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家私學
第20章 王家私學
第二天一大早，徐山就拎著姨媽準備好的拜師六禮，陪賈瓊一起到了王家。
賈瓊本來想自己來的，不過徐山還是不放心，堅持要接送他。
等過幾天家裡買了馬車就好了，可以讓田力來接送他上下學。
他要是學會了騎馬就更方便了，就能自己來回了。
到了王家，門口正有一個一身青色綢衣的小胖子站在那裡張望，看到賈瓊和徐山過來，立刻跑出來迎接。
他熱情的招呼道：「徐大哥，瓊哥兒，你們來了。」
賈瓊問道：「易哥兒，你在門口站著幹嘛呢？」
王易咧嘴笑道：「當然是等你了。
我爹說伱要來我家私學讀書，讓我早上來門口等你。」
「你進去吧秋生，我先回去了，下午再來接你。」
徐山跟王易打了聲招呼，將手裡的禮物籃子遞給賈瓊就回去了。
王易攬著賈瓊往裡走，一路上嘴巴不停。
還沒到地方，賈瓊就已經把王家私學的情況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這個小胖子王易是王渾的獨子，僅僅比賈瓊大幾個月，性格有些跳脫。
他是射鵰的超級粉絲，有一次在文匯樓恰巧碰到了賈瓊。
知道他的身份后立刻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他了，追著要看射鵰後面的章回。
賈瓊被纏的沒辦法，跟他說所有的書稿都在他爺爺那裡，讓他自己去那看。
結果他還真就馬上跑到王穆那裡，把書稿給偷了出來，還跑回來在文匯樓里看。
隨後他就被找過來的王老頭逮個正著，結果狠狠吃了一頓竹筍炒肉。
之後兩人就成了朋友。
王易雖然性格有些跳脫，但是秉性純良，待人友善，賈瓊對他也很有好感。
後來賈瓊介紹他認識了徐山，他對錶哥的武藝深感佩服，時常纏著他要學武功。
通過王易的介紹，賈瓊大概知道了王家私學的情況。
這裡的先生名叫王季思，本是王家老家的一位旁支族人。
舉人功名，洪武三十五年高中金陵省鄉試第八名。
但是其後舉業不順，連續四次會試都沒有考中。
再加上年紀漸大，他也就無心再考了，又不想去當個末品小吏，因此只在家中讀書。
因為他品行端方，學識淵博，於是被王穆請來教授族中子弟。
王家私學現在只有九名學生，有王易的兄弟姐妹，也有他的侄子侄女。
他們都是已經過了發矇階段，開始學習四書五經的年紀，賈瓊也見過其中幾人。
兩個人說著話，來到一處幽靜的院落，門口的牌匾上寫著明德堂三個大字。
院子里遍植松柏蒼竹，中間是一間四面開窗，坐北朝南的大抱廈，看起來面積足有二三百平米。
「這屋子一邊是學堂，另一邊是先生的居所，我先帶你去拜見先生。」
王易說著領賈瓊進了學堂。
因為這個建築四面開窗，而且房梁很高，所以學堂里光線非常好，窗明几淨。
堂上沒有立柱阻隔，不管在哪個位置都可以清楚的看到講案。
講案後面被一個寬大的屏風隔開，上面掛著至聖先師孔子的畫像，堂下擺著三排長條書案和無背的座椅。
兩人穿過屏風，來到後面的房間，見到了先生王季思。
他看起來大概有四十歲左右，穿著深色綢衫，寬袍皂緣，軟布頭帶，標準舉人打扮。
兩人躬身見禮，賈瓊奉上拜師禮。
王季思讓王易先出去溫書，將賈瓊單獨留下。
王季思淡淡說道：「賈瓊，你的詩文我讀過。
我這一生，恐怕也寫不出《墨梅》這樣的詩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能教你些什麼。」
賈瓊躬身說道：「回先生，學生志在科舉，卻苦無良師，願隨先生學習制藝之學。」
王季思笑著問：「你是為何而讀書？」 賈瓊想了想說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王季思點點頭道：「好，你有宏圖大志。
但為師希望你能依正道而行，守中正仁義。
我講學，首先是要你們學習古代聖賢的立身之法。
功名只是實現抱負的手段，萬不可本末倒置。」
賈瓊畢恭畢敬的躬身道：「學生謹記。」
「八股制藝不像詩詞，是螺螄殼裡做道場。
天分雖然有助益，但更重要的還是苦學鑽研，精益求精
為師知你天賦絕倫，但駑馬十駕，功在不舍。
如果你不能用心，縱然才情再高也是無用，你可明白。」
賈瓊依然恭敬的回答道：「學生明白。」
王季思原本擔心賈瓊年少成名，難免會有些傲氣，還想敲打他一下。
卻沒想到他全無一點驕矜之氣，王季思滿意的點頭問：「你都讀過什麼書？治過何經？」
賈瓊回道：「學生四書五經都已通讀，四書集注和五經章句也大體看過，另外還看過一些時文選集。」
王季思隨後問了賈瓊一些問題，算是入學前的摸底考試了。
賈瓊有過目不忘之能，四書五經雖然不如詩詞那樣容易記憶，但是這兩個月賈瓊也下了功夫仔細研讀過，基礎自然很紮實，不說倒背如流也相差不遠了。
不過四書集注和五經章句字數太多，他還只是大略看過。
王季思問過幾個問題之後，就大概知道了賈瓊的基礎如何。
他說道：「本朝科舉取士，鄉試之前重八股，鄉試之後策論更為重要。
為師主治禮記，其他四經只是粗通。
這個倒不急，你可以自己斟酌主治何經。
至於策論文章卻非我所長，這就需要你以後再尋名師指導了。
為師可以先教你八股制藝之法。
今晚你先以「君子篤於親，則民興於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為題，寫一篇時文來。
明日早課交給我，現在先去準備上課吧。」
賈瓊這就算是過關了，他回到學堂上，就見九個少男少女，已經端正的坐在書案後面，準備開始上課了。
其中大的年紀差不多十二三歲，小的也有八九歲的樣子。
王易說他家的子弟到了十五就要外出求學，姐妹也是過了十五就不再進學堂了。
這些人里有幾個以前見過賈瓊，首先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隨後幾個沒見過的，也都一一上前做了自我介紹。
其中還有三個小姑娘，也落落大方的上前見了禮。
態度都很友善，沒有出現某人看不慣他，跳出來找茬兒的劇情。
其中有一個白衣少女在人群中非常顯眼。
她身量頗高，目測得有一米五以上了，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高。
更有意思的是，她居然叫王語嫣。
王語嫣是王易的親姐姐，也是王渾的獨女，今年十二歲。
她不但長的明眸皓齒，艷若桃李，而且身形婀娜多姿，儀態萬千，小小年紀就已初現傾城之姿。
賈瓊不由的在心中暗嘆，這王語嫣長大后必是絕色佳人。
卻不知道秦可卿，林黛玉，薛寶釵等人又是何種模樣，比這王語嫣又如何。
「瓊哥兒，你來坐這裡。」
眾人見過禮，王易拉著賈瓊坐到左邊的第三個書案后。
上面擺放著厚厚的一摞書，顯然是上課需要用到的教材。
王易就坐在他身後，而王語嫣就在他右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