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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給錢了沒有

  第139章 給錢了沒有


  中午十一點鐘,紀藝開著車緩緩地進了醫院。


  車子停好的時候,孔雀掩嘴打著哈欠,這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她只是隨意的往窗外看了眼天空,就好像知道過去了多久一樣,笑道:「還算你小子貼心。」


  「明市誰不知道紀老闆是個溫柔的人?但總有人不理會我這一份溫柔。」


  紀藝笑呵呵的回應,說著話的同時,他還扭頭看了眼後面的杜嬋兒,笑問道:「你說是吧。」


  「是啊,那人真的很不識趣。」杜嬋兒好像沒有聽出紀藝的言外之意,點著頭回應。


  「漬。」牧漁在一旁扯了扯嘴,總感覺現在的氣氛特別古怪。


  有種修羅場降臨的感覺。


  「行了,少在這裡陰陽怪氣的了。」


  孔雀又是掩嘴打了好兩個哈欠后,打開車門就走了出去。


  等眾人都下車后,她對紀藝問到:「去哪?」


  紀藝沒有回答,他下車之後就打量著整個醫院。


  明市中心醫院的環境特別的好,給人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事實也確實如此。


  哪怕現在並不是節日,也不是什麼休息日,但是明市中心醫院依舊人潮湧動,一直車來車往。


  但這種賓至如歸的感覺,某種意義上又是一種笑話。


  醫院裡人越多,越是讓人絕望。


  人越少,越是讓人心生愉悅。


  看了會兒后,紀藝直接帶著眾人往一個方向走去。


  很快,一行人就走進了一棟大樓之中。


  大樓上,急診兩字極為刺眼。


  剛剛進入大樓之中,一行人就嗅到了一股極重的味道。


  各種各樣的藥味,各種各樣消毒劑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人本能的感覺到害怕。


  然後就是許多嘈雜的聲音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有人在埋怨著什麼,有人在抱怨著什麼,有人在祈求著什麼……


  然後映入眾人眼帘中的,是許許多多的人。


  有急匆匆的護士,有一臉嚴肅走進手術室醫生,有一個個哀嚎或麻木的病人。


  甚至有的病人在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整個人早已經人事不省。


  而在其他地方,有人焦急的等待。


  有人面含擔憂。


  也有人沉默不語的蹲在樓梯口,一支一支的吸著煙。


  就這樣,紀藝帶著眾人在這棟樓里待了一個多小時后,這才離開了這棟大樓。


  然後他又帶著眾人去了醫院的其他地方。


  有窗口繳費的地方,讓他們看著那一長串排隊繳費的人。


  他們有的人神情平靜,應該是生病的家人或朋友病情不算嚴重。


  也有的人來去匆匆,不停地輾轉一個個櫃檯。


  就好像是在和時間賽跑一樣……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他們一行人來到醫院的時候是中午十一點左右,離開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將近四點鐘了。


  紀藝開著車並沒有往家趕,而是朝著另外的地方開去。


  開著車,他的面色非常平靜,隨口說道:「剛才帶你們看了許多地方,但還有一個地方沒帶伱們去。」


  除了小魚魚和兩隻小狗崽,三女都知道紀藝說的地方是那裡。


  如果沒意外,紀藝所說的地方,應該就是醫院的太平間了。


  「不過避免有所遺憾,我決定帶你們去殯儀館瞧一瞧。」


  紀藝繼續說了起來。


  太平間,沒必要帶她們去。


  畢竟生命是值得尊重乃至於敬畏的。


  他不可能因為杜嬋兒,就帶她們去醫院的太平間。


  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也是對死者家屬的不尊重。


  所以他決定帶眾人去殯儀館看一看。


  當然,殯儀館在某些方面,和太平間屬於一種性質。


  所以他依舊不會帶她們去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他們只需要走到殯儀館的門口,然後一屁股坐在殯儀館的門口安安靜靜的體會那種感覺就行了。


  「沒必要吧?」牧漁有些苦澀的對紀藝問了起來。


  在醫院待了幾個小時,她已經感覺身體有些不適了。


  現在紀藝這傢伙還要拉她們去殯儀館,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


  「有必要,完全有必要。」


  紀藝回了一聲后就沉默不語起來。


  大半個小時后,車子緩緩開上了一條非常安靜,甚至安靜到讓人有些害怕的街道上。


  最終車子在一家殯儀館外面停了下來。


  紀藝他們下了車后,紀藝就直接在殯儀館旁邊的花壇上坐了下去。


  孔雀也坐在了他的身邊。


  「紀氏第八殯儀館?」


  看著殯儀館那不倫不類的名字,牧漁嘴角抽搐的看向了紀藝。


  這裡,十有八九就是紀老闆的產業之一了。


  只是,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奇葩。


  他難不成還要把殯儀館也打造成一個品牌?

  「小爹,這是我們家的嗎?」


  小魚魚的大眼睛也是眨呀眨看向紀藝,很好奇。


  「對,這是咱家的。」紀藝沒有否認,反而非常爽快的點著頭。


  他茶葉鋪子只開了一家,但是類似殯儀館火葬場這樣的地方,卻是開了不少。


  一個原因,是好辦一些事情。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為了方便他人。 「唔……」小魚魚一聽,頓時眼睛閃閃發光的問了起來:「小爹,這裡面有沒有爐子呀?」


  「這裡面也有。」紀藝隨口回答著,然後就閉上了嘴巴。


  他和孔雀的眼睛,則是一直盯著杜嬋兒。


  剛才在醫院裡的幾個小時,她全程沒有什麼神情變化,讓紀藝他們根本看不出來杜嬋兒是否有所觸動。


  而現在來到了這裡,她反而有了些情緒。


  不過紀藝兩人也覺得正常。


  畢竟大周和小侄,當初出事後就是被送到了這裡。


  所以她怎麼可能再強忍著情緒不顯露出來呢。


  「你這是不是太狠了點?」孔雀壓低聲音,對紀藝小聲的詢問了起來。


  帶杜嬋兒來這裡,某種意義上算是徹底掀開她與現實之間的那一塊無形的屏障,讓她血淋淋的面對現實。


  紀藝這傢伙,什麼時候心這麼狠了。


  「狠?」紀藝喃喃著,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冷漠。


  這還不算狠的。


  在他的思考中,如果只是看別人的疾苦還無法把杜嬋兒拉回現實。


  那麼他只好讓杜嬋兒真正直面數次生死,讓她好好體會一下活著到底是多麼美好的事情了。


  雖然這麼做很極端。


  但沒辦法,現在的杜嬋兒心態問題太大了,只能夠以極端的手段來給她治病!

  「嘟嘟!」


  就在杜嬋兒安安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殯儀館時,忽然一輛廂式貨車緩緩開到了殯儀館外。


  車子在快要開進殯儀館的時候停了下來,隨即駕駛座的車窗被放了下來。


  「老闆,你怎麼來了?」


  開車的是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的男子。


  他長得並不算多麼帥氣,但身上有種好似書生般儒雅的氣息。


  「帶你嬋兒姐來治治病。」紀藝的視線從杜嬋兒身上收回,然後沖著小魚魚招了招手。


  等在不遠處兒和兩隻小狗崽玩耍的小魚魚來到自己身邊后,他把小傢伙抱在懷裡,指著車裡的那人對小魚魚說道:「魚魚,這是你小八叔。」


  「小八叔叔好。」小魚魚很親切的叫著小八。


  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只要是小爹的朋友,魚魚都會很親切的打招呼。


  「哎喲,小老闆越來越帥了呀。」


  小八呵呵直樂,看著小魚魚的眼神變得格外的溫柔。


  小傢伙這還是第一次見著他,但是他卻是見著小傢伙很多次了。


  甚至小傢伙才剛剛出生那會兒,他們這些兄弟當初還離開過明市去過天海市。


  他們還代替紀藝一人抱了一會兒小傢伙呢。


  甚至偶爾和紀藝一起吃飯時,他們這些兄弟還會拿這事膈應紀藝。


  說他這個當小爹的還沒他們這些兄弟稱職。


  小傢伙差不多四個多月了,紀藝才第一次見面。


  可他們這些兄弟在小傢伙剛剛出娘胎沒多久,就已經見過了。


  「你怎麼自己開?」紀藝掃了眼廂式貨車,對小八詢問了起來。


  這家殯儀館,是小八一直在管理。


  比起自己這個真正的老闆,小八其實更像是這裡的老闆。


  怎麼現在他這個老闆,還要自己出門拉人了。


  「喬姐那裡的。」小八無奈的聳了聳肩,笑道:「老闆你也知道,喬姐住著的地方距離這不遠,她不送來,我只好自己去接收了。」


  紀藝理解的點了點頭,忽然又皺了皺眉問道:「給錢了沒有?」


  「當然給了。」小八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雖然說此時車裡的這些傢伙沒有親屬來認領,而且也不敢來認領,但是既然是從喬南北那裡接收的,那麼喬南北怎麼著都得付錢才行。


  畢竟,自家老闆開殯儀館火葬場,又不是真的只是為了搞慈善!

  「給錢了就好,你去……」紀藝正要揮手讓小八去忙的時候,他忽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杜嬋兒的身上,嘴裡面的話也變了。


  「嬋兒,小八這裡沒幾個人,因為昨晚的事情,估計他有點忙不過來。」


  「你去給他搭把手怎麼樣?」


  「小藝,你……」


  「行。」


  孔雀表情微微變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杜嬋兒很乾脆的點了點頭。


  她走到廂式貨車的面前,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就坐了進去。


  「老闆?」小八有些驚駭的看著紀藝。


  自家老闆這是打算幹什麼?

  這可是嬋兒姐唉!

  是老闆一直捧在手心裡都怕一不小心化掉的人物。


  他現在居然讓嬋兒姐來做這些讓人害怕又顯得有些噁心的粗活,這是想要鬧哪樣?

  紀藝沒有和小八多說,而是對他輕輕擺了擺手。


  小八心中雖然依舊不解,但最終還是啟動車子,緩緩地開進了殯儀館裡面。


  「你呀!」


  孔雀顯得無比頭疼的在紀藝腦袋上點了點,起身後迅速的往殯儀館裡面走去。


  紀藝這傢伙,都已經不是下猛葯了,他這是折騰杜嬋兒呢。


  自己得跟上去看著點,否則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呢。


  小魚魚見狀,撒開腿就要追上去,不過才跑出去沒幾米遠,他就被牧漁一把揪住了衣領。


  不理會在掙扎的小魚魚,她咽了咽口水,對紀藝小聲的問道:「紀老闆,車裡是?」


  紀藝翹著腿,摸出香煙點燃抽著,笑問道:「那麼重的氣味,你沒嗅出來?」


  他的話一說出口,牧漁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好像沒了骨頭,有種要立馬癱坐在地的感覺。


  她的俏臉上露出了害怕與恐懼的神情,聲音也顯得有些顫抖:「那你還讓嬋兒姐姐去給小八幫忙?」


  紀藝並沒有給牧漁解釋。


  而是安安靜靜的抽著煙,不時用腳逗逗走到自己腳邊的兩隻小狗崽。


  牧漁見紀藝不解釋,也不好多問。


  而是有些哆嗦的帶著小魚魚走到紀藝身邊坐下。


  她貼得紀藝很近很近。


  似乎是怕距離遠了一點,就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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