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第285章 姑侄倆
第285章 姑侄倆
在紀藝上樓睡覺的時候。
明市，一個環境清幽的小院中，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青年慢慢推開小院的院門走了進去。
很快，他就進了屋，來到了客廳中。
看著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的虞霜，青年苦笑起來：「姑姑，你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看電視？」
「為什麼不能？」虞霜看了虞陸一眼，抬起手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他不要拘束。
虞陸坐在單人沙發上，一本正經的看著虞霜，沉默了會兒問道：「錢老爺子死了，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和我有關係嗎？」虞霜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雙眸都不曾從電視機上挪開。
虞陸臉色猛地一黑，提醒道：「你也是咱們虞家的一員。」
「公是公，私是私。」虞霜用著餘光輕描淡寫的看了虞陸一眼，說道：「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參與明市的事情里，而且小陸你應該很清楚，我本身就不太贊同你們來到明市這裡胡鬧。」
虞陸看著態度很冷淡的虞霜，張了張嘴，可最終什麼話都沒能夠說出口。
只不過他的眼神卻在那瞬間，顯得有些黯淡了起來。
虞家很大，大到家裡面有不少的人。
同樣，虞家也很小，小到家裡面的人天天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而因為虞家曾經培養家族子弟的方式過於殘酷，所以虞家人之間……其實感情非常的淡薄，處處充滿了競爭與殘忍。
他們這一代的年輕人還好，因為在他們這一代年輕人年少的時候，家裡面的秩序就開始改革了，所以迄今為止，他們受到家裡傳統教導方式的影響很少很少。
但是虞霜他們那一代的人以及之上的人，都是受到家族裡面傳統方式教導起來的人。
所以在感情上，他們淡薄了許多許多。
在整個虞家，真正能夠得到虞霜喜愛的，也就虞曦了……
虞霜看了眼情緒有些低沉的虞陸，又道：「而且這是你的結業考核，我不能夠給你任何的幫助。」
「結業考核？」虞陸眸光略微波動，有些不解的看著虞霜。
「你可以認為，是你的成人禮考核。」虞霜微微換了一個坐姿，拿起遙控器換著台。
「雖然我們虞家的許多古老傳統都已經變革了，但是一些比較好的傳統還是保留了下來，比如說……成人禮考核。」
「按理說，成人禮考核會在你年滿十八歲的時候就開始進行，但是因為這是自我虞家變革之後的首次成人禮考核，所以就被推遲到了現在。」
「這其中，接受考核的人是我虞家年滿十八歲到二十五歲之間的年輕一代，也是從未接受過成人禮考核的家族子弟……」
聽到虞霜的解釋，虞陸隱隱記起了一點關於家裡面成人禮的事情，但因為只是聽說過，所以他很多內因都不知道，頓時皺眉問道：「這個成人禮，有什麼作用？」
「作用？」虞霜聽到這話，看著虞陸的眼神變得有些玩味了起來：「家裡面那些掌事人會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跟進你們，然後從你們的種種選擇和做法之中給你們評分，評分越高，越能夠得到家族裡面的看重，評分越低，那麼得到的資源就越少……」
頓了頓，虞霜提醒道：「這次我們虞家成人禮考核的年輕一代有三十多個，你不要以為你是家裡的嫡系就能夠安枕無憂，如果你的考核評價太低，哪怕你是家裡面的嫡系子弟，接下來也得不到什麼培養資源。」
「還有這種事情？」虞陸聽到這話，心中下意識的一緊。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而言，資源是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沒有資源，那麼不管做什麼，進步都很慢。
哪怕是天賦絕頂的人，如果資源跟不上也有逐漸淪為平庸的可能……
不過很快，虞陸的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對虞霜問道：「姑姑，你都說了既然有三十多個人，為什麼明市就只有我一個？難道所有的考核方式都不一樣？」
「不錯，還有點腦子。」虞霜不停的按動著遙控器，幽幽道：「你們這些小輩各有各的不同，如果是統一的考核方式，那麼對有的人不公平，所以家裡面的人當時根據你們這些小輩制定了一系列考核的方式。」
說著，虞霜的眼神忽然變得有點不對勁了，她看著虞陸的眼神好似有些玩味，也好似有些哭笑不得，繼續道：「至於明市的事情原本不在考核範疇中的，只不過家裡面的一個族老腦子抽抽了，一不小心就把明市的事情上傳到了考核平台，然後被你好死不死的選了去……」
啪！
虞陸聽到這直接黑了臉，下意識的在大腿上拍了好幾巴掌，罵罵咧咧道：「我就說為什麼來到明市這裡我簡直就是舉步維艱，和我打交道的年紀最小的都是四五十歲的老傢伙，原來我是被家裡面的老傢伙給坑了。」
說到這裡，虞陸可憐巴巴的看著虞霜：「所以姑姑你更得幫我啊，明市這裡的難度完全沒辦法稱之為考核了，而且……我這不是想著姑姑你在明市，我想要來看看你才選擇了這裡嗎。」
越說下去，虞陸越感覺心裏面難受。
在來明市之前，他的確收到了一份任務名單。
裡面有好幾件任務都能夠發揮出他的能力和實力，可他當時完全沒有想到那不僅僅是任務那麼簡單，還是考核。
所以他當時二話不說就選擇了來明市。
至於想法，也很簡單。
就是自己姑姑在明市，自己有好久沒看到這個姑姑了，所以想要來看看她，順便給她帶些家裡面的土特產來。
誰知道……來到這裡后他才發現是個大坑。
明市這裡的事，別說不是自己一個小輩能夠扛得住的，哪怕是自己老父親來了都不一定頂得住。
要不是來的時候，家裡面給自己撥了不少人，還找了一個伯伯來幫自己，恐怕自己來到明市沒幾天，就已經灰溜溜的跑回去了……
「所以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夠感情用事啊！」虞霜小聲輕嘆之後，又顯得有氣無力的說道：「這事我真幫不了你，這種考核必須你們自己來才行，要是我插手，你會被取消考核資格的。」
「可這裡的事，不是我能夠解決的啊！」虞陸越來越委屈了。
就因為家裡面有個老傢伙腦子抽了抽，自個就倒霉了唄！
可這裡的事，自己是真頂不住啊！
之前那個錢老爺子還在的時候，一切都好說。
畢竟那個老爺子，是真厲害。
但現在那位老爺子死了，其他勢力也開始面和心不和，再加上六大家的虎視眈眈，他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前路……
「你只管按照你的想法來就行了。」虞霜沉吟了一會兒后，說出了她的看法。
「明市這裡的事情，本就不是你能夠參與的，可你既然稀里糊塗的選擇了這裡，那麼現在也只能夠將錯就錯了。」
「至於明市的事情你到底能不能處理好，能不能給家裡面爭取到足夠的好處都無所謂，畢竟這件事情是家裡面的人有疏忽在先。」
「所以不管這裡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完成，都影響不到你的成人禮考核，而且家裡面對你的成人禮考核的評價，也應該會從其他的方面來考究。」
虞陸聽到這話，臉上帶著絲絲不甘心。
但見虞霜態度堅決，他也知道想要讓虞霜幫助自己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想到這，他猛地嘆了口氣，收斂了心中的情緒。
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他沉默了良久之後，忽然問道：「姑姑，你們那一代，誰考核成績最好？」
「不錯，都知道苦中作樂了。」見虞陸不再找自己幫忙，虞霜看著他的眼中多了絲絲讚賞之色。
隨即她略微低著頭思考起了虞陸的問題。
好一會兒后，她才說道：「我們這一代的考核時間都不相同，畢竟你爸進行考核的時候，我還沒到十八歲……不過真要是說起來，我們這一代的成人禮考核評價最高的當屬你小姑了……」
說著話的同時，虞霜的眼中帶著少許的複雜。
「小姑……」虞陸的目光也是有所波動，臉上充滿好奇的看著虞霜：「姑姑，小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家裡面關於小姑的事迹，流傳的不多，但絕對也不算少。 哪怕是他僅僅知道的那一些，就足夠他仰望了。
因為是小姑……一手打破了家裡面傳承了無數年的老傳統，讓家裡面有所改變。
仔細算起來，他們這些人都得益於小姑。
否則他們現在的日子，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
「你小姑啊……」虞霜的眼中浮現出絲絲追憶之色，用著不算太大的聲音輕輕說了起來：「她是一個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也是無數人無法理解的人。」
「這是姑姑你知道的？」虞陸有些迷茫了。
怎麼這話，好像說的不是自己小姑，而是說的一個很偉大很厲害的人。
「是也不是。」虞霜笑呵呵的搖起了頭，笑道：「在姑姑眼中，你小姑就是一個很天真的小女孩，也是一個善於挑戰傳統的人。」
「這樣啊。」虞陸小小的嘆了口氣，有些傷心道：「可惜小姑離家那會兒我並沒有多大，我現在對小姑的印象都變得模糊了，只能夠隱隱記得小姑對我們這些小輩很好很好的。」
看著有些傷心的虞陸，虞霜忽然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隨手把遙控器丟到了一邊，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對虞陸說道：「小陸，明市的事情你只要不出錯，那你在家裡面的評價就不低。」
「姑姑怎麼提醒我了？」虞陸有些錯愕的看著虞霜，隨即搖頭苦笑道：「想要不出錯很難，現在和我打交道的都是些千年王八，我這剛出道的小妖哪是這些老妖怪的對手。」
雖然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實力，但他同樣有自知之明。
現在在明市的那些老傢伙，基本上是各家最厲害的老傢伙之一。
自己現在面對他們，只有被碾壓的份。
或許過個二三十年，自己有和他們掰手腕的能力。
但現在……完全沒有！！
「只要想清楚了你的內心想要什麼，那麼不難。」
虞霜又深深的看了虞陸一眼，然後不再提醒什麼。
這是她能夠給虞陸的最大限度的幫助了。
至於其他的，實在是無能為力。
一個原因，這是屬於他的考核，關係到他的未來，需要他自己去把握才行。
另外一個原因，她是明市的負責人之一，屬於大半個裁判。
所以明市的事情，她不能夠因為虞陸是自己的侄子就給他大開方便之門。
否則，那是會亂套的。
「想清楚要什麼？」虞陸精神有些恍惚，好似聽懂了，但又好似沒有聽懂。
他搖了搖頭，表情認真的說道：「我會記得姑姑你說的話的。」
說到這裡，虞陸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忽然微微轉動了兩圈，笑呵呵的對虞霜說道：「對了姑姑，我收到消息，明市那個叫紀藝的傢伙邀請我明天去他家談事，你覺得我要不要去？」
「紀藝？」聽到這話，虞霜表情稍稍有些變化了起來，她目光閃爍道：「只是邀請的你？還有誰？」
「不少。」虞陸想了想后，說出了自己知道的：「反正另外的幾家都接到了他的邀請，至於其他的勢力有沒有接到，我暫時就不清楚了。」
「他既然邀請了，那就去吧。」虞霜沉默了數秒后，輕輕的說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紀藝想要做什麼，但想必以紀藝的性格，是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的。
而且，就算紀藝真的想要做點什麼，想必看在某人的份上，在面對虞陸的時候他多多少少也會留點情。
「姑姑你認識他？」虞陸好似察覺到了虞霜的一些異常，有些好奇的詢問了起來。
來到明市之前，他對明市並沒有什麼了解，甚至之前都不知道明市。
而來到明市后，他幾乎就和錢老頭結盟了，一直跟著錢老頭與六大家爭鬥。
所以關於紀藝，乃至於紀藝和虞霜的關係他都一無所知。
實在是沒有那個閑工夫去知道……
「認識，關係還行。」虞霜微微點頭，遲疑了一下后對虞陸說道：「見到他的時候，你尊敬一點。」
「嗯？」虞陸有些不解了，不過見著自家姑姑那顯得一些奇異的表情后，他瞬間有些想歪了，忍不住問道：「難道……他是我姑父？」
啪！
虞霜聽到這話，直接拿起一旁的遙控器砸在了虞陸的身上，笑罵道：「小小年紀，瞎想什麼呢？」
說完后，虞霜又輕嘆了一聲。
雖然紀藝不是這小子的姑父，但仔細算起來，也能夠算半個？
畢竟，他是這小子小姑父的弟弟啊！
虞陸嘿嘿一笑，拿起遙控器有些掐媚的還給了虞霜，又自顧自的點著頭說道：「也對，那小子的照片我看過了，長得普通，而且身高也不算太高，氣質也不咋地，這樣的人怎麼有資格當我姑父呢……」
「你小子不會是在埋汰我吧？」
虞霜目光有些危險起來，甚至一時半會之間都有些猜不到這小子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早就知道了紀藝一些底細，在這裡專門埋汰著自己呢。
實在是，這小子的話太過於刺耳了啊！
被楚淺看中的女人，讓牧家那位公主也有所心動的女人，怎麼可能有這小子說的那麼不堪。
而且要知道，現在明市裡面流傳得最廣的一句話，就和紀藝有關啊。
紀藝可以是別人的，但紀老闆必須是大家的。
這話，不僅僅受到了明市廣大女性同胞的吹捧，更是得到了不少男同胞的認同。
甚至據說……古言那傢伙都說過這話。
由此可見，紀藝那傢伙的魅力……比所有人看到的猜測的都要恐怖！
「我沒事埋汰姑姑你幹嘛？」虞陸翻著白眼，變得有些遲疑了起來，試探性的問道：「難不成，這還是個大人物不成？」
虞霜想了想，覺得還是得告訴虞陸一些常識才行。
不能夠因為這小子最近只和六大家以及其他勢力打交道，就把明市的本土勢力給小看了。
要知道，明市的這些本土勢力之所以不太能參與進這一場遊戲中。
差的不是那些個掌事人。
差的是他們自己的家底還不夠。
否則的話……哪怕是六大家乃至於他們領域中的那些勢力中的大部分人，都玩不過他們。
可以說，明市這群人……玩腦筋玩規則，簡直已經玩出了一種別人想象不到的花樣。
想到這，虞霜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認真的看著虞陸說道：「你接下來抽空了解一下明市的這些本土勢力，稍弱點的暫時可以不用理會，但是佔據了明市各行各業頂端的那些個勢力你得有個清楚的了解才行。」
「別怪姑姑沒提醒你，你別以為他們現在沒辦法參與進明市的這一場競爭中，就是他們無能，他們差的，只不過是他們沒有我們的家底雄厚而已。」
「嗯……我打個比喻你就知道了，你之前結盟的那個錢老頭厲害吧？你剛才說的那個長得普通，身高不算太高，氣質也不行的紀老闆，在明市和他是齊名的存在。」
「而這樣的，在明市……至少有十個以上。」
「記住了，是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