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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第188章 草根逆襲之路

  第188章 草根逆襲之路

  「熊二,你去追丞相,最好能活捉,不能也就殺吧!

  趙安國,衛泰,仆落,復恬玉你們幾人,帶著符節徵發長水和宣曲兩地的胡人騎兵,若事情有變,可便宜行事……」


  「諾!」


  這可便宜行事,是可以隨便殺人的意思,到了這地步,就應該快,狠,准,該殺就殺。


  任何的猶豫和拖延,都可能造成不好的后後果。


  劉瀚有條不紊的發布命令,趙安國是趙破奴的兒子,自從趙破奴從匈奴逃回來以後,他就沒有被重用了。


  當然,趙破奴年紀也大了,都50多歲了,但劉海瀚跟他的關係更密切了。


  衛泰是衛山的兒子,衛山如今又當了校尉,年紀也大了,在邊疆城中駐守,就在公孫敖鑄造的受降城中。


  當年滅衛朝鮮的時候,漢武帝發兵五萬,由樓船將軍楊仆率領一支,從齊地渡過渤海;由左將軍荀彘率領一支,從陸路出遼東,水陸兩路聯合攻打右渠王。


  結果,兩路大軍都失利,漢武帝再派是侯爺的衛山為使臣,前去曉諭右渠王,右渠王受漢朝兩路大軍壓迫,表示願意降服。


  然後,半道上,在荀彘的忽悠下,加上衛山本身怕變故,給弄砸了,漢武帝想砍了衛山,被劉瀚攔住了,爵位和地位都沒有了

  後面,劉瀚送他去邊疆歷練了,在趙破奴沒有被匈奴活捉之前,跟著趙破奴混了一段時間,又從小兵當起,衛山知恥而後勇,如今算是又東山再起了。


  特別是趙破奴被俘虜那一戰,他在劉瀚的提醒下,當機立斷,斬殺想投降的人,還帶回了9000人,沒有使2萬大軍徒全軍覆沒,很是亮眼。


  他此後一直很聽劉瀚的話,把自己兒子衛泰送到劉瀚身邊。


  類似於這樣的例子不少,劉瀚這些年看似沒有主動結交朝廷將領,老老實實的宅在家裡,可受到他人情,聽他話的將領可不少。


  這便是他潤物細無聲的手段。


  如今朝廷重要將領,大半都在他手下混過,像是括符離侯路博德,浞野侯趙破奴,昌武侯趙安稽,眾利侯伊即軒……


  他們大多老去,或者被漢武帝奪去爵位,

  比如渠忠侯仆落,杜侯復恬玉,他們是仆多和復陸支的嫡長子,兩人都是匈奴小王投降過來到的,是匈奴人。


  被漢武帝找到機會,把爵位奪走了,只是奪取爵位還好,劉瀚可能不管,若是漢武帝要殺人,他基本會求情,沒有錢的,他幫忙交錢贖罪。


  為自己手下求情,不是很正常的?說明他有情有義嘛。


  在原來的歷史上,衛太子劉據為了自保起兵。一場在帝國都城的內戰爆發了,但因為武帝從甘泉宮及時返回,劉據沒有奪取到關中兵權。


  缺少兵馬的劉據只能打開武庫召集百姓,並且釋放囚犯來抵抗武帝。


  劉據想起長水宣曲兩地駐紮著胡騎,就派使者拿著符節調統領胡騎的長水校尉來長安助陣。


  本來都要成功了,巧合的是武帝也想到了胡騎,也派了使者去調兵。


  劉據的使者是一個叫做如侯的囚犯,如侯巧舌如簧,僅憑劉據的符節就把胡騎忽悠來了。


  不幸的是,在胡騎快到長安時,遇到了武帝的使者,武帝派來的使者是他身邊的侍郎莽通。


  莽通一句「節有詐,勿聽也」讓胡騎懵了,然後他砍了如侯,靠著武帝的符節把胡騎拉走圍剿劉據去了。


  好傢夥,明明是救兵,結果要到長安城就變成了敵軍。


  劉據失敗后,武帝第一波清算就來了,掌管胡騎的匈奴列侯也沒躲過。


  亞谷侯盧賀因為接受了劉據調兵符節被活活拷打而死。


  劉據死後,第二波清算又來了,圍剿劉據的匈奴列侯也一塊挨整了。


  散侯賢頓被安上巫蠱罪名逮捕,后在監獄中病死。


  之前就有匈奴列侯被以巫蠱之罪逮捕后在監獄稀里糊塗病死的。


  可以說巫蠱之禍后的漢武帝是極其不講道理的,他那個清算是看誰不順眼,想殺誰就殺誰。


  你幫他吧,你居然對朕的兒子下手,該殺,你幫太子劉據吧,你竟然幫著朕的兒子來反叛朕,不忠心,也該殺。


  你兩不相幫吧,他就說你坐收漁翁之利,蛇鼠兩端,更該殺,比如任安就是很好的例子,他接受太子要他發兵的命令,但回到大營中,按兵未動。


  巫蠱事件平定后,漢武帝認為任安「坐觀成敗」,「懷詐,有不忠之心」,論罪腰斬……


  好傢夥,這你這麼選?最高解釋權始終在漢武帝手中,他想你死,怎麼說都有道理。


  劉瀚最開始就殺了蘇文,漢武帝就沒能像歷史上這樣快能得到消息。


  然後,他再派是匈奴人的仆落,復恬玉,還有在匈奴呆過,和匈奴很熟悉的趙安國幾人拿著符節去調集匈奴騎兵,這調過來就簡單多了,不會像歷史上一樣,半路就被漢武帝的使者劫過去了。


  這些都是他的布局,看似不起眼,但效果很大,往往能在關鍵的時候有決定的力量。


  而劉瀚自己則親自騎著馬帶人趕往了北軍大營中。


  「大司馬為何而來?可有陛下詔令?」


  此時的任安是北軍使者護軍,監理京城禁衛軍北軍的高官,手裡掌握一半的北軍,有近三萬精銳,其他北軍除了胡騎,大多分散在長安周圍三輔地區(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


  長安不止是一個長安城,它必然有屏障的,是關中一大片,不然匈奴一來就可以直達長安了。


  「我有太子的符節,事情你估計也有耳聞,陛下很有可能被奸佞陷害了,我用太子符節調兵,剷除姦邪,擁護陛下!」


  劉瀚說著,把太子的虎符拿出來了,然後他的親兵持節,那是黃金做成都杆子,上面很精美,飄著紅色的氂牛尾部毛髮……


  符節為符和節的統稱,是古代傳達命令、調兵遣將、出入關卡時及出使者所持的憑證。


  多以金屬製成,也有的由玉石、竹木製成。


  當年,在漢文帝時,為加強中央對地方的控制,開始讓郡守使用銅虎符、竹使符。符即虎符,是銅虎符的簡稱,因為以銅製作,另外又形似猛虎,因而得名。


  符長6寸,原為完整虎形,順脊背梁部一分為二,右半部留朝廷,左半部給於郡國或者軍營。


  虎符專供發兵使用,如果朝廷要調撥軍中之兵,就向監軍出符,合符才可發兵。 節是信物,為號令賞罰之節,多以竹製成,長約七八尺(漢1尺約合現今7寸),節上裝飾旄牛尾,尾由氂牛縣按年進貢,所飾氂尾共3層,顏色常有變更。


  開始時為紅色,漢武帝時為防止太子假傳命令調兵遣將,於是在底座上加飾黃旄,以示區別。


  由於節為信物,有節則顯示權重,無節則權輕,因此漢朝時人們重節。


  劉瀚說完,把手暗自握住在劍柄上,仔細觀察起任安了,他50多歲,有白頭髮了,國字臉。


  任安這人,他以前見過,可這些年劉瀚深居簡出的,但兩人交情很少,任安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很勵志,算是小人物逆襲的代表了。


  任安年輕的時候,本人很窮,家裡條件差,出身於大漢底層。


  由於在家鄉混的也不太好,飢一頓飽一頓的,所以就靠著給人趕車,去了長安。


  這大概就相當於後世一個人,在老家裡混不下去了,然後逃票坐火車,去北上廣深漂泊了。


  他本來想留了下來做一個小吏,可沒有機會,長安那地方,不是人人都能留下來的。


  他沒有放棄,人也機靈,就了解估算一些地方著錄戶籍的情況及人口的多少等。


  真讓他發現一個機會,那便是武功縣,它是在扶風西邊的小縣,山谷口靠山處有通往蜀地的棧道。


  任安認為武功是一個小縣,沒有豪門大族,容易提高自己的地位,就留居下來,代替別人做求盜亭父,後來做了亭長。


  他為人不錯,又公正,受人愛戴,立過功勞,然後又混成了當地的三老,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漢代從鄉、縣到郡國的行政機構中,都有專門負責教化的官吏,這就是「三老」。


  《後漢書·百官志》「三老掌教化,凡有孝子順孫、貞女義婦、讓財救患、及學士為民法式者,皆扁表其門,以興善行。」


  三老由當地「有修行,能帥眾為善」的德高望重者擔任。


  大概有點類似於後世縣城教育局長的意思吧。


  其實哪怕是後世,好多人混到這個級別,已經很不錯了,算是回老家都可以橫著走了。


  若是再進一步,那是很難的,朝廷沒有人,一般是升不上去的。


  出來混,要講勢力,講背景的,沒有貴人賞識,能量力好也是沒有用的。


  倒霉的來了,後來漢武帝出巡,路過任安所在的地方,結果當時任安忘了準備一些東西,直接就被免職了。


  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見漢武帝了。


  朝中有人好做官,千百年來,一直沒有變,最多形式微微轉換一下。


  當朝中沒有人的時候,自然也就是任安這個下場了,因為芝麻綠豆大的事情,都能被直接免職了。


  所以後來,任安想明白了,他覺得自己還是得找一個大靠山才行。


  就這樣,任安第二次入京,他這次想著不是先找官吏當,而是想要在京城內,找一家權貴做靠山。


  當時在長安城內,最炙手可熱的權貴家族,自然就是衛家了。


  那個時候,衛子夫已經得到了漢武帝的寵幸,衛青也連連打勝仗,衛家簡直是雞犬升天,平步青雲呀。


  所以,任安就選擇了當時大將軍衛青他們家,去衛青府上給人家養馬去了。


  一個曾經的三老,在地方也是非常混得開的,去給人家養馬,反差看著有點大,但宰相門前七品官,很多人想去,還沒有機會呢,別說養馬,就是去擦鞋,都有人擠破頭。


  後面,果然機會來了,機會不是一直等,是爭取出來的,當然,自身要有實力,不然留不住的。


  某一次,漢武帝感覺手上缺人,所以就派人去衛青的府上,讓衛青送一些人過來。


  衛青馬上就挑了一些自己看著不錯的下人,推薦到了漢武帝派來的使者面前,這其中就包括了任安,同時也包括他的那個好友田仁。


  而接下來,經過使者一番考核,任安和田仁這兩個人,都順利過關。


  過關之後,兩人被直接帶到了漢武帝面前。


  漢武帝又親自考核了一下,覺得這兩個人確實還可以,任安就被漢武帝派到了北軍,去做了一個北軍監護。


  田仁則是被派到了北方邊境,負責在黃河邊上,管理屯田的相應工作。


  隨即,任安背靠衛青,自己能力又不錯,先當了郎中,后遷為益州刺史,一步步做大做強,再創輝煌,現在成了北軍使者護軍,放到後世,基本是副國級別的了。


  從一個馬夫,一步步成為軍方大佬,還不算勵志?只是比起衛青,霍去病,他自然差遠了。


  但即使這樣,他的高度,依然是後世人仰望的,後世一個沒有背景的草根,別說副國級別,能幹到一個縣長,都是祖墳冒煙了。


  當然,真正讓他出名的,還是因為好朋友司馬遷,他寫了《報任安書》的回信,就是寫給他任安的回信,寫作時間是公元前的93年11月,司馬遷當時是50歲。


  這封信也讓我們後世幾千年後的人們心靈得到極大的觸動和感動,多少青年從中得到無窮的力量和激勵。


  其文字豪氣磊落,感情迂迴曲折,意氣悲壯淋漓,其中的無奈糾結、悲憤痛苦,讓人不忍卒讀。


  它線索清晰、層次嚴謹、首尾相合,將感情和觀點結合得非常完美,實乃一篇氣貫長虹,塞乎天地的奇文。


  只要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沒有不讀過的,著名的「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就是出自這裡面的。


   《報任安書》節選:「且西伯,伯也,拘於菱里;李斯,相也,具於五刑;淮陰,王也,受械於陳;彭越、張敖,南面稱孤,系獄抵罪;絳侯誅諸呂,權傾五伯,囚於請室;魏其,大將也,衣赭衣,關三木;季布為朱家鉗奴;灌夫受辱於居室。此人皆身至王侯將相,聲聞鄰國,及罪至罔加,不能引決自裁,在塵埃之中。古今一體,安在其不辱也?由此言之,勇怯,勢也;強弱,形也。審矣,何足怪乎?夫人不能早自裁繩墨之外,以稍陵遲,至於鞭之間,乃欲引節,斯不亦遠乎!古人所以重施刑於大夫者,殆為此也……


    古者富貴而名摩滅,不可勝記,唯倜儻非常之人稱焉。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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