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隨行入京
翌日一早,阮筠琦全然是在某人的注視下,驚醒的。
“外麵何事,如此吵鬧?”阮筠琦一邊洗漱,一邊表示這覺睡的極不踏實。
此時,正倚在那門邊上淩霖兒的平平語氣,倒是符合阮筠琦的想法。
的淩霖兒側了側身子道:“聽說,京城出事了。”
隻是,若京城出事,必不是小事。
“要我回去?”阮筠琦這邊還在束發,門外便已是急不可耐了。
“阮大人,阮大人?”敲門的聲音不是聶星天,顯然聶星天另有要事。
阮筠琦才將自己收拾好,便急急忙忙去開了門:“何事?”
“快,大人快隨我們回京!”來人是京城的人,且是帶著金腰牌的人。
一上來,就要拉著阮筠琦離開。
但是淩霖兒的反應極快,立馬拉開了二人,且長劍出鞘:“何人?”
淩霖兒的反應倒也是尋常的,畢竟來者什麽都還沒有開口,就要帶著阮筠琦,實在是不能讓人信服。
那人一愣,又看了看阮筠琦,這才緩了口氣:“見過阮大人,屬下隸屬於正行門,是……”
正行門三個字一出,淩霖兒便是嗤笑一聲:“笑話,你是正行門的人,居然有了不能解決的事情就找我們家少主?
你可知,你是正行門,我們是君齊書生?”
淩霖兒一番說辭,很快就將那人羞的是無話可說,無地自容。
那人確實呆了很久,不知該怎麽回答。
“正行門之事,該由正行門解決。
既你能來找我,必是他們的意思。所以京城是發生了什麽,能讓你們都覺得棘手的案件了?”
阮筠琦將淩霖兒的劍攔下,也將人擋在了身後。
麵對阮筠琦如此淩厲的對話,此人可是不敢去多饒舌的,隻能默默的多看了幾眼,簡單的說了一句:“分屍案,皇上指定您帶著藺麟前去調查。”
阮筠琦心裏一沉,如是此番,將案子破了,隻怕功勞就理所應當的歸了藺麟,而後就要交出這個位置了。
其實她是真的不在乎,但必須在師傅在的時候放下,否則她對不起師傅的期盼。
“好,我隨後就到。”話一畢,房門又匆匆關上。
“這是何意?京城不是有正行門麽?”淩霖兒並不十分了解京中的情形,遂不知真實的情況。
阮筠琦將行囊收拾了一番:“正行門一向都是皇上所依賴的,隻是前段日子,正行門的趙之闔因傷正在養傷之際,根本無法出來主持大局。
嚴溯雖是首徒,奈何天資有限,想來是遇上了解決不了的案子,幾番掙紮才得出了這個結果。”
阮筠琦此時倒是沉得下心來,畢竟昨日才得知了,有人見過兩年前師傅在京城出現,此番正好一並查了。
“可是,也有可能,是他們的計劃。
什麽案子,他們正行門幾百號人都查不出,偏要叫你們二人獨獨前去?”
淩霖兒果然是盡心盡力的,這話說的,連阮筠琦都開始懷疑,是否淩霖兒也是他們阮家的人了。
眉眼間匆匆一蹙,便恢複了:“計謀也好,真的也罷,既是一道聖旨下來,我豈有不去的道理?”
大抵是那藺麟的模樣,又讓阮筠琦覺得,從拜師到如今的召入京,的確不那麽簡單,也不那麽的巧合了。
很快,出了門後,帶上了姬戎、侯一以及淩霖兒和藺麟,五人一同入京。
“你們這麽快就走了,也不去暮冬門瞧上一眼麽?”聶星天看著奔波而來卻又要奔波而走的阮筠琦,心中大抵是不忍的。
阮筠琦輕輕的搖首,低聲道:“幫我和師兄說一聲,相聚的時候,也許就在不遠的將來了。”而後放下了車簾子,安穩的坐了回去。
其餘四人隨著京城前來接人的隊伍一同上了馬,駕馬而去。
唯有聶星天留在了自家府邸的外麵,遙遙的目送他們離開。
“大人,暮冬門來人了。”這邊阮筠琦剛剛啟程,那邊暮冬門的人才來,可惜了。
聶星天惋惜了一番,便趕了過去。
“聶大人,我師妹呢?”來的人,是軒轅灝澤。
昨夜,阮筠琦並未如約回到暮冬門,倒是叫人驚奇了一番。
阮筠琦並不是一個言而無信之人,如果真的失約的,那必然是在躲避他們。
可是昨夜,前來報信的手下也說了,叫他不許晚上來尋,若要尋,必須第二日一早去。
“鈞少她,剛剛被京城來的人接走了。”聶星天無奈的回了一句,望著軒轅灝澤那極為不快的臉上,逐漸冰冷。
果然,最終是爆發了。
“我就知道,她還在怪我!”軒轅灝澤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轉身拂袖而去。
兩年多了,唯有成親之際,阮筠琦才回過暮冬門,看一看他們的大婚。
其餘的時間,卻是千百遍的邀請都邀請不來。如今好不容易說要來了,卻是連盼兒一眼都不願意看。
這若不是怪他當初沒有看住師傅,沒有及時的找回師傅,還能為了什麽?
兩年多了,所有的苦痛,都是她一個人默默的扛著,默默的受著。
即便是派了暮冬門的人前去幫襯著,卻統統被火域門的人,趕了回來。
是,沒錯。那個叫姬戎的人身手極好,說不定自己都打不過對方。
可是,那又如何?一個人抵擋的了多少人?千人還是萬人?
“門主,阮姑娘等人已經出了嶺南城了。”軒轅灝澤才走了半路,便有下人來報了。
這下人一看門主的臉色極為不好,顯然是生氣了。
“知道了,回去吧。”軒轅灝澤卻是自己和自己發脾氣呢,就像阮筠琦說的,其實她並不怪他。
可是,軒轅灝澤自己卻是過不去這個關,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如果不是了解筠琦的為人,軒轅灝澤此時大概是要懊惱死了。
師傅已經失蹤了太久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這一件事情。
“少主,我們離開,也不告訴你師兄,他會不會不高興?”姬戎也是無意的提了一句,畢竟阮筠琦本來的臉色就不太好,可是上車的時候,除了和聶星天說了一二句,也有意無意的看了看別處,似是在等什麽人。
嶺南之處,還能等誰呢?
“無妨,師兄並不是這般小肚雞腸的人,會明白我的。”阮筠琦咬著唇,也是一番的掙紮,卻還是故作平靜的回複道。
姬戎看著侯一也是一副很有深思的模樣,便也不好去搭話。
另一個藺麟那邊,自然更是不願意和他說話的。
至於這個女子,淩霖兒,更加不好親近啊。
姬戎本不是個多話的人,無奈這氛圍實在是太壓抑了。
“這就是那個聞名天下的鈞少公子,現如今的君齊書生?”隊伍中,有一些人悄悄的走到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可是這說話的聲音卻不是很小,基本都被別人聽了去。
“對啊,你沒看見麽,雖然是一身白衣男子裝,可那就是個女的。”
一個長相平平,卻言辭間不那麽友善的人突然接了話。
“廢話,我當然看出來那是個女的了。
我是問你們,你們知不知道,她是怎麽忽然間就成了君齊書生的。這可不是普通人就能坐上的位置啊。”
前麵問話的,突然拍了拍那個長相平平的家夥。
“笨!一看你就不知道江湖的事情。
前些年就有傳言,這鈞少公子破案如神,完全是假的。都是她那師傅給辦的,她順手撿個便宜而已。
還有還有,人都說,他們倆,不清不楚,不幹不淨!”話是突然降了音調,可是怎麽可能逃得過眾人的耳朵。
“可不是,就她這模樣、姿色,指不定就是爬上去的人,不然皇上能把位置給她了?你瞅瞅她身邊這些,不是風流倜儻就是達官貴人……啊!”
那相貌平平的人,突然間,被人劃了一道,劃在了唇上,瞬間血口打開,鮮血不止,直直的落在了地上,染了一片血色。
“你敢汙蔑皇上的聖明!看來你們正行門皆是膽大包天之人,此事我必向皇上稟明,以鑒誰忠誰奸。”
下手的人,是姬戎。拔劍出鞘到收劍,居然沒有一個人看見。
可是藺麟知道,一定是侯一他們是三個人中的一個下的手,此時若不解圍,倒是尷尬了。
可也所幸,就是藺麟的這一番話,叫眾人不敢繼續言語,也不敢為那人叫聲了。
畢竟,的確是那人口無遮攔,辱罵的時候,居然帶上了聖上,這不是找死麽?
也就隻能巴巴的看著那個人痛苦的捂著嘴巴在地上打滾,沒有一個上前去幫忙的。
“若是不願載我,便直說就是。”彼時,阮筠琦掀開了那簾子,冷冷的瞧了一眼,瞧的眾人是極為心虛。
因為這其中的大部分人,是曉得鈞少公子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甚至明白,他們的大師兄嚴溯都不如這一位新上任的君齊書生。
“大人息怒,大人莫計較。”之前那個請求她盡快去京城的人,突然發話了。
不等眾人的反應,一劍砍死了那個已經痛苦不堪的人。
“此人口無遮攔,汙蔑聖上聖明,論罪當誅,將他屍體帶著,交由該處理的人去處理吧。”這一招真是狠毒,若不是為了不留一點的把柄,何苦如此大膽的去殺人。
殺人,還是如此的理直氣壯。
阮筠琦不再多看一眼,便放下了簾子。
“繼續趕路。”那人毫無波瀾,收了劍,便駕著馬走了。
此時,姬戎心裏便是更加的警惕,對這些正行門的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軟。
侯一也是不經意間看向了淩霖兒,卻發現,淩霖兒的視線在姬戎的身上。
的確,姬戎動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發覺。
即便是安安穩穩的坐下來了,也是沒有任何的異樣。
看來,山外有山,人外的確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