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就是我
第158章 我就是我
司馬遷家不算小,進門是一個寬大的院子,在這個院子里,可以看見有兩株樹,一株是紅棗樹,還有一株也是紅棗樹……
紅棗在華夏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8000年左右的新石器時代晚期,當時黃河流域地區已有人類開始採集和食用野生紅棗。
在《詩經》等古代文獻中,也有關於紅棗的記載,說明在古代華夏紅棗就已經成為重要的食材之一。
棗子果肉肥厚,色美味甜,富含蛋白質、脂肪、糖類、維生素、礦物質等營養素。
因此具有防治心血管病、抗腫瘤、抗過敏、解毒保肝、養血美顏、增強抵抗力、鎮靜安神等營養價值。
司馬遷不富有,所以種點棗樹再平常不過了。
裡面主要有五間大房間,還有幾間小房間。
一間僕人的房間,一間書房,一間司馬遷和他妻子的卧室,一間是他女兒司馬麗的閨房,一間客廳,旁邊還有還有廚房,雜物間……
加上院子,佔地400個平方是有的,要知道這裡是長安,大漢的中心,這宅子估計也老值錢了,換算後世百萬起步。
長安城有9個市區,160條巷裡,最盛時期城內人口約有50萬。
而司馬遷住的地方還靠近未央宮,能有這麼個府邸,是相當不錯的,畢竟大漢重軍功,只有那些常年打仗有封地的侯爺才是真有錢。
司馬遷的年薪估計在20萬上下,太史令600石俸祿,糧食後世大概3元一斤,600石是7萬兩千斤左右,這一乘大概在21萬附近,每年糧食價格不同,會有波動,不過古代糧食產量低,必然比後世值錢些,但即使更值錢些,估摸著最多到30萬
想象一下後世,在首都年薪20到30萬,好像真不算富有,但也不算太窮,至少衣食無憂,比起大漢那些經常吃不飽的百姓好太多太多了。
其中他的書房是最大的,估計放到後世至少150個平方,密密麻麻的堆滿了竹簡,把寬大的書房襯托得非常小。
竹簡看著多,其實裡面記錄的內容少,一卷幾斤重的竹簡記錄的內容,後世一頁紙就搞定,這便是科技的力量。
其中有《左氏》、《國語》、《世本》、《戰國策》、《尚書》、《書經》、《詩經》、《春秋》、《呂氏春秋》、《五帝德》、《帝系》、《春秋歷譜諜》……
司馬遷慎重地打開了厚重的《戰國策》書簡,開始了他的研究工作。儘管年紀已大,他已經40歲了,但眼神卻依然猶如少年般灼熱,專註地投身於這個浩瀚的古籍海洋中。
他細心地翻閱著每一卷竹簡,彷彿在與遠古的英雄們對話。指尖在竹片上輕輕滑過,如同樂師在琴弦上跳躍的旋律,每個字詞都如同一顆珍珠,被他精心地串入歷史的項鏈。
每當找到一個新的史料,他會立即伏案記錄,墨水在陽光閃爍,如同一道道歷史的閃電。那筆下的速度,彷彿要將時間凝固,將每個重要的瞬間永遠地鐫刻在竹簡上。
他似乎感受到了歷史的脈搏,在他手中跳躍,猶如一首古老的詩歌。
窗外的陽光灑在他沉思的臉上,給他的眉宇間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暉。
這一刻,人與歷史,歷史與現實,彷彿交織成一幅美麗的畫卷,讓人感嘆不已。司馬遷以他的勤奮和毅力,開始了這個偉大的工程——編寫《史記》。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僅是記錄者,更是思考者,探索者,他的筆下流淌的不僅是墨水,更是智慧和勇氣。
他知道,他所寫下的每一個字,都將成為未來人們的燈塔,照亮他們前進的道路。
「侯爺來了,侯爺來了。」柳倩娘拉著女兒闖進了他的書房,打斷了他的思路。
「我不是說過,我寫書的時候不要來打擾嗎?」司馬遷難得皺著眉頭,他是極少對妻子說重話的。
「怪我,可是夫君,侯爺來了。」
「阿翁,別怪母親,不動侯來了。」一旁的司馬麗開口了,她快十歲了,在大漢,再過幾年就可以談婚論嫁了,長安的小年輕幾乎都知道蘭陵侯。
「不動侯?他怎麼會來?」司馬遷立刻站起來,整理一些衣服,準備去迎接。
「不動侯?」
他還沒有走出書房門口,劉瀚就進來了,這一下司馬臉色很難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像是後世給老師起外號,被當場抓住的學生一般。 「侯爺恕罪,不知侯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司馬遷極其恭敬的行禮。
「是我唐突了,沒有遞上拜帖就冒昧上門。」
「哪裡,哪裡,侯爺能來,簡直蓬蓽生輝。」
兩人相互吹捧一番,其實他們是見過的,可是次數不多,最多算是點頭之交。
司馬遷開始讓妻子柳倩娘招待劉瀚,端上了一些好吃的,其中最多最醒目的便是紅棗了。
「比較簡陋,比不得侯府,侯爺恕罪。」
「這棗子,院子里兩顆棗樹結的?」
「是的,去年的,晒乾了之後,能保存許久,今年的還沒有開花,若是開花結果了,定然馬上送給侯爺品嘗。」
司馬遷不卑不亢,雖然劉瀚是蘭陵侯,太子太傅,大司馬驃騎將軍,戰功赫赫,地位簡直可以比肩太子,是漢武帝目前最倚重的人,兩人地位相差很大,他姿態是低,但沒有絲毫曲意逢迎的意思。
兩人聊了一些其他的,從南到北,從草原到大漠,從河流到山川,從蜀中都江堰到齊魯泰山,從萬里長城到洞庭湖……
當年,在父親的支持下,司馬遷可是行萬里路,二十歲出遊,歷經長江、湘江、沅江、淮水、泗水、黃河等流域,沿途考察名勝古迹,訪問歷史遺事,調查社會風俗。
而劉瀚在漠北之戰勝利以後,專門奏請漢武帝派800人護送,花了兩年的時間遊歷大漢的山山水水,回首過往,已經是16年前了,可那些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見過的人,到的事,他還歷歷在目,依稀如昨日。
兩人聊得都很盡興,似乎有些相識恨晚的感覺。
「對了,不動侯?什麼意思?」
本來還笑著的司馬遷,臉色瞬間不好了,「是我的過錯,不應該背後議論人,請侯爺責罰。」
司馬遷沒有推脫,伏跪了下來,誠心誠意的道歉。
「沒事,我沒有怪你,只是想知道啥意思?」
「這個,侯爺除了大戰,還有陛下召見,十幾年,幾乎都沒有離開過侯府,所以民間又稱侯爺為不動侯。
我很佩服,《孫子兵法·軍爭篇》有言:『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掠鄉分眾,廓地分利,懸權而動。先知迂直之計者勝,此軍爭之法也。』
侯爺是不出世的名將,普通百姓當然無法理解,但我懂,覺得很貼切,所以就順口說了。」
「我就是一個死宅男,你這麼說,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來了。」劉瀚心中有些無語,心裡這麼想,但他嘴上卻說:「可是我花了兩年時間遊歷大漢的,怎麼就說我不動了?要是沒有這些經歷,我怎麼剛剛和你談天說地的?」
「這更是我佩服侯爺的地方,可那畢竟是十六年前了,十六年,很多小孩都成家立業了,侯爺是長安大漢青年的先大拿,對於那些過往,他們知道的少,只知道侯爺兩戰河西,受降匈奴大軍,漠北之戰封狼居胥,飲馬瀚海,滅南越,威震西南,破閩越,擴疆千里……」
對於先大拿,劉瀚是知道的,大概就是古代的偶像,對於崇敬的人,人們可能會稱他們為「先大拿」或「子」。而對於已經逝去的人,人們可能會稱他們為「先賢」。
「聽說伱要寫史記,估計要花錢,我明天人府上送些錢來,你隨便用,不夠再說。」
司馬遷先是一喜,確實花錢,更花精力,好些典籍宮中也有,但不全,他得花錢去民間搜索,隨即想到什麼,臉色又平靜下來。
「若是侯爺讓我大加吹捧你,我是萬萬不行的,我只想寫自己想寫的,不想被人影響,我會如實寫,但不會過分誇大侯爺。」
劉瀚哈哈大笑,「哈哈哈,你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是非功過都無所謂,我怕誰罵?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