蜈蚣咬的細孔還在,但紅腫已經消下去不少了。
「已經不疼了,多虧了南姑娘。」
南奚又幫他檢查了下傷口,隨後才問:「昨天你是在哪裡被蜈蚣咬到的?」
周牧帶著南奚到了72號院。
「就是這兒,當時屬下還納悶,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蜈蚣在這種地方?」
南奚看了一圈,鼻子動了動,似乎是聞到了什麼。
她轉身到了門口,大聲詢問:「誰住在這個院子?」
「江志誠啊,就他一個人住這兒。」
「整天抱著書讀,經常一讀就是一夜,讓人都睡不好覺,誰也不願意跟他住一塊兒。」
所有人看向江志誠的眼神都是帶著鄙夷的,對於這種不合群的人,通常都會被這樣孤立對待。
而江志誠也彷彿已經習慣了一般,垂著頭不吭聲。
南奚問:「你住這裡?」
「對。」
「哪個房間?」南奚又問。
江志誠走進院子,指了指左手邊的房間。
南奚走過去打開門,並未發現什麼不對勁,除了過於乾淨了。
但是也不難排除江志誠有潔癖,很愛打掃的可能。
她走出去,鼻子聳動,仍舊能聞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很淡。
若非她常年行醫,嗅覺敏銳,幾乎察覺不到。
「菡萏芍藥,打開另外兩間房。」南奚突然說道。
「是。」
江志誠眼神微動,慌亂一閃而過。
南奚一直注意著他,見狀,雙眸微眯,向後退了一步,輕聲對旁邊的周牧說了什麼。
「姑娘,這房間里有蛇和蜈蚣,在一個木簍里,應該是有人豢養的。」 「姑娘,我這邊發現了硫磺。」
江志誠腳步微動,還沒等下一步反應,周牧便一個箭步過去,輕飄飄一個擒拿手將他制住。
「我,我什麼都沒做,你抓我做什麼?」江志誠試著掙扎了一下,但他那點兒力氣在會功夫的周牧面前根本不算什麼。
菡萏和芍藥把硫磺和那個木簍放在了地上。
南奚瞥了一眼,問江志誠:「這些東西你怎麼解釋?別說不是你的,這些日子所有人不是在備考就是在考試,只有你有充足的時間,昨天這些蜈蚣還咬了人,難道是它們自己跑回木簍里的?」
周牧手上用力,江志誠瞬間疼的齜牙咧嘴。
原本怯懦的樣子似乎瞬間不再,眸子里竟是湧出了一抹陰翳。
湯敬意也看到了,沉聲下令:「帶回府衙。」
「是!」
衙役上前,從周牧手中接過了江志誠。
其他人看著江志誠的眼神更加輕蔑鄙夷,憤怒的語氣對他指指點點。
「養什麼不好,居然養蛇,原來沈文進就是他害死的。」
「哎呀,幸好我住的離他遠,不然被蛇咬到小命就沒了。」
「沈文進和南明堃跟他吃酒,才害的他沒來得及進考場,他會不會就是故意放蛇去咬沈文進的?」
「呵呵,這是發現的早,不然那南明堃也小命難保。」
府衙內,湯敬意正在審訊江志誠,而南奚則在給沈文進的屍體做進一步檢查。
得出來的結論確實是中蛇毒而死。
並且她還有了新的發現。
「菡萏,芍藥,幫我把沈文進的身體翻過來,我要看看他後背。」
「是,姑娘。」
菡萏和芍藥將沈文進翻過來,衣服撩起。
沈文進家境不錯,養的細皮嫩肉,但後背卻有一道道淺淡的紅痕,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姑娘,可是發現什麼了?」芍藥好奇地問道。
南奚仔細想了想,去了隔壁房間。
關婉青的遺體就放在這裡。
關家幾次來詢問,想要將她的遺體帶回去安葬,但都被湯敬意以二次驗屍還沒結束給擋了回去。
「姑娘,我們不是驗沈文進的屍體嗎?怎麼來這兒了?」芍藥不解地問。
南奚現在還沒法解釋,她讓菡萏幫她把關婉青身上的衣服都脫了,發現了類似沈文進身上那樣的紅痕。
芍藥驚呼一聲:「奇怪,關婉青身上怎麼也有這樣的痕迹?」
菡萏道:「好像關婉青身上的更多一些,這也太巧了。」
是啊,太巧了。
過度的巧合就是疑點。
「可是上一次驗屍的時候明明沒有發現這些啊。」芍藥不解。
南奚面色凝重:「因為有些傷痕是會在死後一段時間才顯現的,而且關婉青死前曾受過虐待,身上的傷痕太多,所以很容易忽略掉這些。」
她又將關婉青的遺體重新檢驗了一遍,確定再無遺漏后,便讓菡萏和芍藥幫關婉青重新穿好衣服,整理好儀容。
「姑娘,那些痕迹是什麼呀?」芍藥問。
南奚想了想,「菡萏,那些蜈蚣和蛇呢?」
菡萏:「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