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暴脾氣
第183章 暴脾氣
「老紀,你有興趣聽一聽那個簡樸的故事嗎?」
小一離開不久,朴大軍雙眸看向紀藝,遲疑了一會兒后詢問了起來。
雖然紀藝剛才的話已經明裡暗裡都表示了他知道了簡樸的一切,但調查的始終是調查了,不可能事事都調查清楚。
而且他也不相信,紀藝真的能夠在短短的半天之內就把簡樸的一切都調查到。
如果他真的能,他就不止是明市的紀老闆了。
而是在全國,乃至於全世界都非常聞名的紀大老闆。
「我沒有那個興趣知道。」
紀藝同樣看向了朴大軍,似乎是從朴大軍的眼眸中看出了一種什麼情緒,紀藝想了想后才搖頭拒絕。
一個想要讓自己死的人的故事和人生經歷,他沒有興趣知道。
而且從朴大軍那個樣子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相當的認可那個簡樸。
既然如此,就說明簡樸的人生還是非常有意思的。
既然如此,那麼朴大軍自己獨享那一份人生故事或許更好。
畢竟有些故事之所以值得回味,就在於知道這個故事的人很少。
一旦太過大眾或者普及,哪怕是再厲害再傳奇的經歷,其實在大眾眼中也就那樣。
「行吧,我明白了。」
朴大軍不由得輕嘆,眼中帶有少許的失落。
自己想要讓紀藝聽一聽簡樸的故事,心中何嘗沒有一點小九九呢。
可惜,紀藝不願意聽,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至於為了簡樸和紀藝重新翻臉,這種事情他還做不出來。
畢竟他欣賞簡樸是一回事,但要自己耗費一切力量去保護他,他自認為還做不到。
畢竟人可以感性,但絕對不能夠被感性沖昏頭腦。
否則那代價,是付不起的!
「明白了你還不走?」
紀藝端起茶杯喝著茶,餘光淡淡的瞥了眼朴大軍。
這傢伙心中的那點小九九,自己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不過他認同歸認同,但想要讓自己答應絕對沒有可能。
畢竟這事,雖然涉及到的只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可如果繼續延伸下去,涉及到的卻是自家小魚魚之後的人生。
所以在這種事情上面,他不會有任何的心軟。
「走個屁,大好心情都沒了。」
朴大軍低著腦袋低聲罵了好兩句后,唏噓道:「只是可惜那小老弟了,就因為強行端碗吃飯,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如果簡樸給自己所說的人生是真的,那麼簡樸的確是端錯碗吃飯了。
因為他不走這條路,走另外的道路,會比現在的下場好許多許多。
甚至不論是身份還是地位等等問題,也和現在完全不同。
一個是黑,一個算是白。
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不是端錯碗吃飯的問題。」
紀藝放下茶杯后,抬起手指了指心臟位置,繼續道:「是心的問題。」
一個人能夠走上什麼樣的道路,其實完全是有選擇性的。
哪怕他想要走上的道路,因為自身所處的環境等等,簡直就是難比登天,可實際上依舊有選擇和周旋的餘地。
那個簡樸之所以選擇殺手這樣的行業,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自身的選擇。
不是別人強行逼著他走上那個行業的。
而是他自己的選擇。
所以入錯了行還是端錯了碗吃飯,都是他自身的抉擇。
這屬於心的問題。
如果心定,他又怎麼可能選擇那個行業呢!
「行了行了,老子知道講大道理不是你的對手。」
朴大軍不太耐煩的擺了擺手,表情多多少少都有那麼一點無奈。
紀藝這傢伙雖然沒有讀過幾年書,可這嘴皮子著實厲害。
至少在講這些顯得有些虛無縹緲的問題時,這傢伙簡直就是個炸彈,誰也比不過他。
雖然自己依舊有辦法反駁,可沒辦法,紀藝能夠找到更多的辦法反駁自己!
所以繼續在這上面聊,自己今天可能是半點好心情都沒有了。
所以及時打住,就是及時止損!!
眼見朴大軍心情似乎越來越不好,紀藝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他笑了笑后,安慰起了朴大軍。
「朴臭蟲,伱也不用心懷愧疚什麼的。」
「事實上在那個簡樸找到你之前,他就已經被逼上絕路了,甚至他能夠安全的抵達你那裡,也只不過是我的人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而已。」
「當然,你朴臭蟲也可以好好想想,為什麼他被逼上絕路后,為什麼碰巧在你釣魚的地方碰上了你?」
「而且他還恰巧算是你的一個小迷弟……」
「我當然知道……」朴大軍聽到紀藝的安慰,有些消極。
他又不是真正的白痴,自然能夠明白過來。
那個簡樸之所以在絕境之下找到了自己,那是因為他的求生本能。
因為他算是自己的小迷弟,所以肯定一直在留意自己的動向和一切。
那麼他走到絕境之後,能夠找到自己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加上因為自己和紀藝的關係,他覺得自己能夠幫他找到一絲活著的機會,也可以理解。
他之所以有些不願意接受的是,因為自己的那些話,簡樸真正放棄了抵抗。
所以哪怕明知道簡樸可能有那麼絲絲利用自己的嫌疑,他依舊有些愧疚。
因為不管簡樸如何,他崇拜自己是真的。
自己同情他的人生也是真的。
所以某種意義上,何嘗不算是自己害死了他呢。
「算了,你愛咋想就咋想。」
見朴大軍一副消極的情緒,紀藝啞然失笑后,也懶得安慰這個傢伙了。
因為朴大軍就是這種性格。
有情有義得很。
否則的話,這傢伙也不會因為他的一些個兄弟被自己抓住,被弄去給自己燒爐子去了,天天和自己較勁。
朴大軍白了紀藝好兩眼后,嘆了口氣,忽然對紀藝詢問道:「老紀,你說咱們以後會不會也是這種結局?被人輕輕揮揮手就幹掉了。」
如果是以前,朴大軍根本就不會考慮這樣的事情。
但因為那個簡樸被他認可的原因,再加上紀藝剛才揮手下決定的速度太快,實在是給了他不小的衝擊力。
所以一時半會之間,讓他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當然,這種感同身受,不是站在紀藝的那個角度。
而是站在了那個簡樸的角度。
所以現在,想到那種可能,朴大軍就感覺人生似乎也就那樣了。
「老朴啊。」聽到朴大軍的詢問,紀藝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深深看了他好兩眼后,也說了起來。
「你不要忘記了,我們和那個簡樸之間,有著本質的區別。」
「他歸根到底是殺手,是被無數人厭惡唾棄的那種行業。」
「而我們歸根到底是商人,我們的一切都是正規的。」
頓了頓,紀藝又扭頭看著朴大軍,言語也顯得有些認真了起來:「總之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在這些事情上面,紀藝是完全不怕的。
一個原因,是那些曾經栽在他手上的人,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並且他這些都算是自保,誰也挑不出說法來。
至於自己和朴大軍之間,當初摩擦的確大得很。
甚至雙方私底下都已經進行死鬥了,因為這些事情他們甚至被傳喚過好些次。
但也沒辦法否認,他們之間的摩擦雖然大,但還真的沒有鬧到弄死人的地步。
否則的話他們兩個現在也不可能坐在一起喝茶了。
至於其他的事,那更不用怕了。
這完全是因為明市的事情。
這種事,自然有上面背書。
所以啊,只要不做虧心事,就別怕鬼敲門。
這一點,紀藝是真的半點不慫。
「可是有些時候鬼找人,是不需要什麼緣由的。」
朴大軍苦笑了一聲,心氣依舊有些低迷。
道理他自然是全都懂。 可紀藝也別忘記了,這個社會,乃至於這個世界其實一直都在踐行著一套規則。
那就是弱肉強食。
這一套規則從古至今延續了無數年了,也會一直延續下去。
所以有些時候,所謂的道理和真相在這一套規則面前是站不住腳的。
「不需要緣由?你這是和我談起規則來了啊!」
紀藝雙手交叉在了一起,雙眸隱隱往大廳外瞧了兩眼。
就在身旁朴大軍久久不語的時候,他這才用著充滿笑意的聲音說了起來。
「可是你別忘記了,我們本身……其實也算是規則的一部分!」
明市,是最尊重規則的地方。
不管是小到普通人,還是大到所謂的大人物,都在規則之中行事。
甚至因為一言一行過於貼合規則,他們其實都算是規則的一部分了。
想要鑽規則的空子拿捏他們,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算了,老子知道和你扯這些沒用。」
朴大軍張嘴就要解釋什麼。
可看著紀藝那一副態度后,他所有的念想都消失不見了。
因為仔細算起來,紀藝這傢伙是真不好捏。
甚至估摸著整個明市裡的大人物里,也就紀藝是最不好捏的那一個了。
至於原因,也太簡單了。
不是因為紀藝是明市最有錢的,恰恰相反,明市的這些個大佬裡面,紀藝算是最窮的了。
他之所以最不好拿捏,也正是因為他的『窮』。
而他的窮,則是帶來了明市各行各業的蓬勃生機,也帶來了各種各樣的便利。
明市裡面,下到普通人,上到很大一部分大人物,誰不知道紀老闆的為人。
誰不知道紀老闆做了無數好事。
最讓人感覺到驚悚的是,這傢伙做好事從來不留名,可偏偏最終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
這一份影響力,大到嚇人!
當然了,如果僅僅如此就說紀藝是最不好拿捏的人,是不可能的。
真正讓紀藝不好拿捏的,還有一些個人物。
比如紀藝手底下的人,個個都是變態。
僅僅只是小七一人,就足夠攔住所有對紀藝有想法的人了。
再比如孔雀。
那女人可是紀藝的姐姐,雖然不是親姐,但孔雀獨身一人,她可是一直把紀藝當成親弟弟對待的。
不管是明市,還是其他幾座城市的一切守護力量,都是那女人拿捏著的。
由此可見,那女人的恐怖之處!
現在再加上一個楚淺,紀藝這傢伙更是無懈可擊了。
這做人的差距啊,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
別說比了,哪怕只是想一想,朴大軍都覺得自己羨慕嫉妒得牙齒癢。
恨不得從紀藝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酸了吧。」
雖然朴大軍沒有內涵自己,但那一句話紀藝卻是聽出了一股濃濃的酸味。
他哈哈笑了兩聲后,表情變得無比的柔和起來,輕聲道:「你朴大老闆的人品,誰又不知道呢……」
「行了,你別吹捧我,我承受不起。」
朴大軍冷冷的笑了一聲后,似乎是情緒恢復了一些,瞪著紀藝問道:「大過年的,老子來你這串門,你都不請我喝杯茶?」
「馬上,朴老闆稍等。」
紀藝剛要回話的時候,樓上傳來了腳步聲。
不一會兒楚淺就從樓上走了下來,對朴大軍笑道:「朴老闆見諒,剛才在樓上哄孩子睡覺,有些招待不周。」
說著,楚淺就去給朴大軍泡茶去了。
「沒事。」朴大軍見楚淺那麼客氣,連連搖頭。
隨即他又本能的看了看紀藝,眼裡帶有絲絲疑惑。
似乎是在問,怎麼感覺你紀大老闆被拿捏住了。
「嘿!」紀藝看著正在泡茶的楚淺,嘿嘿冷笑了兩聲。
這女人,真是會宣告自身的存在感啊。
一旦有點空子,她就跳出來了。
偏偏自己有些時候還不知道該怎麼反對。
想到這裡,紀藝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
楚淺這女人,軟硬皆來,實在是有些不好應付。
自己是真的得好好想想,該怎麼把這女人打發走了。
否則……一不小心真栽在了她的身上,自己豈不是真完蛋了!
「朴老闆喝茶。」
在紀藝思考著問題的時候,楚淺把泡好的茶端到了朴大軍的身前。
然後她就那麼順勢的坐在了紀藝身邊,而且靠得是相當的近。
紀藝嗅到一旁的香風,感受到一旁傳來的絲絲溫熱,下意識的往旁邊挪動了一下屁股。
而楚淺同樣是面不改色的繼續往紀藝身邊貼了貼。
就在紀藝還想要挪動屁股的時候,一旁的朴大軍似乎是看出了苗頭來。
他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突然抬手沖著紀藝輕輕一推。
恰巧紀藝屁股微微脫離沙發,所以直接一個不穩,就被朴大軍推到了楚淺身上。
「朴大軍,你……」
紀藝連忙坐穩,臉色陰沉的看著朴大軍、
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朴大軍就端起茶杯吹了吹茶葉,笑呵呵道:「老紀啊,這我就得說你兩句了,弟妹這麼漂亮的人,我老朴五十多歲的人了,看上一兩眼都感覺心臟怦怦跳,你這小子還在挑肥揀瘦的幹嘛?」
說著,朴大軍喝了口茶后又繼續道:「而且說句老實話,弟妹喜歡上你是你這小子的機緣,這要是擱古代,弟妹這樣的人高低得是個公主,你丫一個平民想高攀都高攀不上。」
「還是朴大哥說話好聽。」楚淺沖著朴大軍輕輕笑了笑。
「要不你們兩個搭夥過日子算了?」
原本還有些面色陰沉的紀藝見他們一言一和起來,那陰沉的臉龐頓時變得極其玩味。
朴大軍這廝,估摸著因為剛才簡樸的事情,還在和自己鬧彆扭呢。
不過磨嘴皮子而已,自己雖然不算過於擅長,但對付朴大軍這樣的已經足夠了。
朴大軍聽到紀藝說出來的話,臉色驟然一黑,罵罵咧咧道:「紀孫子,你小子想要坑死老子?」
朴大軍只感覺今天這個年簡直是晦氣無比。
家裡是個修羅場,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出來釣個魚放鬆一下,遇到了一個對胃口的小老弟,卻不曾想那個對自己胃口的小老弟分分鐘就被紀藝拿捏了。
現在更是奇葩。
自己無非是想要撮合撮合紀藝和楚淺,可這廝既然想要把自己推進火坑裡。
還讓自己和楚淺搭夥過日子?
他就沒見過這麼歹毒的陰謀。
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他都敢保證,楚家的人分分鐘就要讓自己人間蒸發!!
「你不坑老子,老子能坑你?」
紀藝冷冷的笑著,看著朴大軍的眼中滿是譏諷:「你這傢伙心裏面滿肚子壞水,你死了,才勉強能夠算是對這個社會做了一點有益的事情,畢竟你活著,就是一種罪過。」
「放你娘的屁。」朴大軍一拍大腿,蹭的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抬手指著大廳外,沖著紀藝罵道:「你出去打聽打聽,明市誰不知道老子朴大軍樂善好施,老子至今為止已經扶了一百個老人家過馬路,明市哪家福利院沒有接受到過我的援助,又有多少家希望小學是我朴大軍建起來的……」
「搞點面子工程而已。」紀藝依舊冷嘲熱諷起來。
「老子的是面子工程?如果老子的是面子工程,那你紀孫子的難道不是?」
朴大軍氣得渾身發抖。
「老子的還真不是。」紀藝輕輕翹著腿,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老子做的那些,可都是有意義的事情……」
「你給老子搞雙標?」
「雙標的就是你。」
「……」
楚淺看著已經吵起來的紀藝和朴大軍,下意識的摸起下巴看起戲來。
這兩個傢伙,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剛才自己在樓上的時候,都能夠聽出這兩個人在談心說事。
簡直就是一副知己模樣。
但現在,聊著聊著就暴脾氣上來了。
看樣子,似乎今天還有一場架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