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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第243章 引導?

  第243章 引導?


  第二天下午,牧頌在紀藝家中吃了晚飯後,就離開了紀藝這裡。


  當紀藝洗完碗筷從廚房裡面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牧漁正站在大廳的門口,一直看著外面。


  他來到沙發上坐著,翹著腿說道:「別擔心,以你弟弟的性格……十有八九會被打得很慘。」


  經過一天的接觸,紀藝大概已經清楚了點牧頌的性格。


  總的來說,不壞。


  但缺陷也不少。


  喜歡胡扯,喜歡裝叉,說起話來不僅僅不著調,而且還喜歡吹牛……


  嗯,總的來說就是屬於非常欠揍的類型。


  至少自己就恨不得揍他一頓。


  「你這是安慰我呢還是嚇唬我?」牧漁回頭看向紀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自己現在本就擔心自己弟弟被林衣打死。


  現在紀藝還在這裡添油加火的。


  這傢伙,真可惡。


  「我只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紀藝調整了一下坐姿,雙手枕在了腦後。


  「……」牧漁不知道該何從反駁。


  因為,紀藝這某種意義上的確算是大實話。


  牧頌那小子,挨揍基本上已經成了事實。


  無非是輕重的問題而已。


  懷著擔憂的心情來到紀藝旁邊坐著,牧漁抿了抿嘴,小聲道:「你說,那個叫林衣的傢伙會不會一下子失手,把我弟弟打死呀?」


  「說不準。」紀藝嘿嘿笑了兩聲。


  這種事情,誰又能夠說得清楚。


  牧漁咬著紅唇,心情越來越不太美好了,又小聲的詢問道:「對了,你有沒有打過招呼?」


  「你不是說不用打招呼了嗎?」紀藝偏著頭看著她。


  看著紀藝那漫不經心的神情,牧漁深深的吸了好兩口氣才壓制下心中的縷縷衝動,冷若冰霜道:「我說不用,你就真不打招呼了?」


  紀藝這傢伙,難道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嗎。


  再說了,事關自己的弟弟,這傢伙難道不知道上點心?

  好歹自己和他也算是真正的好朋友了。


  搞不好以後這傢伙寂寞的時候,都是自己陪在他身邊呢。


  自己都有這麼大的覺悟,這傢伙就不能夠有那麼一丁點的覺悟?

  「行了,你就別擔心你弟弟了,真要是出現了意外,來得及處理的。」紀藝張嘴打了個哈欠,有些不太在意。


  牧頌雖然性格上的問題很大,但是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自己就不相信他就是個白痴,沒有考慮過生命安全的問題。


  所以牧漁在這裡擔心,屬於瞎擔心。


  而且,就算真的出現了什麼意外,也比較好解決。


  畢竟小一現在還在那個小鎮子里。


  小八也還在那裡沒有回來的。


  他們就算打不過林衣,想來牧頌真的要死的時候,他們保護一個牧頌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希望吧!」牧漁小聲輕嘆了起來,起身後就往樓上走了去。


  看了看牧漁的背影,紀藝躺在沙發上,然後把毛毯蓋在了身上。


  很快,紀藝就閉上眼睡著了過去。


  在外面開始變得黑暗下來的時候,在院子裡面陪著小傢伙玩的杜嬋兒走了進來。


  他揮手示意小傢伙上樓去,然後自個來到了沙發上坐著。


  看著躺在沙發上睡覺的紀藝,杜嬋兒低著頭沉思了起來。


  這兩天,紀藝和楚淺之間的關係看上去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紀藝好像在處處躲著楚淺,就好像在忌憚什麼東西一樣。


  「也不知道你們的關係到底怎麼樣了。」小聲的喃喃著,杜嬋兒不禁小聲嘆氣。


  她雖然早就知道紀藝很難搞定。


  但是她沒想到都過了這麼久了,楚淺居然還沒有把紀藝拿下。


  沒拿下也就算了,甚至好像還沒有打破紀藝的防線。


  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們之間的關係再怎麼變化都沒有用了。


  「我能夠在其中起到一個什麼作用?」背靠著沙發,杜嬋兒心中又沉思了起來。


  之前剛認識楚淺那會兒,她是打算不留痕迹的給楚淺透露關於紀藝的性格等等的。


  可誰知道後來楚淺不領情,想要自個來。


  現在好了,這麼久了她和紀藝的關係還是沒有太大的進展。


  而現在,他們之間可是誰都耽擱不起了。


  那麼自己又能夠在他們之間充當一個怎樣的角色?

  又能夠以什麼樣的辦法,讓他們更進一步?

  想了許久,杜嬋兒都沒有得到答案。


  「不對,我現在最該考慮的,到底是該怎麼做。」很快,杜嬋兒拋開了心中的一些念頭,重新思考起來。


  自己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是自己能夠在紀藝和楚淺之間充當個什麼角色,也不該考慮自己到底有沒有辦法讓紀藝和楚淺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


  自己現在最應該考慮的,是應該撮合紀藝和楚淺,還是默不作聲,不去管他們的事情。


  想到這一點,杜嬋兒的十指下意識的交叉在了一起,那一雙顯得古井無波的眼眸略微有所波動。


  在她看來,楚淺配得上紀藝,而紀藝也配得上楚淺。


  兩人或許不算是天作之合,但至少……如果真的想要成為夫妻,他們之間有那個可能的。


  但這只是自己的想法,而自己的想法沒辦法施加在紀藝和楚淺的身上。


  自己也不能夠把自己的想法施加在紀藝和楚淺的身上。


  因此,自己不管是想要撮合紀藝,還是作壁上觀,都得從自己的身份上出發。


  比如,搞明白自己的身份,看是否應該去撮合他們,還是直接選擇不聞不問。


  「呼!」輕輕呼出了一口氣,杜嬋兒眼神隱隱間變得有些複雜,心中也隱隱有了些答案。


  或許,紀藝和楚淺之間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個來處理最好。


  自己雖然期待看到紀藝結婚的那一天,甚至想要撮合紀藝和楚淺,但自己和紀藝之間的關係,不適合去撮合。


  甚至,不僅僅不適合去撮合。


  自己還需要真正的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紀藝和楚淺之間的關係。


  唯有徹底從其中看出一些利弊,自己才能夠偶爾給他和楚淺一點點意見……


  就在杜嬋兒心中各種各樣的問題涌動時,在沙發上睡了一個多小時的紀藝眼睫毛微微閃爍了兩下,然後慢慢睜開了眼。


  見杜嬋兒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但是瞳孔卻是有些發散,他就知道這女人正在走神。


  掩嘴輕輕的打了個哈欠后,紀藝又把身上蓋著的毛毯往上拉了拉,問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和小淺之間的關係。」杜嬋兒見紀藝醒了過來,臉上浮現出一抹歉意,認為可能是自己把紀藝吵醒了,同時又說道:「我現在有些不太清楚,我到底該選擇撮合你們,還是選擇什麼都不做。」


  「你沒事瞎操心幹嘛。」紀藝又打了個哈欠,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睡眼惺忪的,用著沒精打採的語氣說道:「感情這種東西是強求不來的。」


  「也是。」杜嬋兒小聲喃喃著,美眸之中流光四溢,又問道:「那你怎麼看待你和淺淺之間的關係?說實話,別說一些廢話來搪塞我。」


  「我是真的沒有想過。」紀藝雙手交叉在一起,和杜嬋兒對視了幾秒后,才嘆了嘆氣:「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其實是不懂感情的,我也不想去懂。」


  「不懂可以嘗試去懂啊。」杜嬋兒對紀藝眨了眨眼睛,柔聲道:「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懂的,都是後天慢慢學會的,你如果不去學,又怎麼可能真的懂?」


  紀藝聽到這話,沒有說話。


  而杜嬋兒沉默了會兒后,又繼續說了起來:「藝,人生不該只是這樣的。」


  「可是我們能夠選擇捉住的東西並不多,想要抓住一些東西,就需要選擇捨棄一些東西。」紀藝笑了起來。


  人生的確很精彩,有著看不完的風景,有著想象不到的東西。


  可人這一輩子,能夠抓住的東西並不多。


  畢竟雙手就那麼大,當你兩隻手已經抓住了一些自己無法丟棄的東西時,再有一些好東西出現,那麼就需要做出取捨。 無非是丟掉一些東西,再撿起一些東西。


  如果以利益的角度來衡量,或許會是覺得賺了。


  畢竟當你覺得該撿起來的東西比手中的東西更重要時,不管你想要丟掉的東西多好,想要撿起來的東西多差,至少在個人的角度上是穩賺不賠的。


  可事實上,這不過是一種循環。


  比起不停的用手中東西去換其他東西,還不如從頭開始就死死的握著手裡面的東西,讓手上握著的東西逐漸升值……


  「你又要和我說些你的歪道理了。」杜嬋兒忍不住埋怨了一聲,不再左顧右盼的,而是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紀藝,很是認真的說了起來。


  「咱們現在不談價值觀,也不談個人喜好,甚至我們也不去談心中的所思所想,來一場很是純粹的交談怎麼樣?」說到這裡,杜嬋兒並沒有給紀藝拒絕的機會,繼續道:「咱們不說其他,以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看,你覺得楚淺怎麼樣?」


  「挺好的一個女人。」紀藝深深的看了杜嬋兒一眼,想了想后又說道:「家世好,本身也夠漂亮,而且還非常的有能力,某種意義上算得上完美了。」


  「很好。」杜嬋兒對紀藝這個回答很是滿意,又問道:「那你說,這樣的女人哪樣的男人不會動心?」


  「和尚?道士?,沒感情的人?」紀藝下意識的說著,但說出來的話自己都覺得有些疑惑。


  的確,楚淺這樣的女人,有誰能夠不動心?

  自己好像也不知道答案。


  因為不管是和尚還是道士,說到底也是個正常人。


  見到美好的事物,不管是男是女都會有所心動的。


  哪怕是沒有感情的人,見到美好的事物時,或許不會萌生出感情,但要說也不心動那是不正常的。


  因為情緒是人生來就有的,見到美好事物的人不動心,恐怕已經逐漸在脫離了人的範疇了……


  「你看,你自己都想不出一個答案來。」杜嬋兒小聲的嘆著氣,幽幽說道:「所以你覺得你這樣正常嗎?」


  杜嬋兒的這句話,讓紀藝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因為不管怎麼回答,自己都是錯。


  因為自己回答自己沒動過心,那麼某種意義上就說明自己真的不是個正常男人。


  可如果回答自己心動過,那麼杜嬋兒肯定又會覺得既然動過心,那麼自己為什麼不能夠和楚淺在一起……


  想到這裡,紀藝看著杜嬋兒的眼神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你這是給我下套?」


  「不,我只是在引導你叩問本心。」杜嬋兒搖著頭。


  關於紀藝和楚淺之間的關係,她以前想著的是撮合。


  但是現在她已經想清楚了,關於感情的事情,自己就算強行撮合也沒有用,這需要看紀藝和楚淺他們自己怎麼處理。


  否則自己強行撮合,反而可能導致事情的走向出現偏差。


  乃至於就算他們以後真的走在了一起,也可能不幸福。


  所以她算是真正想明白了。


  因此她不會去強行撮合紀藝和楚淺。


  而她現在之所以說這些,只是想要剝開紀藝的一層層外殼,剝開紀藝潛意識中給他自己設下的一層層偽裝,讓他真正看到他的內心。


  而這,也是她覺得自己應該做的。


  因為楚淺和紀藝之間,誰也耽擱不起。


  自己現在引導紀藝,讓他看清楚他的內心,或許能夠讓他真正看清楚他心中的想法吧。


  「但聽起來有種給我下套的感覺。」紀藝撇著嘴嘀咕了起來。


  杜嬋兒在關於她自己的事情上,或許會對自己撒謊。


  但是關於自己的事情,她是不會撒謊的。


  所以杜嬋兒所說的,他相信。


  但是也沒辦法否認,杜嬋兒這樣的引導方式,實在是讓自己有些害怕了。


  給了自己一種她在給自己下套的錯覺。


  坐起身來,紀藝伸出手在臉頰上輕輕的拍打了幾下后,看著杜嬋兒柔聲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就讓我自己來處理吧。」


  說到這裡,紀藝輕嘆著氣,也有點愁眉苦臉起來:「說實話,這樣的大美妞在我眼前我要是從來沒有心動過,那我可能就真不是男人了,可你也知道,我需要考慮的比較多,而且……我是真不想涉及感情。」


  「你不嘗試邁出腳步,又怎麼知道前面是深淵還是大道呢。」杜嬋兒看著較為坦率的紀藝,掩嘴輕輕笑了兩聲后,又輕嘆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這種事我給不了你什麼幫助。」


  「要不你和我勉強湊合著過得了,這樣一來也能夠打消她的想法了。」紀藝看著杜嬋兒調侃了起來。


  自己從頭到尾,就沒有怎麼為難過。


  因為他的想法從始至終基本上就沒有變過。


  他真正感覺到頭疼的,是楚淺明明知道自己的態度,卻還是那般。


  他又能夠有什麼辦法。


  或許,恐怕唯有自己真正找個人結婚了,才能夠打消那女人的想法吧。


  可自己是真沒考慮過感情的事情,又怎麼想著去結婚呢。


  否則的話,自己為什麼還要去找別人,直接和楚淺結婚不就得了。


  「這話你也說得出口?」杜嬋兒有些無語,不禁翻著白眼:「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看的。」


  「你確定?」紀藝嘴角的笑容顯得有些古怪,看著杜嬋兒的眼神都充滿了戲謔。


  「……」杜嬋兒下意識的就想要點頭肯定,可話到嘴邊又沒辦法說出來了。


  沉默了十幾二十秒,她才小聲的回應道:「對弟弟有點依賴,不是很正常嗎?」


  「只有一點點依賴?」紀藝哈哈笑了兩聲,臉上戲謔之色越來越濃郁。


  這女人,對自己可不僅僅只是依賴那麼簡單。


  如果僅僅只是一點依賴,恐怕當初大周他們出事沒多久,她就跟著去了。


  自己又怎麼可能吊住她的性命呢。


  「不止是一點點依賴還能夠是多少?」杜嬋兒翻著白眼。


  紀藝這傢伙,就知道開玩笑。


  自己到底和她是什麼關係,自己這麼多年了難不成還不清楚?


  只是把他當成弟弟。


  也只是弟弟。


  無非是自己這個做姐姐的性格有所缺陷,本能的沒有安全感。


  所以又對他這個當弟弟的多了份依賴感罷了。


  「這樣也好。」紀藝好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用著調侃還是僥倖的語氣說道:「我之前還擔心你哪天對我告白,我於心不忍會答應呢。」


  「就知道瞎廢話。」杜嬋兒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直接不搭理紀藝了,起身就往樓上走了去。


  在快要上樓梯的時候,她腳步輕輕一頓,又回頭朝著紀藝看了眼。


  「你好好想想,認真的想一想,你內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話落下,大廳中只有杜嬋兒的腳步聲還在輕輕回蕩。


  不一會兒,就連她的腳步聲也逐漸消失了。


  而紀藝在杜嬋兒上樓后,臉上的表情逐漸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看著大廳外,思緒也逐漸有些飄忽不定。


  自己想要什麼,不是明明白白的展現得很清楚了嗎。


  自己想要的,真不多。


  不管這個表現到底是不是內心中的想法,自己也只能夠認為是內心中的想法。


  因為他怕自己真正剝開內心,會發現自己想要的遠遠不是現在想要的東西。


  畢竟男人嘛,喜新厭舊太正常了。


  所以很多時候,內心中真正的想法其實並不重要。


  人,要懂得剋制。


  更要學會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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