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去到楊府見太師!
“我雇輛馬車吧。”
若真是騎著匹幼馬馳騁在大街上,還不得被小茶笑死。
“臣擔心皇上的安危。”
“孤也有些擔心的。”可是總覺著這事還是一思半解,那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是等消化好了再告訴柳安。“不如,你派個牢靠的人給我送到楊府吧。”
“是。”
為了掩人耳目,還特意在外麵做的馬車。車夫笑的親切憨厚,等柳安耳語兩句,眼中終於有了些慎重。接著遞過柳安塞到手裏的銀子,笑的更是誇張,點頭哈腰的將皇上請進了車裏。這若是做戲,也是太全了些。
一路上說說笑笑,也一般雇車的相差無幾,等皇上到了楊府門前,那車夫假裝駕車離去,實則躲去了暗處,在府外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大門是開著的,皇上卻半晌沒有進去。還是裏麵守門的一個家丁出來吹風的時候看見了皇上,見他細皮嫩肉的,總不能是上門打架的,倒是很和藹的問著。
皇上想著今日要見太師,自然緊張些。半晌沒進去,是在想該說些什麽。想起來此竟是一些禮物都沒帶,也是不合乎情理的。想著是不是托人再去哪買些東西,正巧被出門的家丁撞見了。見他問自己,便知他是沒見過了。想來這楊府除了阿福阿清還是有別人的。
“我是楊小姐的朋友,今日前來見她。”
那家丁見皇上乖巧,倒也不為難他。“小公子,你可是一個人來的?這流雲山附近可就僅此一家,你可是坐車來?”
“我是坐車來的,雇了輛馬車,此時人已經走了。”皇上還是那般乖巧的模樣,答得也是一絲不苟。雖然這般身材總是有諸多不便,可總還是有些好處的。
“真是沒良心,竟將你一人丟這兒,跟我來吧,帶你去見小姐。”
樹上的車夫汗顏,極力觀望著自家主子的安危,就聽見這麽一句。隻想做足戲竟也會被人埋怨……
為什麽先見小茶,不是來看太師的嗎?或者其實心裏是怕太師的?不,不是的。先找小茶問問太師喜歡什麽。皇上一邊走著一邊做著心理鬥爭。
可是和小茶一起去見太師,又如何跟太師解釋?又不是來見小茶的。
然而並沒有給皇上想到答案的時間,那家丁一路上撿著近路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內院。就是那幾間連著排的木屋。
這家丁輕而易舉的就讓外人進內院,怕是事先被命令的。那這小茶可是心心念念盼著孤來這。也不知這回進哪間屋子。想起那日進了小茶的閨房,便又一陣臉紅,隨後一陣恐慌,這事兒若是太師知道了……嘖嘖嘖,怕是活著也要掉層皮。
誰知屋裏傳來兩個人的聲音,家丁沒狠心讓皇上一個人在外麵,自然也沒提前進來通報。但想著這是小姐的朋友,小姐又是提前關照過,自然不能怠慢,破例也是可行的。
進了門,方知太師和小茶竟是在一起賞著字畫。
見迎麵進來一人,卻一看,竟是寧兒。
皇上見了太師,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討好,可是也得恭恭敬敬的。這都是太師了,自然同自己是一個戰線的,哪裏還有拉攏之說。
“昭然不知坊間傳的楊大善人竟是太師,故之前沒來拜會,來了竟也不識……這,還望太師責罰。”
皇上盡管是皇上,南楚國尊師重道,理應還給太師行禮的。左右朝政時也要顧慮太師的想法。也有臣子反對這般尊師,說是有幹政之嫌,可自古皇上的為政之道又皆出字由太師處所學,這樣一想又有些矛盾了。
皇上自然不介意這些,該行的禮一個不少,太師的想法雖然旁人總是捉摸不透,可為人卻正直和善的很,離臣子口中的佞臣自然相差十萬八千裏。這太師之選自然也是都有講究的。每個太師都有把柄握在皇上手中,先皇認命流雲居士為太子太師時,卻是沒留下一絲把柄。可太師意不在此,自然也沒有任何威脅。
皇上自被下毒之日就想著以太師的能力品行,若做皇上,倒也不為過。若是太師能有個兒子,那倒是方便了,也可叫昭憫脫了這苦海。可太師連家人都不願叫他們見過,這般不情願扯上關係,哪裏有要上位的念頭!
“無妨,本想著一直這般瞞下去的。”
皇上了然,想著太師這般避嫌,也是怕惹禍上身。平常教學時帶著帷帽,不也是為此嗎。可五年前既然已經離去,如今又為何回來,還……還叫自己與小茶相遇……
不解。卻又不想問。
“那香粉,可叫你想起了什麽?”
“確實想起了什麽,隻是像是做夢一般,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現實。弟子還有一事,為何我會丟了記憶,又偏偏隻丟了同小茶的記憶?”
“這倒未必,你丟失的,還有對旁人的記憶。或者,是妖怪的記憶。”
“果真有妖?太師可是再說傳聞靈韻公主的事。”
太師不語,冥想了一會兒道,“這事便是由你自己慢慢想起吧。小茶,香粉可是帶著了?”
“帶著了。”小茶放了手中字畫,連忙從懷裏掏出了那個青玉小瓶。
皇上這才注意,剛才竟聞到那種香氣,想是每次小茶見了自己才弄些在身上。
“叫他聞了,想想罷。”
“……”聽著這句,本能的就有些抗拒,那欲裂的頭顱,千萬條蟲子攀爬的痛覺,由頭直達身體的每一處……吸了口冷氣,就想著開口拒絕。
不料小茶早已將瓶塞拔了,一下子將口對準了皇上。
聞了一口,便昏了過去,臨末了,清醒的時刻,卻在想這香粉的藥性,卻是越來越強了。
見他暈了,太師便叫人將他抬進了一間客房。
“你去守著他罷。如今他見了我倒是緊張得很。”楊老爺對小茶道。
小茶點點頭,又問,“爹爹這次出去可曾尋到叫寧哥哥長高的藥?”
楊老爺搖搖頭。
小茶也沒失望,不知問了幾次了。爹爹暗地裏定是找了整整五年,五年都一無所獲,何況這短短的一段時日。
“爹爹莫急,定會找到的。”
楊老爺欣慰的摸了摸小茶的頭。“你守著吧,爹爹在出去一遭,前幾日托了一個小友幫忙尋藥,不知有沒有進展,我去問問。”
“爹爹又要走?”小茶拉了楊老爺的衣袖,有些不舍。“今日才回來,為何又要走?這一走何事才能再回來?爹爹最近真是不著家,都一直在外麵,也不管小茶了。”
“小茶這不是有人陪了?爹爹去找藥,這藥找到了,或許這風波便能小些了。”楊老爺長歎一聲,“爹爹還不是為了你的寧哥哥好。”
小茶頓時紅了臉,耳朵都紅透了。“是,是為了你的徒弟罷。”
“一樣。”
楊老爺原來早就吩咐了準備車馬,陪小茶賞賞買回的字畫便要走的,正遇上了寧兒,想也是小茶刻意安排的。這丫頭自己搞不定,便拽上了自己的爹爹。白白浪費了父女相處的時光,想也是大了,不中留了。
楊老爺心裏忽然一陣悲涼,哎,也不知小茶若是跟了昭然,是不是個好事。
皇上昏睡著,自然也夢見了什麽。
夢中的小茶倔強天真,整個就是這幾個孩子的開心果。哥哥姐姐都是緊著好的東西給她。小茶倒也是不那般柔弱的小女孩兒,一日見了太子彎弓搭箭一箭射穿了一隻鴿子,便吵著要學。當時不過也才四五歲。
“小茶為何要學這個?墨兒姐姐都不曾學的。”
那時的墨兒在太子眼中當真是女中豪傑,本就聰穎,又拜在太師門下,比尋常女子不知多出了多少詩書氣。經綸史書,無一不通,將兩個男孩兒都落得好遠。墨兒姐姐不學的東西,那於女孩兒應該是沒什麽用處的。
“小茶要射好多好多好多鴿子,烤著吃!”
原來是想吃烤鴿子了……
“那寧哥哥打給你吃就好了。”
“小茶也要給寧哥哥吃。”
“一起吃。哈哈”羽軒撿了死掉的鴿子,回來便看見太子抱著那個瓷娃娃一個勁的笑個不停。
“我就喜歡小茶這樣的性子。”
後來偶然從小茶口中得知,師母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已經好久沒有回來的時候,三人便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之前也是隱隱的覺得不好,約莫著想過,卻不敢深想。都明白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心中很是傷感,當著小茶的麵,卻隻能忍著不能表露出來。
再後來……也都是些歡快的事。那些日子無憂無慮的很,怕是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了。
直到,那慘案寧靜的開始。
羽軒羽墨隨上官老將軍奔走各地,小茶不知被太師藏到了哪裏。太子頓時變得孤單一人。那些日子父皇憂心朝政,母後也是盡心盡力的服侍著父皇……沒有人留心太子。
可太子當時隻有八歲,正是貪玩的年紀。雖生為未來的帝王,莫名背負了不少教誨,卻也沒能泯滅貪玩的天性。
於是一日,太子喬莊出門,去尋往日的玩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