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祝紀老闆生意興隆
第13章 祝紀老闆生意興隆
午夜十二點多鐘。
紀藝屋子的大廳中，他懷抱著熟睡的小魚魚坐在沙發上。
他身前茶杯里的茶水早已從滾燙變得溫熱，再變成一杯冷茶。
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看上去近六十歲上下的老人。
他身穿一身黑色西裝，一頭黑白摻雜的頭髮梳成一個大背頭。
在他的鼻樑上，還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帶有一股無法掩飾的強大氣場。
只不過此時他的臉上充滿了疲態。
畢竟上了年歲，陪一個年輕小伙一坐就是數個小時，他實在是有點熬不住了。
「紀老闆，那倆小子從下午一點多鐘跪在你門口，也跪了近十一個小時了，你火也應該出了，給我一個薄面，就放過他們吧。」
康古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飲而盡，哭笑不得的看著紀藝，同時還不忘自認為幽默的調侃了一句：「畢竟我年紀也大了，再這麼熬下去，我都怕猝死在這裡。」
「康總發話，不管是以您老的成就和江湖地位，我都該息事寧人的。」紀藝的手非常有節拍的拍打著小魚魚的後背，以這種方式讓小魚魚熟睡得更香一些。
紀藝柔聲開口時，康古聽出了一些莫名意味，他拿著茶杯的手本能地用了用力。
眼睛與紀藝的雙目對視，康古忽然笑道：「紀老闆話里應該還有其他意思吧，你直說就是，我康古也不是倚老賣老的人。」
「那我就直說了。」紀藝也沒有和康古打馬虎眼，而且現在天色已晚，自己明天還得早起給小魚魚做飯，可沒時間和這老傢伙磨嘰什麼。
他背靠著沙發，隨意朝著大廳外撇了眼，便直說了起來。
「康總，我就不明白了，伱圖什麼？兩個小混混而已，值得你這麼個大人物陪我在這裡干坐幾個小時？」
「當然了，排除了康總你，我更意外的是三蹦子而已，明市多得很，他們怎麼就偏偏偷到了我紀某人的腦袋上來了呢？」
「噢！這麼一說，我好像更想不明白了，為什麼我離開明市一個來月，去處理我父母哥哥他們的事情時，突然明市來了個孫園，然後李友就背刺我了。」
紀藝的話很密，但一切又都說得極為分明清晰，而且他的聲音也非常小且有節奏，半點都沒有吵到懷裡的小魚魚。
而康古聽到紀藝說出來的那些話，表情卻微微變化了起來。
原本還懶散坐在沙發上的他瞬間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紀藝：「紀老闆，我們認識也有四五年了，我康古是什麼為人，你應該清楚。」
見康古有些激動，就連聲音都有些變大，讓懷裡的小魚魚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紀藝連忙加快了拍打著小魚魚後背的速度。
康古注意到自己嗓門有點大，連忙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放輕聲音道：「紀老闆，抱歉，我有點太激動了。」
「沒事，接下來聲音小點就行了。」紀藝對康古露出了一個不必在意的神情，然後又笑著道：「康總為人我自然是清楚的，也正是因為知道康總的為人，我才願意陪你在這裡坐幾個小時，不過康總，也正是因為我清楚你的為人，所以我有點擔心你當了別人的刀啊！」
康古面色有了絲絲變化，他微眯著眼，似乎是在考慮回想什麼。
紀藝也並沒有催促康古，他端起眼前的冷茶輕輕的抿了一口，有些輕嘆道：「果然，茶還是得趁熱喝才行，冷了就沒有了什麼滋味，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熱茶有熱茶的韻味，冷茶有冷茶的滋味，至少冷茶入喉，沁人心扉啊！」 紀藝的一番話，讓康古突然渾身一顫，就好像喝下那口冷茶的不是紀藝，反而是他一樣。
而康古那因為太過疲乏有些不太清醒的腦袋也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那一雙顯得渾濁的眼眸中，更是有縷縷精光和暴戾浮現。
「老了老了，腦子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了。」不過很快，康古就顯得有些頹廢。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又從兜里掏出一塊紗巾擦拭著眼鏡，臉上還有種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沙灘上的感覺。
「您老可不老，還老當益壯著呢。」紀藝輕笑了一聲，調侃道：「四十來年前，您老可是靠一把殺豬刀就在明市這英雄地趟出了一條陽光大道的主，誰敢小瞧？只不過您老就是打盹的時間多了，磨刀的日子似乎少了些。」
紀藝這話，水平極高。
康古聽到就要哈哈大笑，不過看到紀藝懷裡的小魚魚后，他硬生生的把笑憋了回去。
重新戴上眼鏡，他把紗巾認真疊好揣進兜裡面，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西裝后，對紀藝笑道：「那咱哥倆就比比，是我這口好幾十年的殺豬刀利索，還是你開的那幾家殯儀館的爐子夠猛？」
康古起身，紀藝知道他打算離去了。
他也跟著起身，和康古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打趣道：「康總，您一口一個殺豬刀，一口一個殯儀館的，這可不行，咱們是有素質的文明人。」
「老哥的錯。」康古簡直就是神清氣爽，咧牙笑道：「不過老哥哥我文化水平實在不高，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裡的豪情，別的不說，老弟你明天就等著看戲吧，老哥哥我先給你打個樣，讓你瞅瞅惦記上我的人是什麼下場。」
「那我……」紀藝剛要和康古客套兩句，不過當目光看到站在院子外的兩道身影后，紀藝有些錯愕：「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小魚魚。」楚淺表情平靜的看著紀藝，目光又隱隱看了看紀藝身邊的康古。
「紀老闆福氣不小啊！」看到院子外的楚淺和牧漁，康古不禁感慨，還頗有些老不羞的對紀藝擠了擠眼，打開院門就瀟洒的走了。
「康老。」看著出門的康老，還跪在外面的黃五兩人都是一臉欣喜，可看到康古直接無視了他們，他們面色猛地一白，眼裡充滿了絕望。
「哼。」康古聽到叫喊聲，面色冷漠。
就在這時，紀藝瞧了楚淺和牧漁一眼，只是思慮了剎那，就對康古說道：「康總，把這兩個小兄弟帶走吧，畢竟他們對你應該還有點用，再說了，兩個大老爺們跪在我家門口，被不知情的人見到了，還以為我家死人了呢。」
咚咚咚！
「謝謝紀老闆，謝謝紀老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們肯定改邪歸正，我們祝紀老闆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祝紀老闆生意興隆。」
黃五和另外一個男子聽到紀藝的話，先是不敢置信，可很快陷入狂喜的他們都是咚咚咚磕著頭，顫抖中帶著喜悅的聲音讓楚淺和牧漁都面色詭異。
而康古表情卻有些古怪。
倒不是因為紀藝放過了這兩人，因為這是他已經猜到的事情。
他古怪的是，這兩個傢伙居然敢祝紀藝生意興隆。
咋地？他們嫌棄紀老闆開的殯儀館太少，嫌棄紀老闆那幾個爐子的火力不夠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