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是個天坑
第194章 是個天坑
「藝和小傢伙呢?」
下午三點多鐘,杜嬋兒來到了紀藝這裡。
走進大廳,見只有楚淺和牧漁,她有些疑惑的問了起來。
「他們在樓上睡覺呢。」牧漁掩嘴笑了笑后,給杜嬋兒解釋了起來。
杜嬋兒等牧漁解釋了一會兒后,眼中帶著少許的擔憂。
她放下手中拎著的東西后,就往樓上走了去。
「淺淺,你不擔心?」
杜嬋兒上樓后,牧漁輕輕的對身旁楚淺詢問了起來。
杜嬋兒這次主動出門,實在是有點不太正常。
所以牧漁懷疑,杜嬋兒和紀藝之間的關係可能開始變質了。
自家這好姐妹要是再不警惕一點,以後可能就要出那麼一些岔子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
楚淺朝著樓梯口位置輕描淡寫的看了眼,雲淡風輕。
先別說杜嬋兒和紀藝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真的變質。
哪怕真的開始變質了,無非就是競爭而已。
雖然杜嬋兒比自己更先認識紀藝,她和紀藝之間的關係也更為的複雜。
但,她也不會有絲毫的害怕。
自己楚淺,不是那麼好惹的。
而且比起杜嬋兒,她更擔心的是那個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的張狂。
因為如果曲青芝說的事情是真的,那麼那女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
她有些懷疑,那女人是在憋什麼大招。
想到這裡,楚淺忽然對牧漁詢問道:「漁漁,你對張家的張狂有了解嗎?」
「張家那位?」見楚淺提起張狂,牧漁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但想了想后,搖起了頭。
「那位太神秘了,從小到大她基本上就沒有出過什麼門,也和我們這些人沒有任何的交集,所以我怎麼可能對她有了解。」
「而且淺淺,你難道不覺得她和我們之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距離感嗎?」
「雖然我們這幾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張狂卻好像根本不是和我們同一個圈子一樣……」
聽到牧漁這話,楚淺微微皺起了眉頭。
似乎,張家的那位確實如同牧漁所說。
雖然同為六大家的一員,是站在這個社會頂層圈子上的人物。
但是張狂好像並不是她們這些圈子裡面的一員一樣。
很沒有存在感。
不對,不是沒有存在感。
而是因為她太過於神秘,神秘到了就好像在刻意和她們的這個圈子劃開關係一樣。
「倒是有種潘哥那種人的感覺。」
雙手輕輕摩挲著,楚淺用著很小的聲音喃喃了起來,眼神也逐漸變得非常凝重。
她現在有點懷疑張家的那位之所以那麼神秘,很可能是因為她另有圈子。
就比如,她很有可能是和小一他們是一樣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她倒是能夠理解那個女人的神秘了。
畢竟以張家的實力和能量,那個女人改頭換面去到那個神秘的圈子發展,她如果不主動提及自身真實身份,還真的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誰!
「淺淺,伱突然提起她幹嘛?」牧漁對楚淺眨了眨眼睛,很是好奇。
張家那位,和她們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關係。
為什麼楚淺會突然提起她。
而且還是在自己和她聊著杜嬋兒的時候。
想到這,牧漁突然靈光一閃,還不等楚淺解釋,就有些震驚的抓住楚淺的手臂,不可思議的猜測了起來。
「難不成,是張家那位也喜歡上了咱們的紀大老闆?」
「也不對啊,張家那位從小到大基本上就沒有出過門,她怎麼可能認識紀大老闆,更不可能喜歡紀大老闆了。」
「再說了,紀大老闆一眼看過去就是個很土的人,張家那位如果沒有和他長時間接觸過,怎麼可能會動心……」
雖然牧漁的話一直充斥著反對懷疑的味道。
但那語氣,又顯得有些篤定張家那位是喜歡上紀藝了。
給人一種矛盾感,卻又好像就該是這樣的感覺。
「誰知道呢。」楚淺笑了笑。
就在牧漁還打算追問什麼的時候,杜嬋兒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之前的那些擔憂神情也好像消散了。
下樓之後,她坐在楚淺她們的旁邊,笑看著牧漁:「在家裡玩得還開心吧?」
「不好玩,所以才回來得這麼快。」
牧漁對杜嬋兒眨了眨眼睛,也對杜嬋兒笑道:「嬋兒姐姐看上去比我回去前的那段時間要更陽光了。」
「人嘛,總是需要嘗試做出一些改變的,哪怕可能無能為力,但也要去嘗試一下才知道。」杜嬋兒神情沒什麼變化。
自己的情緒似乎比起之前的確要好了些。
她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不管如何,按照直覺走下去就行了。
如果在前方等待自己的是新生,她會嘗試朝著新生奔跑而去。
如果在前方等待著自己的是死亡,她也會展開雙臂去擁抱死亡的到來。
「這樣挺好。」牧漁眼中絲絲奇異色彩閃過。
改變,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但只要真正開始走上了嘗試改變這一條路,某種意義上就算是一件在變好的事情。
因為不管最終結果如何,至少勇於嘗試,就是勇士。
比起牧漁,楚淺聽到杜嬋兒的話卻是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
她不是擔心杜嬋兒嘗試改變后,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威脅。
她擔心的是……杜嬋兒的心態似乎正在出現真正的大問題。
她這一番話,很有一種……即將徹底陷入深淵,身體本能做出垂死掙扎的感覺。
想著,楚淺不動聲色的對杜嬋兒詢問道:「嬋兒姐姐,一個人真的會因為失去某些東西,而陷入絕望之中嗎?」
「我不知道。」
杜嬋兒靠著沙發,眼神很清澈。
一個人是否會因為失去一些東西而陷入絕望,她不知道。
她也不想去知道。
看著好像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杜嬋兒,楚淺紀藝不動聲色的說了起來。
「我們一無所有的來,最終也會一無所有的去,這是一個輪迴。」
「而在這個輪迴的過程中,我們會不停的得到一些東西,也會不停的失去一些東西。」
「我們享受著這個過程,也厭惡著這個過程,但我們不能夠因為知道自己最終的結果而放棄,也不能夠因為太過於沉淪在過程中而失去自我。」
「這幾句話,是我一個比較尊敬的人經常說的話,我現在把這句話轉告給你。」
杜嬋兒聽到楚淺說出來的這幾句話,微微偏著頭看向了她。
和她的眼眸對視了好一會兒后,杜嬋兒忽然笑了起來:「這是宿命。」
短短的三句話,闡述的是宿命。
她聽得出楚淺想要以這三句話告訴自己的東西。
但這三句話,她也有自己的解讀。
那就是宿命不可為。
生命會死亡,是宿命。
而從生命的誕生到死亡的過程中,不管得到了什麼,不管失去了什麼,最終依舊難逃一死。
所以過程,其實有些時候也不重要。
這個過程,只不過是宿命,不,應該是命運對人們的嘲弄。
「你該去找個心理醫生瞧瞧了。」
楚淺表情較為認真了起來。
自己剛才說的三句話,在不同的人耳中聽起來的確有不同的意思。
比如有的人聽起來覺得是在勸誡。
有的人聽起來似乎覺得是在諷刺。
反正每個人都能夠以自己的性格和思考方式,聽出不一樣的東西來。
但這三句話,同樣還有一個作用。
那就是能夠通過一個人的回應,從而揣摩出一個人的心理狀態。
所以在杜嬋兒說出這是宿命這四個字的時候,她就知道杜嬋兒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
這女人,本能的在垂死掙扎。
但是她自身,其實已經開始在真正的放棄治療了。
如果她再不好好的解決她身上的問題,估計要不了多久,杜嬋兒恐怕就會出事了…… 「我們每個人,就是自己最好的醫生。」
杜嬋兒對楚淺露出一個笑臉,似乎是對楚淺的提議而感謝,然後又開口拒絕了。
有些事,不是說找醫生看看就行的了。
畢竟醫生不是萬能的。
最好的醫生,就是自己。
而如果自己都覺得可能沒救的時候,那就是真的沒救了。
所以她喜歡順其自然。
有救也好,沒救也罷。
這就是人生。
聽著杜嬋兒和楚淺之間的對話,牧漁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對方。
她眯著眼打量著杜嬋兒,用著好似戲謔般的語氣說道:「嬋兒姐姐,你不會已經自暴自棄了吧?」
「怎麼可能。」
杜嬋兒輕笑了起來,搖著頭說道:「行了,我沒什麼事,你們就不要把話題一直往我身上扯了。」
頓了頓后,她轉移著話題,看著楚淺詢問道:「小淺,你和藝的關係拉進得怎麼樣了?」
「成果不是太大。」
楚淺見杜嬋兒轉移話題,也順著她的話說了起來。
但關於杜嬋兒的狀況,她還是上了心。
打算找一群專家來的時候,也找幾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來瞧瞧杜嬋兒的情況,看能不能疏導一下她的情緒,讓這女人徹底恢復正常。
「我覺得成果還是挺大的。」
杜嬋兒看著好像有些頭疼的楚淺,安慰了起來。
「他是一個極其容易滿足的人,雖然看上去沒什麼感情,但其實心思也非常的細膩。」
「他只不過是太過於理智了,也因為過於理智,導致感性根本壓不下理性。」
「如果哪天你能夠見到他稍稍有些感性的那一面,那你大概就快成功了。」
楚淺目光閃爍,稍稍對杜嬋兒點了點頭。
她雖然看上去什麼都沒有說,但實際上短短的兩三句話,卻又告訴了自己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
甚至某種意義上,她這些話都算是在提醒自己。
「行了,今天你休息休息,我來做飯。」
杜嬋兒也沒有再和楚淺多說,她拿出手機瞧了瞧時間后,起身就往廚房裡面走了去。
等她進了廚房后,牧漁對楚淺詢問道:「淺淺,嬋兒姐姐的狀態很不好?」
「至少在我這裡看來,問題很大。」楚淺點著頭,說著自己的個人觀點。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得過於複雜了。
實際上杜嬋兒的狀態可能越來越好了。
但在這種事情上面,想得複雜一些沒任何的弊端。
因為想得多了才會擔心。
而擔心,就會把注意力多多放在杜嬋兒身上。
這樣一來,如果她的狀態真的非常不好,在有可能會做出傻事的時候他們才能夠及時發現。
也不至於事後追悔莫及。
「不應該啊。」
牧漁眉頭深深皺起,眼中滿是茫然。
之前杜嬋兒在紀藝這裡住了一段時間,狀態恢復得不錯。
而且當時韓老剛來的時候都說了,杜嬋兒身上多了絲絲生機之氣。
按理來說,她的狀態不該如同楚淺所說的那樣啊。
難不成是杜嬋兒回到郊區去住的那一段時間情緒又反覆了,導致自身狀態不僅僅沒能夠越來越好,反而比較起之前來更差了?
甚至說,她可能還遇到了什麼較為打擊心靈的事情?
「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複雜的生物。」
楚淺不覺得這有什麼不正常。
因為人心人性還有情緒,是最為讓人難以揣摩的東西了。
比如一個從小沒有吃過苦,過著衣食無憂的人,可能某一天就莫名其妙的自殺了。
而一個已經徹底沉淪在深淵之中的人,某一刻可能突然就看開了一切。
所以這個世界上,許許多多的事和生命都遵循著自然的法則。
但唯獨人……卻逐漸有些開始偏離自然法則了。
「要不要告訴紀老闆?」
牧漁看著廚房方向的雙眸中充滿了擔憂情緒,又小聲的對楚淺詢問著。
不管杜嬋兒的狀態是越來越好,還是越來越差,她覺得都應該告訴給紀藝一聲。
可紀藝現在的狀態,似乎也不怎麼樣。
要是把杜嬋兒的事情告訴給紀藝,說不得還會影響到紀藝。
「不用,我來處理。」
楚淺想也沒想的搖著頭。
牧漁才來,她只能夠通過一些細節或者他人的話語知道紀藝狀態不太好,並不知道紀藝的身體狀態究竟差到了哪個地步。
但是她卻非常清楚,紀藝現在的身體狀態差勁到都快要死了的地步。
所以她覺得杜嬋兒的問題,還是不要告訴紀藝了。
省得那傢伙太過於操心,到時候恐怕杜嬋兒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好,他自個就先去見閻王爺了。
所以這種事情,自己來看著就行了。
想到這裡,楚淺也大感頭疼起來,對以前的紀藝有些感同身受。
那傢伙,之前面對杜嬋兒和小魚魚時,恐怕和現在的自己一樣,感覺頭大得很吧!
「別搞砸了,否則你和紀老闆之間恐怕真的是半點可能都沒有了。」
牧漁很是關切的提醒起了楚淺。
杜嬋兒在紀藝的心中,地位實在是特殊。
如果楚淺在處理杜嬋兒的問題上出現了差錯,那麼到時候恐怕楚淺和紀藝之間是真的半點可能性都沒有了。
哪怕楚淺仗著有小魚魚偏向她,也沒有任何的可能。
「放心吧,我會妥善處理的。」
楚淺的目光變得無比的深邃。
她當然知道杜嬋兒對紀藝來說特殊無比。
所以某種意義上,杜嬋兒此時就是一個天坑,自己要是一頭栽進去,恐怕是再也爬不出來了。
但哪怕是再深的天坑,她現在也得跳。
畢竟她不能夠讓杜嬋兒影響到紀藝。
同樣,她也不想杜嬋兒徹底崩潰沉淪,然後出現差錯。
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而好人,應該得到善報的。
老天爺如果不給,那麼自己楚淺來給。
……
咚咚咚!
一個清幽的院子中,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女人慢慢走到一間房屋外,抬手輕輕敲了敲房門。
「請進。」
隨著敲門聲響起,屋內傳來了一道較為軟糯溫柔的聲音。
女人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屋不大,但裡面應有盡有,而且布置得井井有條的,看上去不僅僅不擁擠,甚至還莫名的給人一種房間還有很大利用空間的感覺。
而在靠窗的位置,有著一張書桌。
一個身上穿著綠色長裙的女子坐在書桌前,背靠著那個女人。
「小姐,您要的東西都找到了。」女人看著坐在書桌前那身穿綠裙背對著自己的女子,很恭敬的說了起來。
「麻煩紅姐幫我送到明市去一下。」綠裙女子沒有回頭,手上拿著一本書看著,聲音依舊軟糯溫柔:「把東西交給莫大先生后,麻煩紅姐你把嬋兒接到我這裡來住幾天,我要和她好好談談心。」
女人了解的應了一聲后,臉上稍微帶著些遲疑的問道:「小姐,我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
「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他?」綠裙聲音中多了絲絲笑意。
「對。」女人點著頭,納悶道:「小姐你不是不理智的人,怎麼會對一個人一見鍾情,我是真想不明白。」
「我也想不明白。」綠裙女子充滿笑意的聲音中又多了絲絲感慨,輕嘆道:「正是因為想不明白,所以我要搞清楚我到底是真喜歡上他了,還是我自身出現了岔子。」
她雖然很少出門,但並不代表她一切懵懂,涉世不深。
恰恰相反,她雖然很少出門,可卻什麼事都知道,什麼都已經看清了。
所以一見鍾情,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身上。
但偏偏她就是一見鍾情了。
所以她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真喜歡上了紀藝,還是在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至於搞清楚之後該怎麼樣,那得把事情弄清楚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