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換衣

  就這樣，皇後帶領眾位妃嬪離開，直接趕往乾昌殿，淑妃留在最後。待他人走遠時，淑妃拍拍我的手，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從鼻孔裏輕輕歎出一口氣便走開了。我不懂她這樣是幾個意思，直到幾年後物是人非再次重逢時，淑妃頗有感觸的告訴我：“你這樣的孩子，不應當參與到皇權鬥爭的腥風血雨中來，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添了透明的罪惡。”，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在我的感覺裏，淑妃就如同一個透明的存在，從未聽過宮人說過與她有關的任何話題，隻議論她的兒子，南辰駟有多麽多麽英俊帥氣又是多麽多麽風流瀟灑。至於她的小兒子——六皇子南辰卿，出生半年後就被寄養在沒有子嗣的賢妃膝下。作為一個宮裏唯一一個生過兩個孩子的嬪妃，淑妃卻沒有與任何人樹敵，更不存在陷入後宮紛爭之中。一來大概是因為她的性格確實無心與人爭鬥，向來低調行事 ；二來則是，南辰駟除了整日花天酒地之外，也不曾參與政治鬥爭。這一點，她們母子倒是極為相同。 所有人都離開後，郭薔和我二人起身，我讓她隨眾人一起先去壽宴，不能因為我，以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郭薔點頭同意，囑咐我不要著涼了，便帶著貼身丫鬟離開了。偌大的禦花園不過短短幾分鍾就剩下我一個人，而且還是這副熊樣子。 我低頭提起濕噠噠的衣裙，又抬頭將周圍環視一圈，除了來來往往急匆匆的宮女太監，並無其他人，這才意識到，這皇宮裏我又沒有什麽要好的人或朋友，我應該去哪兒換身幹淨的衣裳去？剛剛就應該拉住淑妃，去她的清淑宮借身衣服才對，正在懊惱時，突然想起盼星姑姑來。雖然今天是皇帝的壽宴，但是太後不喜人多嘈雜的地方，並沒有去參加，既然如此，我隻好硬著頭皮獨自一人去往長壽宮尋求盼星的幫助。 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裹著一身濕衣，一路上沒忍住打了不少噴嚏。我也顧不得宮人們投過來的異樣目光，隻能加快步伐趕往長壽宮。 來到長壽宮找到盼星，將前後發生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盼星嗔怪我太過魯莽，我隻好訕訕地笑低頭認錯，她不好再加責備，便拉著我來到一間偏房，並吩咐宮女下去打水，讓我洗個熱水澡去去寒氣，自己就出去了。片刻之後，她送來一套水粉色的衣裳，並告訴我，一切打理幹淨就直接去乾昌殿，不用再和她打招呼，更無需驚擾太後。我連連點頭，心裏更是不勝感激。盼星嗔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沒有再回來。我望著她的背影，想起自己的母親來，她和我母親差不多大，都是不善於表達的人，卻有著一顆滾熱善良的心。倘若真說起來，在這冷血無情的宮裏，隻要盼星一人對我不錯，像是一個長輩對待親戚家的孩子，不冷也不熱。 盼星走後沒過兩分鍾宮女就抬著浴盆和熱水進來了。我粗略的洗完澡和頭發，瞅一眼洗澡水，居然有些發混！我無奈的歎口氣，心想著，這次為了南辰玨也算是拚了，就當抵消我之前的那一腳之罪吧。 換好衣服之後，一名宮女進來為我簡單的梳了一個發髻，插上珠釵步搖，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宮女就自己退下了。因為趕時間，所以沒有多想，便匆忙離開長壽宮，一路小跑來到乾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