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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前因後果

  第213章 前因後果

  「小爹,你不疼了嗎?」


  當杜嬋兒攙扶著紀藝下了樓,那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小傢伙看向了他們。


  他眨巴著眼睛,小臉上充滿了好奇。


  「疼是疼了點,但勉強還在忍受範圍中。」


  紀藝對小傢伙笑了笑后,讓小傢伙自個在沙發上看書,然後又讓杜嬋兒把自己往外面攙扶著。


  走出院子,紀藝繼續讓杜嬋兒把自己往外攙扶著走著。


  「你這是打算出門?」


  站在路旁,杜嬋兒對紀藝問了起來。


  這傢伙,還真是有點讓人不省心,現在都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居然還打算出門。


  他也不怕把他自己給折騰死啊。


  「出去轉轉,否則天天待在狹小的空間裡面,會感覺有點壓抑的。」


  紀藝解釋了一下后,讓杜嬋兒進屋去。


  不過杜嬋兒並沒有進屋,就那樣攙扶著紀藝在路邊等待著什麼。


  好幾分鐘后,一輛車緩緩駛來,在紀藝兩人身邊停了下來。


  「姐?」當看到駕駛座上的孔雀后,杜嬋兒有些驚訝,但很快又釋然了。


  怪不得這兩天沒有看到孔雀。


  原來她是在這等著呢。


  「要不要把魚魚帶上?」孔雀看著杜嬋兒打開車門,攙扶著紀藝坐在了後座后,對她問了起來。


  「不了,現在也不早了,我就不帶著他出去瞎轉悠了。」


  站在路邊的杜嬋兒搖著頭,說到瞎轉悠這幾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有些重,眼神也看向了紀藝,然後嘭的一下就把車門關上了。


  「死妮子,關門的時候也不輕點。」聽到那關車門的聲音,孔雀眼皮跳了跳,有些心疼的說了起來。


  自己可不是什麼大老闆。


  為了買這一輛車,自己可是存了好些年的錢才捨得買的。


  要是哪磕著碰著了,自己都有些心疼。


  「沒事,真要是壞了,咱家紀老闆有錢,讓他重新給你換一輛。」


  杜嬋兒對孔雀眨了眨眼睛,言語之中帶著戲謔。


  「他?」孔雀回頭看了眼紀藝,搖著頭道:「他接下來這幾年會不會餓死都是個問題。」


  話落下,孔雀也不再和孔雀多說。


  她抬手沖著車外的杜嬋兒擺了擺手后,就慢慢的開著車往梧桐街外駛去。


  杜嬋兒站在路邊看了會兒,等再也看不到車子后,才轉身回了屋。


  而車內,紀藝安靜的背靠著車子。


  他的雙手交叉在一起,呼吸聲略微有點急促。


  因為車內足夠安靜,所以紀藝那顯得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孔雀簡直就是清晰可聞。


  她餘光往後視鏡看了看,看到紀藝十指交叉在一起,而且不時會動一動后,她有些心疼道:「待在家裡好好養身體不好嗎?非得這麼極端?」


  「姐,伱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沒有太多的安全感。」


  原本閉著眼睛的紀藝微微睜開了眼,聲音中帶著少許的笑意。


  而他那交叉在一起的雙手也分了開,然後抬起手略微把車窗降下來了一些,掏出支香煙點燃抽了起來。


  這點動作,加起來也頂多是幾秒十來秒的時間而已,可紀藝愣是用了一分多鐘才完成。


  而且每次他身體在有所舉動的時候,都有些不太受控制的在顫抖著。


  「你哪天要是死了,完全是活該。」


  孔雀的眼中心疼之色越來越濃,但是嘴上卻半點都不留情。


  這傢伙,每次受到了什麼傷勢,或者生了什麼病,都會讓自己載著他在明市裡面瞎轉悠。


  而他真正的目的,卻是借著這個沒有外人的小空間,嘗試適應身體的痛楚,讓自身儘快恢復到平常時候。


  所以說,這麼些年來,紀藝為什麼能夠忍耐住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還不是一步一步適應過來的!


  「我哪天要是死了,姐你會不會在我的墓碑上刻上你的名字?」


  紀藝夾著香煙的手微微顫抖著,他嘴裡面吐出一口煙霧后,饒有興趣的問了起來。


  「按理來說,是不能夠的。」


  孔雀認真的開著車,聲音聽起來有些惆悵。


  一般情況下,一塊墓碑上雕刻著的名字,是有血緣關係的人。


  而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想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別人的墓碑上,除非是娶了他家的人,

  所以按道理來說,紀藝如果哪天死了,自己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他墓碑上的。


  但這只是按正常來說。


  以自己和紀藝的關係,雖然沒有血緣關係,而且也沒有正兒八經的擺酒,告訴其他人自己兩人是干姐弟的關係。


  但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經勝似姐弟了。


  所以以後紀藝墓碑上的名字,絕對會有自己的一個位置。


  而自己哪天要是死了,說不得到時候給自己抱遺像的人,都是紀藝的子女呢。


  不過很快孔雀就反應了過來,沖著紀藝笑罵道:「你現在這年紀就別和我談什麼死不死的了,我比你大不少,哪天我死了,你這小子估計都還能夠活個二三十年。」


  「不一定,生老病死世間常態,誰會先死都不意外。」


  紀藝搖著頭,依舊慢慢的抽著煙。


  孔雀也沒有和紀藝在這些有的沒的事情上說著廢話。


  她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明市亂轉著,又言歸正傳:「這種忍耐痛苦的方式以後少用,對身體的破壞性太大了。」


  當一個人的痛苦超出自身極限時,怎麼辦?

  大多數人是躺在醫院接受治療。


  而紀藝這傢伙,卻是去適應這樣的痛苦。


  等適應得差不多后,哪怕身體依舊還痛苦不堪,但他卻能夠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一樣。


  而這樣的方式,看上去挺好的,但實際上卻是最差的一種方式。


  畢竟堵不如疏。


  他一次兩次這樣做也就罷了,畢竟小夥子還年輕,身體適應力強大,而且恢復力也非常不錯。


  哪怕之後還有點負面效果,但有小一存在,那點效果也可以直接無視了。


  但紀藝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這樣做了。


  從自己認識他直到現在,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


  這傢伙,某種意義上是在拿未來適應現在。


  這樣很不可取!!

  偏偏這個傢伙又是一個驢脾氣,自己不管怎麼勸阻都沒有用。


  甚至自己要是把這事告訴別人,這傢伙還會黑著臉和自己鬧情緒,哄好久都哄不好的那種。


  「我感覺問題不大。」


  紀藝眨巴著眼睛,臉上露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


  似乎是在說,自己覺得半點問題都沒有。


  「真拿你半點辦法都沒有。」


  孔雀輕嘆著,直接眼不見心不煩,也不再不時的往車內後視鏡望去了。


  她認真的開著車,想了想后問道:「身體稍微好點之後,還會不會回老家了?」


  「不了。」紀藝把手中的煙頭掐滅,眼中帶著少許的鬱悶:「等我身體好了些之後,我打算把他們接來明市住一段時間。」


  雖然不太在乎死亡,但這兩天的經歷告訴了他,他現在的身體狀態真的非常不好。


  所以沒辦法真的長途跋涉,需要靜養。


  所以他考慮了一下,暫時不回老家了。


  等過段日子身體稍微好了些后,就把紀兮他們接到明市來,讓他們來明市住一段時間。


  如果他們能夠在明市定居那就最好了。 這樣一來,自己對他們就好照應許多了。


  「這樣最好。」聽到這話,孔雀點著頭。


  很快,車裡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孔雀開著車,以不慢也不快的速度慢慢地在道路上行駛著。


  後座的紀藝不時忍著身上的痛楚活動著身體,一邊又看著窗外那些倒退的風景。


  大半個小時后,孔雀見車裡實在是過於安靜,直接打開了車載音樂聽了起來。


  「對了姐,明市的事情你能不能仔細給我說說?」


  紀藝靜下心來聽了會兒音樂后,忽然開口。


  關於明市的事,估摸著現在很多人都是一頭霧水。


  但他相信,孔雀對這些事情非常清楚。


  畢竟,雖然她沒有參與進那些事情之中,但明市的事情對她來說,她就是縱觀全局的存在。


  甚至明市的這些事,如果她想,她說一句話就能夠制止所有的爭端。


  「還是和星河計劃有關。」孔雀先是說了說這件事情的起因后,又陷入了沉思中,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紀藝。


  倒不是說這事是絕密,是不能夠說的事情。


  而是她不太想紀藝參與進去。


  畢竟紀藝本身就不差,他如果不想要參與進去,那麼基本上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去找紀藝的麻煩。


  哪怕真的有不長眼的,不是還有自己嘛。


  有自己看著,哪怕有不長眼的想要去找紀藝麻煩,她也能把他們的爪子徹底跺成稀碎。


  但僅僅只是糾結了幾秒,孔雀又釋然了。


  決定把關於明市的事情徹底告訴紀藝。


  畢竟不管紀藝會不會參與進去,他只要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那麼至少心中就有所了防備。


  這樣一來,哪怕真的有什麼意外發生,也不至於來不及反應。


  想清楚這些后,她開口說了起來。


  「自從星河計劃走上了正軌,那些許多沒有參與進星河計劃,但惦記著星河計劃的人天天在往六大家跑,也天天在往秦老頭他們那裡跑,就是希望能夠參與其中。」


  「秦老頭他們那裡還好,去找他們的人基本上都被打了回去,哪怕答應下來的那幾個,也基本上是可以放心的傢伙。」


  「但是六大家不一樣,你也清楚,六大家雖然恐怖,但始終是以家族的方式存在的,而這樣的家族,裡面多多少少會有不同的想法或者意見。」


  「因此六大家裡面部分的人,受不了糖衣炮彈的侵蝕,在無數利益下答應了一些人,但是他們又不願意因為那些利益而放棄自身在星河計劃中的佔比,因此就只能夠把主意打到你們這樣的人身上來了。」


  紀藝聽到這話,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那麼倒是可以理解了。


  之前星河計劃沒有走上正軌的時候,有不少強大的家族來到明市,就是想要侵佔他們明市這些人的利益,並且藉此機會參與進星河計劃之中。


  但因為星河計劃走上了正軌,他們沒辦法來硬的了,所以只能夠去找秦老頭他們,或者六大家的人。


  但是秦老頭他們可是有著嚴格標準的,他們不在意所在的利益,他們著眼的是未來。


  因此去秦老頭他們那裡的人,基本上都被打了回去。


  所以最終那些人只能夠把目標放到了六大家的身上。


  而六大家裡面,眼光卓越的人有,而且不少。


  但目光短淺的人也有,也不少。


  所以在那些人不計代價的轟砸之下,六大家裡面一些人動搖了,被所謂的利益熏了眼睛,答應了他們。


  但是他們又不願意以此犧牲自身在星河計劃之中的佔比,因此就只能夠把主意打到他們這樣的人身上來了。


  畢竟在所謂的六大家眼中,他們這些人無疑就是底層人。


  根本就沒有參與進星河計劃的能力和實力,所以把自己這些人在星河計劃中的佔比搶過去,拿去和其他人做利益置換,是最划算的事情……


  想到這裡,紀藝的嘴角閃過了縷縷譏諷,隨即又問了起來:「這麼說來,明市的事情是六大家的部分人,以及之前惦記上明市的那些人聯手弄出來的?」


  「是也不是。」


  孔雀微微放緩了車子的速度,點了點頭后,又搖著頭說道:「他們的確打算動手了,但是他們在還沒有動手之前,錢老頭就得知了消息,所以那老傢伙搶先動手了。」


  「我還以為那老傢伙老糊塗了,沒想到膽子不僅僅沒變小,反而越來越大了。」


  孔雀一解釋,紀藝瞬間有些錯愕。


  但很快他的臉上就露出了絲絲複雜的笑意。


  有厭惡,有感慨,有驚訝,也有釋然和理解。


  甚至還有絲絲說不清楚的讚賞!

  「因為那老東西沒辦法。」


  孔雀把車子裡面的音樂換成了輕音樂聽著,表情顯得有些玩味和複雜。


  「咱們明市之中,就錢老頭和沈家在星河計劃之中的佔比最多,沈家有沈大在,六大家和那些想要參與進星河計劃的人雖然對沈家在星河計劃中的佔比眼熱,但也不敢直接對沈家動手,只會以迂迴的方式和沈家進行置換。」


  「至於錢家,不可否認錢老頭很恐怖,但是錢家二代沒有一個能夠支撐起錢家的人,三代雖然有幾個好苗子,但是現在沒有時間給他們成長,所以他們不可避免的就被盯上了,錢老頭要是不搶先出手,到時候錢家在星河計劃中的佔比不僅僅會被盡數搶去,可能錢家之後都要被壓得翻不了身來。」


  「沈老大確實是沈家的定海神針!」腦海裡面浮現出沈有為的身影,紀藝的眼中帶著絲絲敬佩。


  明市這些人再厲害,但實際上也就那麼一回事而已。


  真正厲害的,還得是沈有為。


  那傢伙是真的鋪就出了一條青雲直上的大道出來。


  這條通天大道不僅僅讓他直入青雲,基本上也讓沈家正在逐漸飛升。


  再過些年,等沈有為走到那個地步之後,沈家或許成為不了所謂的第七家,

  但沈家不管是背景還是性質都會在瞬間徹底改變。


  那個時候,哪怕是面對所謂的六大家,沈家依舊能夠無所畏懼。


  如果之後沈家再有後輩不停的沿著沈有為的路去走,而且成就非凡,那麼沈家算是徹底站穩了根基。


  那個時候,也就沒有了什麼隱患了。


  感慨了一會兒后,紀藝忽然又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手指輕輕在大腿上敲打了兩下,挑眉問道:「據說錢老頭和嚴家的老爺子關係匪淺,嚴家不幫他?」


  「你要清楚,我剛才說了,盯上你們的是六大家,而不是其中的某一家。」孔雀輕笑了起來,又解釋道:「嚴家的老傢伙的確找錢老頭聊過,按理說錢老頭只要讓出部分利益,嚴老頭就能夠保下整個錢家。」


  說著,孔雀的眼眸中絲絲複雜剎那閃過,又輕聲道:「可錢老頭要是低頭了,那麼他還是那個肆無忌憚敢亂伸手的錢老頭了嗎?再說了,如果錢老頭低頭了,以後的錢家還是現在的錢家嗎?」


  「也對。」紀藝想了想后,也釋然了。


  錢老頭本身就是桀驁不馴的人,否則他也不會什麼事都想要插一杠子了。


  而且他低頭了,錢家此時還是現在的錢家。


  可要知道,錢老頭活不了多久了。


  等他死了,那麼已經低了頭的錢家,還是現在的錢家嗎?


  不是。


  到了那個時候,錢家只會慢慢變成嚴家的錢家。


  或許看在錢老頭的面子上,嚴家暫時還會給錢家一些面子。


  但隨著錢老頭死去的時間越來越久,甚至最終隨著嚴家那位老爺子的死亡,到了那個時候,錢家恐怕就要徹底沒了。


  而這,屬於軟刀子放血。


  以錢老頭幾十年的經驗,他怎麼會想不明白。


  因此,他怎麼可能接受。


  理清楚了所有思緒后,紀藝不停感慨,又有些忍不住的吐槽:「他們對付在星河計劃中有佔比的人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對付朴大軍?甚至如果我當天要是在明市,說不得也會遇到些意外。」


  孔雀下意識的掃了眼後視鏡,看著一臉鬱悶的紀藝笑了起來。


  「雖然你們決定和星河計劃扯斷關係,但據我了解,你和朴大軍在星河計劃中的佔比並沒有立即被分配,而是被秦老頭他們留了下來,正在等著你們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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