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十九章 分離（1）
在度假村待了一個星期，顧止安如約定好了火車票將方肆月安全送到了學校。
看著對方手裏的行李箱，顧止安無奈地笑了，說：“我可以把你送回家啊。”後來想想方肆月可能是害怕被她的爸爸媽媽給撞見，就開口補充道，“送到附近就行。也不會被你父母給撞見的。”
“沒事的，我還有些東西要收拾一下，下午跟晴桑一塊兒回去。”
“真的沒事嗎？”
“嗯，真的啦。”方肆月有些好笑顧止安的嘮叨，一開始見麵她怎麽會認為顧止安是那種高冷的人設呢？現在相處下來，顧止安總是把她當小孩兒看待，有時候更是比她媽媽還要囉嗦地多。
方肆月捏了捏自己的臉，心想，自己也沒這麽不讓人放心吧？
“那好吧，你先進去。”
“嗯！再見。”
“再見。”
顧止安站在原地，目送方肆月回去。
方肆月拉著行李箱往前走了兩步，停下了腳步，站在那兒頓了兩秒鍾，鬆開行李箱忽然轉身跑向顧止安。
在顧止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方肆月給抱了個滿懷。
不管是顧止安舍不得的，方肆月心裏也有萬般的不舍。
方肆月的臉埋在顧止安的胸膛，深吸了兩口氣，聲音哽咽：“一個月後再見。”
“好。”
“你要快點回來。”
“我會的。”
在度假村待的第三天，顧止安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父子倆一直都跟仇人一樣，沒說幾句就會吵起來。
父親不待見他，顧止安也嘴欠，總是在父親那兒說些逞強的話，惹得兩人總是以吵架打架收場。
那天也不例外，顧止安的態度讓那頭的顧父來氣，但顧父像是故意在克製自己的情緒，並沒有選擇給顧止安大吵一架。
顧止安倔了兩句，覺得沒勁兒也就回歸了平時的模樣。
停頓了兩秒鍾，等雙方都冷靜了不少後，顧止安聽那頭的父親開口問他：“你現在哪裏。”
顧止安老實將度假村的名字告訴了顧父。
顧父微微一愣，再次詢問：“是跟朋友一塊兒去的嗎？”
顧止安轉過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方肆月，跟父親不怎麽親近的關係讓他不太想告訴自己跟女朋友一起來的這件事情。
他不想就“早戀”，或者就“高三了卻一門心思在戀愛上”這件事情跟顧父大吵一架。就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算是糊弄過去了。
跟顧止安的關係雖然不好，但顧父對於孩子每學期的成績還是有在關注的，用他自己的方法。他知道高一時候的顧止安曾經混過一段時間，成績也是一直很穩定——零分。
最近的成績倒是很有長進，每次都是年級段前十，班級前三的成績。
顧父雖然不說，但心裏很欣慰。就是長期不太良好的關係，讓他拉不下臉去表揚孩子。
顧止安這點隨他。
都是愛麵子的人。
所以當聽到顧止安在度假村的時候，他沒什麽太多的情緒起伏。就覺得辛苦了一學期了，下一學期就是高考的最後衝刺了，想要放鬆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什麽時候回來？”
“周五這樣，還有三四天。”
“嗯，回來跟我去趟外婆家吧。”顧父深吸了一口氣，“她老人家昨天給我打電話，說想見見你。”
顧止安愣了一下。
媽媽的死讓外婆一直不想見他，因為顧止安長得像媽媽，尤其是那雙眉眼……外婆見到他就像是見到了死去的女兒一樣，所以外婆一直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兒。
媽媽去世之後，他跟外婆也再也沒有見過麵了。
想來也有十來年了。
所以這次外婆能夠主動打電話給父親要求見自己，顧止安真的是太吃驚了。
“你們也十來年沒見了吧？”
“嗯。我記得她老人家最後跟我說的話，就是讓我不要出現在她的麵前，讓她好好的過完剩下的日子。”
那會兒顧止安剛失去了母親，緊接著又失去了一直很疼愛自己的外婆。
他還那麽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痛苦不已。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也沒人告訴他哪兒出錯了。
還小的顧止安有討厭過外婆，但是現在確實能夠理解了。
他心裏也就不討厭，不恨了。
“上個月，外婆的身體情況急轉直下，最後的願望，可能就是見見你了。”
“我知道了。”顧止安深吸一口氣，“我會去的。”
掛斷了父親電話的顧止安神色凝重，裏屋的方肆月轉過頭來看他，就看到顧止安緊蹙著眉頭很不開心的樣子。
她心裏充滿了疑問，走到顧止安的身邊坐下，低頭看了眼對方緊緊握在手裏的手機：“怎麽了？不開心嗎？”
“回去後我可能要去趟我外婆那裏，她住M市，我會多待一段時間，開學後才回來。”
那得一個多月吧。
方肆月心裏這麽想的，但是沒說出來。
她在心裏安慰自己，就跟上學時候一樣的，隻不過由一周見次麵換成了一個多月再見麵。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沒關係啦。”方肆月笑了笑，“你好好陪外婆。抽空了我們還可以手機聊天，現在網絡那麽發達。”
“嗯。”
回憶到此為止。
方肆月緊緊抱著顧止安，顧止安心裏那塊最柔軟的地方被方肆月觸碰著，他輕笑了兩下，用下巴抵住方肆月的頭頂，笑著說：“我會盡快回來的。”
“嗯……”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好，你也是。”
最終，方肆月依依不舍地鬆開了顧止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就是怕回頭了，那就後悔了。
方肆月回到寢室的時候，許晴桑正坐在椅子上玩遊戲，桌上攤著一堆零食，都是這幾天陳讓說什麽都要給她買的。
她拿陳讓沒辦法，就讓對方悠著點兒，自己要減肥。
沒想到，說完這句話，陳讓買的更多了，生怕許晴桑真把自己給餓瘦了。
許晴桑看不得東西浪費，這幾天就重了三斤……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這種被人投喂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就是有些惆悵，這樣一來，就好像被陳讓綁定了似的。
等陳讓一畢業，“陳讓女朋友”的頭銜就可以直接扣到許晴桑的頭上了。
“我回來了。”
“誒！肆月你回來啦？”
許晴桑也顧不得剛開的遊戲，站起身來走向方肆月，擁抱住對方：“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天晚上我有多無聊……”
白天跟著陳讓到處混了，白天有多愉快，夜晚麵對一個人的寢室就有多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