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虛無
方肆月表示非常的差異，她清楚的記得去年她們倆還躺在這張床上討論過這個問題。她所希望的就是一直追隨著林和言，誌願也自然就是隨著林和言而做出的選擇。
A大，從林和言畢業的那個暑假，方肆月便這樣做出了決定。
雖然前路渺茫……雖然她不知道日後所麵對的會是怎麽樣無知的世界……
但既然認定了林和言，她就無怨無悔。
但許晴桑不同，許晴桑喜歡雪所以選擇了北方的H大；許晴桑想要擺脫段臨碩帶給她的“痛苦”的記憶，所以選擇離開這座充滿回憶的城市……
段臨碩給許晴桑的影響有多麽大，方肆月雖說不能感同身受，卻也是都看在眼裏的……
許晴桑說的決絕，應該不是輕易能夠改變的決定才對啊……
為什麽呢？突然定好的目標突然就變了呢？
方肆月不確信的又開口問道：“晴桑，你怎麽突然就想考A大了？”
“沒什麽……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去H大了，我麵對的就是陌生人了。這樣想著，我就覺得我還是不要去了。”
許晴桑回答地很快，但方肆月還是覺得很不對勁兒，就好像是許晴桑提前想好的說辭似的，讓方肆月很是懷疑。
她側過身，麵朝著許晴桑。
猶豫了半晌才慢慢地開口了：“晴桑，我們認識很久了。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那樣……你不想說的事情我不會逼你，但是你不要騙我，我都看得出來的。”
許晴桑的身體微微一顫，側過臉來看方肆月。方肆月微微蹙著眉，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讓許晴桑忽然笑出了聲來，肩膀一顫一顫的，半天停不下來。而方肆月則還是保持著原來的表情一臉認真的樣子。
許晴桑笑完了後就歎了一口氣，扯著嘴角頗為無奈的開口：“我就知道騙不了你……行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
方肆月一臉茫然地樣子在許晴桑看來更好玩了。
“奶奶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的房間在奶奶的隔壁，有時候就能聽到她翻來覆去睡不著還咳嗽地很嚴重。我很怕我陪伴不了她多久了……可以讓奶奶看著我高考就好了。本市大學我還能經常回來看看她，想來想去，A大是最好的選擇了，有你在……總好過去另外的學校認識新的人。”
許晴桑的性格其實不如表麵那樣的樂觀開朗，她其實挺害怕去結識新的朋友的。
跟方肆月搭話純屬意外，她也是剛高一，周圍都是些不認識的人。
許晴桑一眼就注意到站在人群中獨身一人看起來同她一樣孤獨的方肆月了，方肆月看起來跟她是那麽的像……她們都在人群中徘徊，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許晴桑鬼使神差地靠近了方肆月，並且向她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許晴桑。”
“……你好，我是方肆月。”
這是她們之間的第一段對話。
卻能讓兩人都記很久很久。
方肆月總覺得是許晴桑的出現給她原本枯萎黑暗的生活帶來了一絲的光亮，其實不然……
在許晴桑看來，是方肆月解救了在十字路口迷茫且無措的她，方肆月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出了深陷的昭潭。
方肆月救贖了她。
“肆月……我很害怕。”
許老太的身體狀況最近不太好，許晴桑總會胡思亂想，想到奶奶有一天突然離開她了，她該如何是好……整個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慌亂無措。
她不敢想象那副場景。
許晴桑的聲音在顫抖著，方肆月很是難過，就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了許晴桑不住顫抖的手，輕聲安慰著：“不用擔心……晴桑，你奶奶會沒事的。她一定會恢複健康然後長命百歲的。”
“隻怕我會更加貪心。”
許晴桑緊緊咬著嘴唇。
人總是貪心的動物，隻希望得到的陪伴更多、更多、更多……
隻怕到時候她會更加貪心，讓奶奶永永遠遠陪伴在她的身邊。
“晴桑，會沒事的……”
方肆月往許晴桑那邊靠了靠，像是她小時候安慰做噩夢的她的媽媽那般，輕輕拍著許晴桑的後背，讓她的情緒能夠平複下來。
方肆月不懂怎麽安慰人，她安慰人的技術很是差勁兒，現在的她隻想給予許晴桑那麽一點點的溫暖。
別怕哦……我還陪著你呢。
到了後半夜，聊了會兒天的倆人這才睡了過去。
等方肆月睡熟了後，她再次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中。周圍是黑漆漆的一片，直到被水裹住了全身，緊隨著的又是那熟悉的強烈的窒息感。
眼前的一切這才明亮了起來。
方肆月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想要呼救卻發不出聲來。
她隻能她騰出一隻手想要去抓住那水麵上的光亮……可是，什麽都沒有。
方肆月開始在水裏撲騰，可是她越沉越深……
［你在哪兒，快出現……］
這是方肆月此時唯一的念頭。
但那少年遲遲沒有出現，方肆月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就在她認為今天的夢境裏不會再有哪位少年出現的時候，手腕被人緊緊地抓住了，還是那很熟悉的溫度……
“加油，肆月……”少年的聲音很溫柔，“你要撐下去。”
這聲音縈繞在方肆月的耳邊，方肆月猛地睜開了雙眼……
少年的輪廓很是清晰，但她始終看不清他的模樣。
就這樣，方肆月任由少年抓著她的手腕帶她去尋找光明。
“你……是誰？”
方肆月忽然找到了發聲的方法，她開始詢問少年的名字。
可是少年沒有回應她，方肆月安耐不住，還想繼續追問時，少年卻突然鬆開了她的手腕，在她眼前化作了一團濃煙。方肆月沒來得及反應，就重新墜入了深底……
“不，不要……救我！救我！”
“肆月？肆月！你怎麽了？肆月！”
方肆月突然尖叫把許晴桑從睡夢中喊醒了，許晴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後立刻起身開燈，發現方肆月正不斷撲騰著手腳，可把她嚇壞了。
做噩夢……這是許晴桑第一個念頭。
她趕忙喊著方肆月的名字，試圖將方肆月從那噩夢中拉出來，可是努力了許久都沒有成功……到後來，方肆月的動作還越來越大，許晴桑心裏是更加的著急了，便開始搖晃方肆月的身體。
“晴，晴桑？”
見方肆月終於睜開了雙眼，許晴桑這才鬆了一口氣。
“肆月，你可嚇死我了……你怎麽了啊？做噩夢了嗎？”
“嗯……”剛從噩夢中抽身的方肆月還有些虛弱，弱弱地應了一聲。
“很可怕的夢嗎？”
“是很可怕的……我有些習慣了。不礙事的晴桑，就是吵醒你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