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宗淵到來
三個月後,深秋已過,漸入寒冬。
“鈞少公子,這案子多虧你了。”
路過一小鎮,解決了一件別人眼裏頗為為難的事情,便在離開的時候,被人圍成一團,挨個感謝。
阮筠琦此時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些高興起來。
隻微微點了點頭頭,從眾人之間離開。
姬戎跟在她身後,將那些人挨個擋在了後麵,還憤憤然的看向了一直站在前麵,視若無睹的侯一。
“好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送到這裏,便可以了。”阮筠琦回身之際,道了一句,愣是沒有接受他們的感謝和謝禮。
姬戎也是盡職盡責的阻攔,這才把眾人攔下,拉著阮筠琦就走了。
“少主,這些個人情世故,你既然不喜歡,我下次就凶狠一點,看誰敢過來。”姬戎此言一出,倒是惡狠狠的望了侯一一眼。
侯一並不著急,慢悠悠的咳了一聲:“少主,依我看,這如今的聲勢越發的大,也不知是否達到了你的要求。”
侯一最懂阮筠琦了,也曉得阮筠琦如今獨自撐起這擔子的目的。
宮中那位虎視眈眈,又讓正行門時不時就要來打探消息,實在是可笑的很。
雖然江湖偶有傳言,但是大多是謠言。
阮筠琦如今是打算讓人覺得,師傅隻是暫時回了軒轅門,不理俗世,畢竟皇帝已經給了命令,將來的那個位置是給自己的。
那麽師傅在與不在,想來問題不大。
可難就難在,師傅的那一塊令牌如今並不在自己手中。
“不夠,皇上有意要我收皇子為徒,可我就這點本事,哪能鎮得住他?
且不說我年紀小,就是師兄擔了這個責,也無濟於事。
算了,既然暫時無事,我們便先回一趟軒轅門。”
阮筠琦長歎一聲,對於這些個煩心事,真的是一件接著一件,從未停過。
姬戎與侯一相視一眼,心中是明白的。
軒轅陸笙失蹤之後,阮筠琦根本無心這些個複仇也好,破案也罷,完全是在硬撐著。
可是暮冬門的軒轅灝澤此時也是正要緊的時刻,無暇顧及。
“琦妹。”對了,這這幾個月,薛穀銘是一直緊緊的跟隨他們,說是為了保護阮筠琦。
實際上,阮筠琦身邊這兩個已經是武藝高強,並不需要外人的保護。
即便是阮筠琦已經如此直白的說了,可是,薛穀銘依舊是不聞不問的跟著。
“薛穀銘,我也和你說了很多次,你薛家難道不需要你打理了麽?”阮筠琦微微蹙起眉頭,看起來就是極為不悅。
薛穀銘並不覺得委屈,隻是此時,看來阮筠琦的情緒也到了極致:“琦妹,如今確實是太平了許多,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薛穀銘隻說了這麽一句,終是不舍的走了。
阮筠琦並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畢竟,他們軒轅門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入內的。
可是,薛穀銘的戾氣越發重了。
她不言語,不去問,但是她能感覺到,清楚的感覺到。
“少主,如今薛家跟的這麽緊,倒是讓正行門沒有機會接近我們,你又何必讓他現在就走?”姬戎並不懷疑自己的能力,隻是既然能輕鬆一點,未嚐不可。
阮筠琦搖了搖頭,此行並不簡單,為了的也不是支開薛穀銘。
她尚且沒有來得及回複,卻見一人來到她麵前,悄悄的站住。
阮筠琦抬首一瞧,竟愣在了那。
“宗淵,你怎麽在這裏?”阮筠琦記得這裏和謹安寺的距離,有些遠吧。
莫非是講學來此?可是看著宗淵的打扮,卻不像。
宗淵沒有身著寺廟的那僧衣,反而是一般人的華衣,隻是素了一點。可是,怎麽還留了頭發?
“筠琦,江湖上最近一些流言蜚語甚多,我有些擔心你,便過來了。”宗淵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那些人似乎也不是謹安寺的和尚,眉目間帶著一點點的戾氣,不是出家人的那種平和無欲。
“那,他們是?”阮筠琦向他們那一指,心裏有些迷茫。
這薛穀銘剛走,莫非宗淵也是來自稱保護自己的?
宗淵將人向前領了幾步,說話還真是頗為嚴肅的:“這幾位是我結識的江湖朋友,隻因最近的流言,我甚是擔心你的安危。
恰好這幾位最近都是有空閑的,便請來護你周全了。”
宗淵的話,其實很有深意。
第一便是,宗淵何以此時並不自稱“貧僧”了?
第二就是,如今這宗淵居然也能隨意出來辦私事了?
最後便是,這宗淵何以會知道,她需要保護?而且這似乎也是曉得她在哪裏,又會去何方。
“宗淵大師,你這客氣了。
我們不過也就是萍水相逢了,你這人情太大了。”阮筠琦適才剛將薛穀銘送走,可不想再讓這個宗淵的人留下了。
何況,此事似乎另有隱情,還是不能大意的。
“筠琦……”宗淵大約是聽見了萍水相逢這幾個字,心裏有些不痛快了,“我也不知你們接下來的行程,可是這幾位的身手極好,還是陪同你們一陣會比較好。
我也是另有要事,待會就走了。”
宗淵將人這就交到了阮筠琦的身邊,說走還真的走了。
“你……”阮筠琦還沒有追過去,那幾個人便紛紛行禮。
“見過阮姑娘。”這麽一擋著,一行禮,便讓阮筠琦沒有機會追過去。
阮筠琦此時再看看他們,又看了看離開的宗淵背影。“侯一,你說現在可怎麽辦?”
阮筠琦的內心是很憤怒的,因為這薛穀銘已經待在自己身邊很久了,很多事情都要避開他的。
如今可好,就連宗淵也開始這麽做了,如何是好?
侯一並不覺得此事不好,但是宗淵此時出現,的確很值得懷疑。
“少主,既然他們這麽關心你,你留著他們也無妨。
隻是,我們此行,是要回到軒轅門去。
我希望你們能明白,那地方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
侯一並不曉得宗淵的目的,但是防人之心的確不能少。
一開始就說清楚,才好做事。
那幾人紛紛點頭應著,異口同聲:“是。”
可是即便如此,阮筠琦還是心中很難接受。
這宗淵,似乎已不是當年的宗淵,當年的靜荏了。
“也罷,就這麽樣的吧。”
阮筠琦頗為無奈,可是人已經留下了。
原本,當年她是極其信任宗淵的。
即便是之前去了一次的時候,她也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宗淵。
可是如今呢,如今的宗淵,不同以往,甚至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城府。
“少主,那麽既然軒轅門,我們也入不得,那到時候,你可如何入內呢?”姬戎知道,他們火域門雖然是少主創立的,可是軒轅門並不是一個門派這麽簡單。
非我族類,如何避免?
“放心,特殊時期,我已經稟告了族長,你們可以隨我入軒轅門,不必擔心。”
阮筠琦看著那跟著自己的幾個人,心裏不禁的開始盤算,究竟宗淵是如何打算的。
“你們是宗淵的朋友?”阮筠琦一直在想,那離開的宗淵,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幾個人就那麽跟在她身後,默默的跟著。
聽得阮筠琦這麽一問,其中一個站了出來。
“回姑娘,不算是。
我們昔日受了宗淵大師的恩惠,如今是來還恩的。”
這人說,以前受了宗淵的恩惠,如何的恩惠呢?
“哦,明白了。”阮筠琦並不能繼續追問下去,這似乎就是簡單的報恩。
可是,阮筠琦明白,他們的武功,並不低,不是普通的江湖俠客。
也就是說,這個說法,是假的。
而此時,離開的薛穀銘,遇上了離開的宗淵。
薛穀銘當時就在不遠處,看著宗淵領了別人去保護阮筠琦,遂心裏一奇,就一直跟著宗淵。
直到,來了一處沒人的地方。
“你,究竟是什麽人?”
宗淵先停了腳步,回首看去,薛穀銘來勢洶洶,並非善類。
聽得他又如此發問,想來是很需要知道答案的。
“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薛家的公子,何以對我如此感興趣呢?”宗淵麵對他,並不畏懼,也不怯弱。
薛穀銘聽得他的話,心中也開始默默的打量。
這個人,為何談吐時似乎軟綿綿的,可是卻怎麽看都是並不容易對付的呢?
“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若是對阮筠琦有什麽惦記的話,你就趁早放棄吧。
我答應過她,虧欠的會統統還給她。
所以就算此刻,軒轅陸笙不知所蹤,我也絕不會趁虛而入,讓你們幹擾她。”
薛穀銘此時還在隱忍,為了試探這個人的底細。
可是,宗淵依舊像是一潭水,難以一眼就看的明明白白。
“是麽,如果隻是如此,你何以需要日日相伴?
你若是想取代軒轅陸笙,直說就是,假惺惺的做給誰看呢?”很奇怪,宗淵的談吐很奇怪。
宗淵是一個大師,佛學大師。
怎麽可能說出這番話來,還如此的神情?
“你……”但,他說的沒有錯。
薛穀銘的心思的確不是那麽的簡單。
薛穀銘想過,若是軒轅陸笙永遠也回不來了,那麽就讓自己取而代之吧。
可是,卻不知,阮筠琦的心裏永遠不可能放得下第二個了。
“你很好,我記住你了。”薛穀銘並不著急此時和他爭個高低,而是很快,離開了這裏。
望著薛穀銘離開的背影,宗淵的心中也是若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