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井水不犯河水
第30章 井水不犯河水
晚上九點多鐘。
紀藝剛打算帶小魚魚上樓洗澡睡覺，家裡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他看上去五十上下，國字臉，身上沒有任何威嚴，卻又能夠讓人不知不覺的感受到一股壓力。
「你就是紀藝？」在紀藝打量著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著紀藝。
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身材不算高也不算矮，一米七八上下，普普通通。
模樣不算太帥，只能用耐看來形容。
唯一比較特別的，或許就是那一雙眼睛。
清澈，又深邃。
甚至有那麼一點看透了世態炎涼的感覺。
「我就是紀藝，您是？」紀藝隔著院門看著他，但心裡大概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因為從他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和楚淺非常相似的氣息。
雖然他們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什麼相同之處。
但眼前這人是楚淺的老爸，估計是沒跑了。
「自我介紹一下，楚問先。」楚問先自我介紹，手下意識的抬起。
不過見紀藝沒有開門的打算，他也放棄了這個念頭，好似調侃般的問道：「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
「如果我哥我嫂子還在，我大概會開這扇門的。」紀藝對楚問先搖了搖頭。
至於原因，很簡單。
如果老哥和嫂子還在，那麼當家做主的就是他們，自己當個端茶遞水的就行了。
而且，以他對哥哥嫂子的了解，他也不認為白手起家的哥哥和嫂子以後達不到某一個高度。
所以楚問先登門，不管是找麻煩還是來拜訪的，都無所謂。
可自己不行。
不論是年紀，還是身份地位等等一切，自己和楚問先都是毫不對等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路不同！
自己哥哥和嫂子他們走的路，最終就是楚問先他們所在的層次。
而自己所走的路，哪怕走到了盡頭，也永遠無法和楚問先所在的世界重疊。
所以路不同，不相為謀。
楚問先自然聽得出來紀藝話中的潛在意思。
他打量著紀藝身後的房屋，看著躲在門口偷偷望著外面的小魚魚。
笑著抬手喊了一聲小魚魚后，他不緊不慢問道：「你不想問問我來這裡幹嘛？」
「不重要，您有什麼招我都接著。」紀藝搖著頭，表情平靜中帶有一抹淡然：「出了明市，您這樣的大人物隨便挑挑眉頭就能捏死我，可在明市這一毛三分地，想拿捏我紀某人，您恐怕不太好使。」
聽到紀藝的話，楚問先輕笑了起來。
他抬頭看了看明市的月亮，輕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是來找茬的，我就是想要看看，能夠讓我女兒左右為難的人，到底長成什麼模樣。」
「那您大可不必走這一趟。」紀藝回頭看了眼躲在屋門口偷看的小魚魚，沖著他招了招手。
等小魚魚慢慢往這裡走來的時候，他又才說道：「我哥之前就住在天海，和您閨女是鄰居，想必您早就見過小魚魚了。」 楚問先有些疑惑的看著紀藝。
很快，他的情緒就變得有點古怪了起來。
「楚爺爺。」不過不等楚問先多想，已經走到紀藝旁邊的小魚魚躲在紀藝身後，拉著紀藝的衣角看著楚問先，怯怯的叫了一聲。
「唉。」楚問先笑眯眯蹲在地上，看著紀藝身後的小魚魚，輕輕問道：「魚魚，爺爺知道你比一般小孩聰明得多，告訴爺爺，沒能夠參加伱爸爸投資，你媽媽打算帶你去參加的綜藝，你委屈嗎？」
小魚魚沒有說話，悄悄的低下了頭。
就在紀藝眼眸逐漸變冷的時候，楚問先嘆了口氣，有些自嘲起來。
「怪爺爺不好，養了一個不成器的玩意兒，天天給他姐找麻煩不說，現在連小孩子都要欺負。」
說到這，楚問先起身看著紀藝，沉吟了一會兒后問道：「我找人給你弄一檔綜藝出來，你帶著小魚魚去玩玩？」
「不用了。」紀藝想也沒想的拒絕，聲音漠然道：「別人的不靠譜，我已經自己找人在弄了。」
「那我就不再畫蛇添足了。」楚問先似是沒有聽出紀藝話中的嘲諷，對小魚魚擺了擺手后，就走向了不遠處路邊的一輛豪車。
紀藝盯著楚問先的背影，在他上車的瞬間，也牽著小魚魚往屋內走了去。
「小爹。」小魚魚走了兩步，輕輕的對紀藝說道：「楚爺爺很好的。」
紀藝腳步一頓，笑道：「小魚魚覺得好，那就好吧。」
……
車上，楚問先剛剛坐上車，司機就緩緩的開著車離開。
坐在楚問先一旁的婦人柔聲道：「你沒和人家孩子擺臉吧？」
「他不給我擺臉色就謝天謝地了。」楚問先白了婦人一眼，苦笑道：兒子現在都還在重症監護室呢，你這當媽的居然還擔心我給那小子擺臉色？」
婦人聽到這話，眼神變得有些傷心：「是啊，按理說我這個當媽的看到兒子差點死了，應該恨他的，可祁祁他是知道那孩子的，他也知道魚魚的……」
說著，婦人眼裡就有絲絲水霧浮現。
她抬手用手背抹了抹眼淚，輕輕道：「所以我能怪誰？我其實只能怪我這個當媽的沒有教好他，沒有做到一個當母親的責任。」
看著媳婦兒掉了眼淚，楚問先忍不住的嘆著氣。
他抬手揉著太陽穴，突然破口大罵：「就該炸死那小王八蛋。」
開車的司機年歲看上去比楚問先年紀還大。
他聽到婦人和楚問先的對話，嘆息著說道：「小祁這次是玩出格了，他明明知道小嬡和淺淺那倆孩子的關係，也知道小魚魚是小嬡那孩子的孩子，居然還敢這麼胡鬧。」
說著，老人頓了頓，又道：「等這次小祁好些了，就讓我來帶帶他吧，人還是個好人，就是脾氣性格需要好好引導。」
「那就麻煩老哥你了。」楚問先對開車的司機笑了笑后，又突然問道：「老哥，你是明市本地人，應該和那小子打過交道吧？你覺得他怎麼樣？」
楚問先一問，婦人也稍稍從情緒中抽離了出來，看向了開車的老人。
老人聽到楚問先的詢問，有了好一會兒的沉默。
不久，他說了兩句讓楚問先夫婦面面相覷的話。
「別問我，我和那小子現在是井水不犯河水。」
「呵……六年前那小子差點進了老子的院子沒能夠走出來，老子也差點進了他的爐子被練成了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