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喜歡是藏不住的心事
避免影響學習，方肆月沒有把手機帶過去。
胡美萍和方逸陽也不知方肆月第一次住校習不習慣，隻能在方肆月回家的那天拉著她，東問西問。有問晚上睡得好不好，也有問跟室友相處的如何。
方肆月將胡美萍夾給她的一塊糖醋肉放進嘴裏，依次回答。
她也不是什麽挑剔的人，何來的住不住的習慣。至於和室友的關係，方肆月想到了蘇檬的臉，低著頭扒拉一口飯菜含糊不清地說：“跟室友都挺好的。”
胡美萍這才點點頭，之前的擔心消下去了不少。
方逸陽之前也說過胡美萍，方肆月都這麽大了，遲早要出去獨立，能有什麽不放心的地方。胡美萍不言，她隻是怕方肆月老實過頭會被其他人欺負罷了。
晚餐過後，方肆月幫胡美萍把碗筷端進廚房，放入水槽後就被胡美萍“趕”了出來。方肆月撓撓後腦勺，癟癟嘴準備回房間看書。
“肆月。”
方肆月轉身，坐在沙發上的方逸陽摘掉眼鏡揉了揉眉心後繼續說，“過來坐，爸爸有話跟你說。”
方肆月微微一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對。
方逸陽的公司很忙，平常方肆月起床方逸陽已經出門了，方肆月入睡了方逸陽才回來。談心這種事情一向都是胡美萍來的……
方肆月反應過來，快步走到方逸陽身邊坐下。
電視正在播喜劇，方肆月坐下就看到那主角摔了個大馬趴，沒忍住笑出了聲來。直到注意到方逸陽複雜的目光後才收斂了起來。
“爸爸，有什麽事嗎？”
“哎——”方逸陽看著方肆月的臉，長歎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更加糾結了。
見方逸陽久久不發聲，方肆月沒忍住繼續說：“有什麽話您就說吧。”
“……肆月，你也長大了，爸爸不想說你在談朋友上的任何事情。”方逸陽抿了抿嘴，伸長脖子往廚房看了眼後才繼續道，“爸爸不會把事情告訴你媽媽，但是你現在高三了，最主要的是學習……應該跟男生保持些距離。”
方逸陽阻止了許久的語言，想讓自己比較柔和的說出這番話來。
他心裏深知，之前的他鮮少有機會能夠跟方肆月這樣麵對麵談天，方肆月對他也是不親近的。他怕自己像那些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罵教訓孩子的父親那樣說話，隻會讓方肆月的心離他更遠……他自認為在這個家裏麵他成為了一個頂梁柱，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但他並不是一個好父親。
在女兒的回憶裏，他是缺失的那部分。
方肆月的嘴唇微微動了動，雖然方逸陽沒有明指哪件事情，可她心裏多少有數……那種臨時編出來的理由，容易相信才是真的見鬼了。
她很想張張嘴反駁，可轉念一想，又能辯解什麽呢……
“知道了，爸爸。”
方肆月的聲音很輕，輕到方逸陽仔細聽了才聽到。
方逸陽吐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方肆月的頭，說：“爸爸媽媽是為了你好。”
“嗯。”
胡美萍洗完碗筷從廚房出來，就看到方肆月正從沙發上起身打算回房間，身旁的方逸陽拿起報紙翻看著。摘下圍裙掛到椅子上，理了理方肆月額前的頭發，笑說：“你們父女倆聊什麽呢？”
“哦，我是在問肆月最近的學習情況。”
“……是啊。”方肆月接茬道，“對了，媽媽，我明天要跟同學去圖書館學習，午餐就不用給我準備了。”
“哦好，那今晚早點睡。”
方肆月點點頭，顧不得胡美萍和方逸陽還要聊什麽，快步鑽進房間裏。
合上門有些吃力地靠在門板上。
她好像感覺到了壓力，莫名的，從四麵八方迎麵而來向她襲來的壓力。
書桌上的手機振動了兩聲，方肆月支起身子走過去點開屏幕，是來自許晴桑的微信。約好明天上午九點見，並且附上了一個地理位置。
方肆月疑惑的點開，在地圖上顯示的四個字讓方肆月一愣——南城書苑。
那是新開在老街的一家書店。
也許叫做咖啡書屋更加的準確。
從開店以來就很受年輕人的喜愛，那裏設有吧台，可以點各種飲品和甜品，可以邊吃東西邊悠閑地看書。聽說還有包間，就跟KTV裏的那樣，怕吵鬧的話可以選擇在包間裏閱讀，隔音效果超級好。
關於南城書苑的介紹方肆月也是在網上看來的，這段時間這家書屋非常的火，方肆月兩個月前就想去看看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這次機會自己找上門來了。
第二天一早方肆月就準備好了東西，八點準時出門，在十字路口跟許晴桑匯合後才一同上了公車前往老街。
周六的老街有些擁擠，方肆月和許晴桑穿越了人潮到南城書苑時，兩個男生已經在那裏等好了。
陳讓一見許晴桑就笑彎了眼，走過來自然地接過許晴桑拎著的袋子，還好奇地打開看了看裏麵的東西：“學姐，你帶了什麽東西啊，這麽沉。”
“都是作業習題冊啊，高三哪有你們這麽輕鬆啊。”
陳讓蹭蹭鼻尖，笑了兩聲說：“早知道你們帶這麽多東西，我和安哥應該去接你們才對的。失策失策。”陳讓這麽說著，突然就為自己感到惋惜，這麽大好增加好感度的機會就這樣泡湯了。
陳讓把表情都寫在了臉上，許晴桑盯著他陰晴不定的臉看了許久，不免覺得好笑。一掌拍在陳讓的肩膀上，把毫無防備的陳讓拍了一個踉蹌。等站穩後，有些懵了的轉身看差點笑岔了氣的許晴桑，勾起嘴角，寵溺地看著許晴桑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跟著笑開了。
“那就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把這些東西都提進去。”
陳讓挑挑眉，畢恭畢敬地點點頭，說：“好啊。”然後就帶頭走近書屋，越過顧止安時，不忘用手肘頂了頂對方的腰窩，眼神瞥了幾眼還站在原地的方肆月，示意顧止安趕緊的，別磨蹭。
顧止安瞥了眼陳讓，沒說話。
隻是快步走到方肆月身前，拎過對方手裏的東西，低頭看方肆月，瞳孔深邃，像是要將方肆月吸入他的眼眸中一般。嘴唇微啟，輕聲道：“走吧。”
陷入顧止安瞳孔之中的方肆月這才回神，有些不自然地錯開對方的視線，慌亂地點點頭，丟下一句“好的”就逃離了顧止安身邊，跑到許晴桑那兒挽住她的胳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顧止安仰頭輕哈出一口氣，三年前的他一定會狠狠嘲諷現在的自己。
——你都在做些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