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空空如也
周圍吵鬧的環境漸漸安靜了下來，方肆月將多餘的聲音都隔離在外，隻能聽到從顧止安胸膛傳出來的陣陣心跳聲，鏗鏘有力……包括顧止安身上那淡淡的好聞地清香味，都讓方肆月覺著安心。
吸吸鼻子，方肆月低下頭，用頭頂抵著顧止安的心口。
平複了許久，才倒退了一步，離開顧止安的懷抱。悶聲道：“抱歉……”
“沒關係。”
顧止安看不清方肆月的表情，想伸手將對方的頭捧起來，可一想起這舉動太親密說不定會嚇著方肆月……手舉到空中又無力地垂下。
認識方肆月後，在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情況下，他變了許多。
從第一次遞手帕給眼前的女生開始，他的未來就必然重新書寫了，並且和叫做“方肆月”的這個女生掛了鉤。他躲藏不了，即使逃離了也還是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新拽著回到原位。
這種被動的感覺糟透了。
“肆月？”
愉悅的女聲劃破空氣直達方肆月心底。
顧止安的臉色沉了幾分，眉頭緊蹙，拽住方肆月的右手將對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顧止安清晰地感覺到方肆月的手心冰冷，身體也僵硬著，站在那兒，活像隻沒有靈魂。任人擺布的布偶。
顧止安看得心疼極了，拽拉著方肆月右手的那隻手又用了幾分力，企圖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去溫暖她。
——隻不過失敗了。
站在那兒挽著林和言手臂的蘇俏似乎沒有察覺到方肆月的反常，視線在顧止安和方肆月身上來回轉悠，最後定格在兩人相握的手上。看穿一切般的揚起一個笑容，拉低林和言，用手捂住嘴唇在林和言的耳邊耳語了些什麽。
林和言聽後，一怔，然後不著痕跡地笑了。
兩人又往前走了幾步，最後在顧止安和方肆月眼前站定，蘇俏鬆開林和言的手臂，過去拉住了方肆月另外一隻空著的手，笑嘻嘻地說：“肆月真巧啊，能在這裏遇見你們！”
方肆月向顧止安靠攏，從蘇俏手裏抽回自己的手。
蘇俏的接近和觸碰讓她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實在不是很舒服。
多年以後，方肆月猜測那種不太好的感覺大概是來源於女人的第六感吧。
林和言帶笑的雙眼瞅了眼方肆月，收回視線後與顧止安平視。“你們——還在一起？”林和言低頭瞧了眼兩人始終緊握著，沒有想過要鬆開的那兩隻手，一絲不屑的情緒從眼底一閃而過。
很快，快到幾乎不會有人捕捉到。
顧止安彎起嘴角，拉起方肆月的手，捏了捏對方有些肉嘟嘟的手指。語氣愉悅地說：“嗯~如你所見。”隨即當著林和言的麵，把玩起了方肆月的右手，還在跟蘇俏周旋的方肆月並沒有察覺到這邊的異常，就這樣任由顧止安的揉捏了。
“那挺好。”林和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反常，平淡了語氣，“下個月的運動會，我會去，到時候打一場球賽？我們上次的比賽，還沒決出勝負。”
“嗯。”
得到了顧止安的回應後，四人又聊了兩句後，蘇俏才跟著林和言一同離開。
方肆月的靈魂好像也隨著林和言離開了般，呆愣地站在原地，望著林和言離開的方向出神發呆。顧止安抿緊了嘴唇，壓抑著自己心裏的怒氣，冷哼一聲。站在原地等了幾分鍾也不見方肆月回神，這次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指甲稍微用力地掐了下方肆月手背上的肉。
“啊——”
方肆月痛呼一聲，沒好氣地從顧止安那兒抽回自己的手。淚眼汪汪地盯著自己手背上的指甲印，是欲哭無淚。猛地瞪向罪魁禍首，哪知顧止安看起來比她更生氣，更不爽。注意到她的目光後別過頭，悶哼了聲。
“你幹嘛啊。”
顧止安這樣的態度讓方肆月有些無辜，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惹到了對方。
“下個月你的林學長會來參觀運動會，到時候你有的是機會盯著看。”有必要現在就注視到不回神嗎？
顧止安承認，林和言是待人挺溫柔，長相也是溫文儒雅的。但與林和言早已相識的他知道，這不過是林和言用於偽裝自己而衍生出來的性格罷了，他的本質不過是個披著羊皮的狼。陳讓也說過林和言這樣的正人君子如何如何，顧止安每每聽，丟下的不過一句話：狗屁的正人君子。
他太了解他了，就如他了解他一般。
曾經他們也是形影不離，合夥幹著混蛋事情的兄弟啊。
運動會在十月十四號和十五號，作為高三快進班的同學，平時體育課都被文化課的老師強製占了。他們班的同學連體育老師是何許人也都不知，就別奢望會有老師讓他們有時間去訓練運動會的項目了。
所以，在三天的十一假期後，林智才應顧月梅的要求在班級裏詢問其他人想要報名的運動項目。
一百米兩百米這種項目很快被搶光，他們倒也沒想過要在運動會上出線，然後取得多好多好的成績為班級爭光。隻是高中三年了，大家都了解了班主任的尿性，占你體育課的同時還要求你們能夠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
如果沒有人報名，到最後被念被批評的肯定還是他們。
索性就先下手為強，將認為能夠輕鬆蒙混過關的項目先選擇了。
怎麽說也有個項目在身，顧月梅也找不出理由來說他們了。
“肆月肆月，要不我們參加這個兩人三足吧？”許晴桑瞅了眼剩下的項目，用筆尖敲了敲後桌方肆月的課桌板，“以我倆的默契一定打遍天下無敵手！”
說罷，還比了個武林高手比武前的pose……
方肆月無奈地搖搖頭，同桌的蘇喃已經忍不住捂住嘴巴笑了出來。
林智站在旁邊，抿著嘴唇似乎想到了什麽。側過頭對方肆月說：“對了，方肆月。班主任說到時候讓你負責寫運動會的加油詞，你可以不用參加項目的。”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她還說你一個人可能負責不過來，可以再找一個。”
方肆月望了眼對兩人三足蠢蠢欲動的許晴桑，有些抱歉地笑了。而後指著前麵看熱鬧看了許久的阮彤彤說：“彤彤，你還沒報項目吧？”
“是啊。”
阮彤彤也在苦惱，剛才注意到女子項目隻剩下了八百米和一千五百米。不管哪個都是講求耐力的，正巧……耐力是阮彤彤最欠缺的了。
所以她此刻非常的苦惱，就連回答方肆月也是哭喪著一張臉。
“那晴桑，彤彤，你們倆參加兩人三足吧！平時晚上在寢室也能練習啊！”
許晴桑和阮彤彤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重重點了下頭。許晴桑本想著方肆月不參加她一個人也玩不起兩人三足，要不跟方肆月一起去寫加油詞。但偏偏她又是閑不住的性格，所以一想到坐在那裏，不能離開，一個勁兒寫詞的場麵就非常的痛苦……
還好還好。
最後輪到了蘇喃選擇，僅有的項目讓蘇喃皺起了小臉。方肆月注意到，趴在桌子上輕輕拍了下蘇喃的肩膀，待對方看她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提議：“喃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寫加油詞啊。我缺個夥伴呢……”
蘇喃沒想過方肆月會邀請自己，微微一怔，然後點頭答應。
等林智走後，蘇喃俯身湊近方肆月，小聲說：“謝謝你，肆月……”
“不客氣啦，如果你不答應，我都不知道能找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