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第237章 隆慶帝興師問罪
第237章 隆慶帝興師問罪
秦可卿與秦嵐四目相對,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片刻后,秦嵐首先收回了目光。
她轉身看向梳妝台前的銅鏡,平靜的說道:「勞姑娘替我梳梳頭好嗎?」
秦可卿回過神來,忙答應一聲,撥開珠簾來到裡間,接過秦嵐遞來的牛角梳開始替她梳頭。
「姑娘可是姓秦?」
「是,我姓秦。」
「聽皇帝說你是賈三元的平妻?」
「是。」
「他待你如何?」
「夫君待我很好。」
「你年輕貌美,他自然待你好,不過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若想年老有靠,還是要有兒子才行。」
「……」
「呵呵,很久沒與人聊天了,難免啰嗦些,姑娘勿怪。」
「不妨的,夫人您說的很對。」
……
「謝謝你了,秦姑娘,請回吧。
我祝你平安喜樂,一生順遂。」
秦可卿回到家中時,情緒有些低落,不過賈瓊看到反而是放心了些。
若是她知道秦嵐的真實身份,就絕對不會單單是情緒低落這麼簡單了。
新年漸近,雖然今年蝗災嚴重,又有白蓮教意圖作亂,好在朝廷處置得力,這艱難的一年總算是要安穩度過了。
京城中的年味越來越濃,百姓們都在準備過春節。
而清萍橋徐家,已經提前迎來了一樁大喜事。
臘月十五,隨著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余夢瑤順利誕下一名男嬰。
徐山有了兒子,賈瓊一家自然也跟著高興。
得了信兒,王語嫣跟秦可卿便一同去了清萍橋探視,只留賈瓊這個傷號在家養傷。
賈瓊正在看書,忽聽得門子來報:「老爺,錦衣衛僉事魏大人求見。」
「請進來。」
「是。」
不大會兒功夫,魏文通便被領了進來。
賈瓊見他面帶急切,便知道他是碰到麻煩事了。
「魏兄,可是遇到麻煩了?」
魏文通說道:「大人,老和尚昨天傍晚進了隨園,到現在還沒出來。」
「嘉王!」
賈瓊聞言不由輕呼一聲,白蓮教左護法出入皇子府邸,捅出來可又是一件大事。
魏文通說道:「是,我派人盯了他兩個月了,這老傢伙終於有動靜了。
大人看要不要立刻上奏皇上?」
賈瓊想了想說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操之過急。
我與嘉王原本就有些齷齪,皇上知道這件事是我在盯著。
還是穩妥一點,先把老和尚抓了,拿到證詞再說。」
魏文通拱手說道:「是大人,我這就去安排。」
魏文通布下了天羅地網,只等左護法離開隨園便把他拿下,誰料他居然連續兩天都沒有露面。
親王別院,沒有確鑿的證據誰敢進去抓人。
魏文通也是束手無策,只能來找賈瓊問計。
聽完魏文通的報告,賈瓊遺憾的說道:「要進隨園搜查不難,不過那老和尚怕是早已經金蟬脫殼了。」
魏文通不解的問道:「大人何出此言?」
賈瓊說道:「據江津供述,這個左護法,是白蓮教里智慧超群的人物。
他兩個月沒有一點動靜,恐怕就是在想脫身之法,這次突然行動,估計已經想好了對策。」
魏文通問道:「那隨園我還搜不搜?」
賈瓊考慮了片刻說道:「不用白費力氣了,讓你的人都撤了吧。」 魏文通不甘心的說道:「真是可惡,早知道就早點兒把那老傢伙抓了。」
賈瓊搖頭道:「依那老和尚的性子,抓了他也未必能審出什麼來。
現在咱們不也摸到嘉王了嗎,算起來也不算虧。」
魏文通問道:「跑了左護法,皇上那該如何交差?」
「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來向皇上說明吧。」
大明宮,南書房。
隆慶帝正在批閱奏摺,一名小太監進殿通報。
「皇上,羽林將軍徐山殿外請見。」
「宣。」
徐山進得殿來,行禮參拜,隆慶帝問道:「徐愛卿,朕不是許了你十天假期嗎,怎麼這時候進宮了?」
「回皇上,賈瓊有事上奏,他現在閉門思過不能親來,托臣代上奏摺。」
徐山從袖口拿出一份奏摺,恭敬的遞到隆慶帝面前。
隆慶帝知道賈瓊如此謹慎,所奏必是大事,忙打開奏摺翻閱起來。
只掃了一眼,他的臉色就陰沉下來。
賈瓊的奏摺寫的很簡單,只是寫了白蓮教左護法進入隨園,三天都沒有出來,沒有加任何推論之語。
隆慶帝看完就把摺子重重的摔在了桌面上,顯然是氣壞了。
他問道:「徐山,賈瓊所奏之事詳情如何,你可知道?」
「回皇上,臣只是送信的,不知道摺子里寫了些什麼。」
隆慶帝聞言臉色好了點,想了想說道:「徐山,護送朕去桂花巷。」
「諾。」
半月之內,隆慶帝兩次微服出宮來見賈瓊。
不過第一次這位君王滿臉笑意,讓人如沐春風,這一次他卻是面色陰沉,使人如墜冰窟。
幸好王語嫣和秦可卿兩人去了清萍橋,要不然估計會被嚇一跳。
徐山引著隆慶帝直入內宅,賈瓊剛剛得到雲濤稟報,讓他攙著自己下了床,隆慶帝便已然來到門外。
「臣參見皇上,吾皇聖躬金安。」
賈瓊一見隆慶帝的臉色,就知道他怕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不敢怠慢,忙躬身施禮,因為動作太大牽扯到背上的傷口,疼的他不由吸了一口涼氣。
隆慶帝看了他一眼,說道:「朕與賈卿有要事相商,你們都下去吧,不得偷聽。」
雲濤還在攙著賈瓊,他看了賈瓊一眼,得到賈瓊的眼神示意才應諾離開,與徐山離開一段距離守在院中,不讓其他人靠近。
隆慶帝坐定,冷冷問道:「賈瓊,白蓮教左護法這麼重要的人犯,你居然給朕弄丟了,你可知罪!」
賈瓊忍著疼痛跪地說道:「臣知罪,請皇上責罰!」
賈瓊跪地磕頭請罪,隆慶帝看到他背上滲出的點點血跡,火氣便消了一大半。
他問道:「責罰不責罰是后話。
你說嘉王跟白蓮教有勾結,可有憑據?」
賈瓊說道:「三日前傍晚時分,左護法進入隨園,其後再未出現過。
臣只是據實上奏,並未說過嘉王與白蓮教有勾結。
沒有確鑿證據,臣不敢妄下定論。」
隆慶帝問道:「那你覺得左護法為什麼會去隨園?」
「回皇上,左護法潛伏京城,是為了探聽朝廷動向。
他必定要想方設法結識朝臣勛貴,找上嘉王並不奇怪。
據臣所知,左護法智謀超群,是個極厲害的人物。
嘉王並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見識過他的能耐,也許會拜為謀主,與其商議大事。
當然嘉王也可能只是看他佛法高深,與他談禪論道而已。」
隆慶帝聞言哼了一聲,對他那什麼談禪論道之說顯然嗤之以鼻。
不過賈瓊並未指責嘉王勾結白蓮教,這讓他心裡感覺舒服了些。
「起來吧,你背上有傷,趴著回話吧。」
「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