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感情淡了
第209章 感情淡了
「咦?」
第二天一大早小一就來到了紀藝的房間外。
在剛剛打開房門的瞬間,小一頓時有些驚愕了起來。
他看著靠在床頭,手上拿著一本書正在看著的紀藝,眼睛眨了眨,然後又揉了揉。
見不是自己的錯覺后,他顯得無比的奇怪:「老闆,你怎麼醒了?」
「老子是半昏過去了,又不是死了。」
紀藝沒給小一什麼好臉色。
昨天回家在車上的時候,他因為感覺到了疲憊,所以就打算睡睡覺。
誰知道不閉上眼睛還好,一閉上眼睛,自己感覺體力瞬間全部流逝,精神也不足以自己支撐身體,所以一下子就半昏了過去。
這種半昏,有種類似那種鬼壓床的感覺。
就是能夠感知到外面的一些情況,能夠聽到外面的交談,但是自己就是沒辦法醒過來,甚至都沒辦法控制身體。
而也正是因為半昏,紀藝才清楚小一昨天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
這傢伙就是個魔鬼啊,韓老給自己拿來的葯,那麼大粒,他居然直接往自己的嘴裡面塞。
自己沒因為身體狀況死掉,反倒是差點被這王八蛋噎死了。
不僅如此,這傢伙給自己喂葯之後,拿著銀針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扎。
反正是哪疼這傢伙扎哪,自己都被扎得痛昏過去好幾次。
最後一次清醒過來,又感覺這王八蛋在給自己放血。
這傢伙……就是個魔鬼啊!!
「不應該啊,我怎麼檢查出你是徹底昏死了過去呢。」
小一眼神中充滿了縷縷茫然,對自己的本事頭一次有了點懷疑。
紀藝的身體情況他檢查過,精神狀態也檢查過,當時確確實實距離死亡只有臨門一腳了。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半點意識都沒有了。
可他現在居然告訴自己,他是半昏?
這簡直就是對自己這一身本事的最大侮辱啊!
不過很快,小一感覺全身汗毛都要炸開了。
他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看著表情顯得很冷的紀藝,有些頭皮發麻道:「老闆,看樣子我昨天的資料很有成效啊,不管你是真昏還是半昏,實際上至少得兩三天才能夠勉強醒過來,伱看,我給你治療之後,你今一大早就……嘭!」
小一的話還沒有說完,紀藝直接把手中拿著的書朝著小一丟去,破口大罵起來:「你還想說是你的治療起了效果?去你娘的蛋,老子是被痛醒過來的,你丫知不知道,老子差點沒死在別人手裡,差點就在你手上嗝屁了。」
小一併沒有躲閃,而是任由那本書砸在自己的身上。
然後他笑呵呵的彎下腰把書撿了起來,快步來到床邊坐下。
把書重新遞給紀藝,他砸吧嘴,有些擠眉弄眼的說道:「老闆,這你就不懂了,你當時情況可是萬分危急啊,不下猛葯我怕真沒辦法救活你。」
「別把老子當白痴。」紀藝噗嗤一笑,表情要多冷冽就有多冷冽。
甚至瞳孔深處,還有絲絲不易察覺的驚懼。
小一這傢伙,成功讓自己有了點心理陰影。
自己先是差點被噎死,然後是差點被痛死,最後又被這傢伙放了放血。
然後呢,大半夜的也沒個人照顧自己,自己差點又被尿憋死。
他現在嚴重懷疑,小一這傢伙想要順勢把自己坑死,然後接收自己的財產,全力去搞他的那個啟武計劃!
嗯,還別說,挺有這個可能的!!
小一尷尬的笑了笑,眼珠子轉了兩圈后,問道:「對了,小八呢,我不是讓他在外面守著你嗎?怎麼沒見著人?」
「我讓他回去睡覺了。」
紀藝知道小一是在轉移話題,但他也沒有死揪著昨天的事情不放。
微閉著眼,他臉上的肌肉微微痙攣了兩下后,聲音都有些顫抖的問道:「接下來,你還會用什麼手段招呼我?」
「什麼手段?我是給你治療。」小一瞪了瞪眼,對紀藝的用詞不當顯得非常不滿,隨即又老老實實的說出了自己昨晚上想了許久的計劃。
「之前是打算先用針灸刺激一下你的神經,讓它們活躍起來的,然後再給你放放血,排一排體內的餘毒,再然後……」
「你這是巴不得我死啊!」
聽到小一安排的治療過程,紀藝感覺渾身上下都疼了起來。
這傢伙,是不是巴不得自己死啊。
神經這玩意兒,是能夠瞎刺激的嗎?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成白痴了,搞不好還會直接弄死。
放血?
昨天這傢伙都快把自己抽幹了。
再放,自己恐怕是真的歇菜了。
還有後面說的那些,更是可怕。
這傢伙一套流程下來,別說自己紀藝現在就是個病人了。
他覺得哪怕是神仙下凡來了,不死也得脫成皮!
「老闆,看樣子我們都培養培養感情了啊。」
小一伸出雙手握著紀藝的手,一臉真情實意的看著他。
自己這個老闆,對自己誤會甚深啊。
自己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他居然質疑自己想要謀財害命。
看樣子是感情不到位啊。
得,以後要少和老闆喝茶了,得多喝酒才行。
喝茶,喝著喝著感情就容易淡了。
酒就不一樣了,這感情是越喝越烈,越喝越有餘味。
「嗯?」
準備下樓的牧漁恰巧從紀藝的房門口路過。
看到紀藝醒了過來后,她的臉上瞬間露出笑意,打算和紀藝打個招呼。
可看到小一拉著紀藝的手,聽著他說出來的那些話,她感覺腦海瞬間有些空白了起來。
整個人也是本能的打開手中手機的照相機,直接把屋裡的畫面給拍攝了下來。
紀藝聽到小一的話后,臉上滿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看到屋外表情獃滯的牧漁拿著手機拍照,嘴角頓時一抽。
他連忙甩開了小一的手,一股濃濃的噁心感油然而生,大罵道:「誰和你培養感情,別噁心老子。」
「紀老闆,你就別偽裝了,我都看到了。」
屋外的牧漁慢慢往外面走了進來,她的聲音中也多了絲絲莫名意味。
怪不得這麼多的大美女天天和紀藝同處一室這傢伙都不動心。
怪不得昨天小一對紀藝公主抱的時候自己覺得有些古怪。
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原來紀藝這傢伙,不喜歡女人啊。
他喜歡男的。
而且喜歡的居然還是小一這種看上去小老頭一樣的人。
紀老闆這癖好,不得了啊!
放在哪恐怕都算是拔尖的那一小撮吧!!
「你看到啥了?」紀藝雙眸平靜的看著牧漁,實際上卻感覺腦袋都要炸了。
別人看到這些,十有八九覺得很正常。
但牧漁不是一般人。
這傢伙不僅只是性格大大咧咧的,腦迴路也有點不同凡響。
他是真怕這女人就因為一副畫面,然後在腦子裡面腦補出一個驚天動地的故事出來。
這女人,是真有這樣的本事啊!!
「行了,別裝了。」牧漁滿眼鄙夷的看著紀藝:「雖然對於你們這樣的人我不太理解,但我知道存在既有道理,所以我也不會看不起你的。」
說著,牧漁不免唏噓了起來:「只是可惜了,我家淺淺從小就沒有看錯過人,沒想到偏偏在你紀老闆身上栽了大跟頭,可憐,可憐啊!」
話說完后,牧漁心中忽然也生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悲切。
自己心裏面對紀老闆也有那麼一些好感的。
甚至前些日子自己做夢的時候,還夢到他了呢。 可萬萬沒想到,紀老闆居然是這樣的人。
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自己看待他的眼神,都開始有濾鏡了……
紀藝的臉色黑得有些嚇人。
他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看著那同樣臉色變黑的小一。
對視了一眼,紀藝對小一擺了擺手,言語平靜道:「拖出去埋了。」
牧漁瞬間毛骨悚然起來,尤其是看到小一嘿嘿笑著的起身朝著自己走來,她更是感覺雙腿都在打哆嗦。
下意識的往後倒退著,牧漁尬笑道:「那個啥,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你們不至於這樣對我吧?」
「抱歉了牧小姐,我這人,很愛惜羽毛的。」
小一走到牧漁的身前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了絲絲追憶之色。
而他說出來的話,讓牧漁的表情再次有了點變化。
而紀藝的嘴角也是輕輕一抽。
先是道歉,然後說很愛惜羽毛?
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不就是間接的承認了他就是牧漁心中所想的那種人嗎?
想到這,紀藝忽然感覺心很累。
什麼時候小一這傢伙說話都開始變得不嚴謹了。
這傢伙知不知道,今天要是牧漁安全的走出了這個屋,自己和他的名聲恐怕就要徹底沒了。
而且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和小一兩個人,就有不少外號在明市流傳了。
搞不好不僅僅只是在明市流傳,甚至有可能在牧漁她們所處的那個圈子都要傳開……
「你們幹嘛?」
就在紀藝心中危機感越來越濃的時候,楚淺忽然來了。
她見著紀藝清醒了過來,眼神瞬間變得輕鬆下來。
可當看到小一站在牧漁的身前,要朝著她的手機拿去時,她又挑眉詢問。
這情況,怎麼感覺有種紀藝放任他的手下欺男霸女的感覺?
「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小一看向楚淺,輕笑了起來。
「行了行了。」紀藝的臉都不止是陰沉那麼簡單了,甚至本就蒼白的臉頰,已經被小一的三兩句話氣得半點血色都沒有。
他深呼吸后,擺了擺手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是無意的還是在逗我玩,但這些玩笑就別開了,我不怕死,可老子怕死了都沒落到個好名聲。」
紀藝不怕死,反正這麼些年了,早就已經在死亡邊緣來回試探無數次了。
甚至名聲,他都不太在意。
畢竟外人怎麼看待自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和自己有屁的關係。
但是,如果亂傳自己的癖好,紀藝那是真的忍受不了。
自己這樣的暖男,還能是彎的不成?
開玩笑呢??
「好了好了,我就不開玩笑了。」小一似乎聽出紀藝言語之中的認真,頓時輕笑了起來。
她對牧漁還有剛剛走進屋來的楚淺擺了擺手,說道:「要麻煩你們在外面等等了,我得給老闆治療了。」
聽到小一的話,楚淺和牧漁都是沒有遲疑,往外面走了去。
等她們走出房間后,小一緩緩關上的房門,朝著紀藝走了去。
靠在床頭的紀藝看著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的小一,眼皮猛地狂跳了起來,聲音都在瘋狂的打顫:「老子都醒了,你昨天想的治療方案就大可不必了吧?」
「的確得換個方案。」小一點了點頭,就在紀藝要鬆口氣的時候,小一忽然掀開了他自己的衣服。
在這瞬間,看到他衣服上別著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銀針,紀藝簡直是頭皮都要炸了。
他聲音顯得非常哆嗦的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等老子身體恢復了一點,你這老小子可能落不到什麼好。」
「我是給老闆你治病,老闆你要是恩將仇報,只能夠說明我跟錯了老闆。」
小一半點都沒有搭理紀藝的威脅。
他走到床邊后,根本不容紀藝反抗,三兩下就把紀藝給扒光了。
拿著銀針的同時,他看著扯著被子想要蓋住身體的紀藝,點了點頭道:「本錢不錯,不過比我的還是要稍微差了點。」
驚懼與羞惱的紀藝聽到這話都氣笑了。
他也不扯棉被了,看著小一就是冷嘈熱諷道:「咱哥幾個誰不知道誰?在外人面前你吹吹就得了,在我面前吹牛,你也不怕閃了舌頭。」
「嘿……」小一也沒有反駁,他直接脫掉了身上的外套,把外套鋪在了床上。
他的手指在一根根銀針上面摸著,用著好似喃喃般,但是紀藝又剛好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今天這些銀針都得用上,但是現在先用哪一根呢?這一根?這一根?算了……還是這一根吧。」
聽到小一的話,看著別在他衣服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銀針,紀藝腿肚子都哆嗦了起來。
尤其是看到小一把手放在了一根筷子長的銀針上時,他感覺自己太陽穴都鼓脹了起來。
就在小一緩緩抽出那一根銀針的時候,紀藝尷尬笑道:「那啥,一哥,我剛才想了想,咱們兄弟里就你本事最大,本錢也最大,要不您老繞我一命?」
「大喊幾聲你自己是小豆丁,我就答應你。」
嗡!
小一說著話的時候,手指在那一根銀針上輕輕彈了彈。
瞬間時間,銀針嗡嗡作響。
甚至晃動的時候,還晃出了不少殘影來,看得紀藝是心肝都開始疼了。
「一哥啊,咱們兄弟多年的感情,可別因為這事變淡了。」紀藝咽了咽口水,強行控制著自己的神情。
「我就知道你不願意說。」小一有些惋惜的搖著頭,又砸吧著嘴,有些傷心:「咱們的感情,在你剛才懷疑我想要謀財害命的時候就已經淡了,現在再淡點也無所謂。」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緩過勁來了可是會斷掉你那個計劃的資金鏈的。」
「斷吧,我也累了,不太想折騰了,沒了資金鏈,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擺爛了。」
「你真要想好啊,你這一針下去咱們兄弟感情就要徹底沒了,我記得你的那個老情人還沒有結婚吧,小心老子去把她娶了。」
「我是烏雞,你連烏雞都不是,那隻鳳凰怎麼瞧得上你,你要自找羞辱,我拍雙手歡迎。」
「嘶……你丫扎輕點,痛得老子都受不了了。」
「沒喊出聲,說明還在你承受範圍中。」
「……」
屋外,雖然牧漁和楚淺兩女被阻攔在了門外。
但是裡面到底在說什麼,兩女幾乎都是聽得個一清二楚。
感受到紀藝那明顯的畏懼,楚淺嘴角下意識的浮現出了絲絲笑意。
那傢伙,自己還以為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原來小一能治他啊。
不過當聽到裡面傳來紀藝那開始還不算太大,但最後那顯得壓抑的痛苦聲音后,她又感覺心臟微微一揪,就連額頭上都有毛毛細汗浮現。
就好像此時在屋裡接受治療的不是紀藝,反而是她一樣。
牧漁的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
有些時候,壓抑的痛苦不比撕心裂肺的痛苦輕。
甚至要更痛。
因為當你感覺到痛苦時,撕心裂肺的大叫出來,情緒上會有一種抒發,而情緒的抒發某種意義上也能夠間接的減輕一些身上的痛楚。
雖然這是心理作用,但事實就是如此。
可如果一個人痛得自個都承受不了的時候,卻還在壓抑著身上的痛苦,那麼負面的情緒也會顯得越來越濃。
這也會導致身體會承受雙重痛苦。
很快,牧漁見身旁的楚淺狀態有異,輕嘆了一聲后,眼睛微微轉動起來,笑著對楚淺說道:「淺淺,不用同情他,紀老闆就是個騙子,不值得你擔心的。」
說著,牧漁把自己通過昨天的畫面和今天的畫面而構思出來的故事告訴給了楚淺。
楚淺聽到牧漁說出來的話,不禁沖著她翻了翻白眼。
自己這個閨蜜是什麼人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紀藝要是真的彎了,恐怕最傷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想要喝口湯的牧漁了。
不過經過牧漁的打岔,她心中擔憂的情緒確實舒緩了許多。
想了想,她輕聲說道:「走吧,咱們下樓做飯。」
「我不會。」牧漁可憐巴巴的看著楚淺。
自己又不會做飯,下樓幹嘛。
而且比起下樓,聽聽紀老闆的哀嚎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