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秘密（1）
顧止安站在那兒與方肆月對視，卻沒有給任何的回應，這讓原本心裏就沒底的方肆月亂了陣腳。
想到對方可能還在生氣，還不是很想搭理自己，方肆月忽然覺得自己打招呼的這個舉動的確是突兀了。逞強地笑了兩聲，避開了顧止安的視線不再去看他。
腳上像是被綁了千斤重的石頭，讓她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下了最後一節台階，方肆月鼓足勇氣和顧止安擦肩而過，張了張嘴輕聲說：“對不起……”
這句道歉遲了很久，方肆月是這麽想的，雖然她還不知曉顧止安生氣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她的不守信用，也許有部分是……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覺得自己應該說聲“對不起”。
顧止安愣了愣，眼神向下瞥了眼越過自己就要離開的方肆月。腦海中不斷浮現和方肆月相處的場景，他有問過她，是不是喜歡林和言。
那日，方肆月的回答清清楚楚，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那場景曆曆在目……
顧止安扯起了一邊的嘴角，苦笑兩聲，一瞬間覺得自己就是個幼稚地在父母麵前爭風吃醋的小朋友。方肆月的回應他明明是知道的，她對林和言的心他也看在了眼裏……方肆月為了林和言“放棄”自己，他又能有什麽怨言呢？
把火發在方肆月的身上又有何用呢？
他才是自作多情、自作自受的那一個。
“方肆月。”
顧止安叫住還要繼續下樓是的方肆月，後者猛地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張開口卻始終沒說出一個字。
顧止安忽略到自己此刻開始疼痛的太陽穴，繼續說：“平安夜快樂。”
說完這句話抬腳就走，壓根沒留給方肆月多少思考的時間。等方肆月反應過來了，顧止安也就隻留下了一個背影給她。
方肆月眼神一黯，那種感覺就好像生命中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抽離走了，可當她想要看清楚那東西是什麽的時候，它已經飄散在空氣中……是抓也抓不住了。
午休時間，許晴桑和方肆月約了一起去食堂。
但今天的老師下課晚了些，待老師收拾好課件離開教室時，原本還規規矩矩坐著的同學們一窩蜂衝出了教室，怕再晚些食堂就沒有了飯菜。
許晴桑和方肆月兩個人不緊不慢地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卻發現蘇喃還在那兒埋頭寫作業。兩個人奇怪地對視了一眼，方肆月奇怪地問：“喃喃，你不去吃飯嗎？”
被點到名字的蘇喃抬起頭，見對麵站著的許晴桑和方肆月，彎起嘴角笑著說：“嗯，我等個朋友，約了和他一起吃飯。”
朋友？
方肆月和許晴桑對視了一下，她們和蘇喃做朋友也有小半年的時間了，蘇喃在她們看來就是個很溫婉的人，也許是因為性子比方肆月還要無所謂，所以她們沒怎麽見過蘇喃和除了現在這個班以外的人交談過——甚至是連接觸都沒有過的。
那這個突然出現的“朋友”是哪兒來的？
即使心裏有百般的疑問，可蘇喃的私事她們也不好問太多。
最後兩人也隻說了聲“再見”就肩並肩離開了。
兩人下了樓，迎麵撞上了蔡昊。因為給他們班上個幾節體育課，蔡昊雖然叫不上兩人的名字，也還是記得她們的長相的。一看是自己教過的學生，蔡昊一改剛才風風火火的模樣，擺出了做老師那般穩重的模樣。
興許蔡昊也是不常做這種擺架子的事情，整個人看起來是說不上的別扭，要讓熟人看到鐵定會覺得這樣的蔡昊滑稽極了。
“蔡老師好。”
“蔡老師好。”
方肆月和許晴桑不約而同地向蔡昊問好。
蔡昊幹咳了兩聲，朝著兩人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問過好，許晴桑就拉著方肆月的手跑遠了。因為跑步流汗熱起來的臉不斷被帶動的冷風吹著，方肆月倒覺得有些與眾不同的感覺，冰冰爽爽的，現在還算挺舒服。跑步的空檔，方肆月有重新轉頭看蔡昊身影消失的那個方向，腦袋中將蔡昊的反應和蘇喃的話語、表現一一對上……方肆月幽幽地歎了口氣。
一切都還是猜測，蘇喃沒想說出來之前她還是不要太過在意，讓這個想法爛在自己肚子裏好了。
方肆月最顯著的有點就是能忍，許晴桑認識方肆月這麽久，也是這樣說她的。
食堂的菜就如她們所想的那樣，好吃的基本都被打完了。方肆月和許晴桑原本也不大餓，又不太挑食，就買了兩三個菜找了二樓餐廳最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這一塊比較安靜，也能安安心心吃飯。
隻是今天的二樓好像跟往常的不太一樣，也許是平安也的緣故，聚集了很多對情侶。
互訴衷腸、互送禮物的樣子簡直是快要曬瞎了方肆月和許晴桑這兩隻單身狗的眼，偏偏那些對小情侶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別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擾，該怎樣的怎樣，該親親抱抱舉高高的也還這樣，沒有絲毫的顧忌。
許晴桑微微挑動眉梢，有一口沒一口扒著餐盤裏的白米飯，還一邊吐槽著：“他們就是仗著老師不會來二樓用餐才敢這個光明正大，我看今天哪個教導處的老師心情好來二樓了，他們還能不能這麽肆無忌憚的。”
下一秒，方肆月就發現方才還熱絡的小情侶們瞬間分開了原本緊握的雙手，男生們端起餐盤聚集到一邊，另一邊則是留給女生們。女生們還眼疾手快地將桌麵上的禮物全數藏到了桌子下，用大腿夾住。這些動作一氣嗬成嚇呆了在旁圍觀的方肆月……沒想到，這還是個“團夥作案”。
究竟發生了何事？
方肆月順著往樓梯口看去，隻見教導處的魔鬼主任已經站在那兒環視了一圈……
許晴桑見了，向方肆月投去一個“我很機智吧”的眼神，神情是好不得意。許晴桑的開光嘴，實在是讓方肆月佩服到五體投地，甚至還想抱住對方的大腿求個上上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