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喜歡的兩麵性
八月中旬,N市來了場八至九級的大台風。
在前一天,學校就給高三發了個通知——
超大台風來襲,預計停課兩天。
呼嘯的風吹得樹東倒西歪的,窗外那棵大樹的枝葉被狂風吹得打在窗子的玻璃上,不時發出的敲擊聲讓還在睡夢中的方肆月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伸手拉過被子的一角將自己的頭完全蒙進去,沒過幾秒後突然覺得呼吸困難又將被子踢開,踢遠了些。
方肆月在床上翻了個身,不滿地睜開了雙眼,在床頭櫃上摸索了片刻抓住手機,打開一看。
才淩晨五點半。
悠悠地歎了口氣,用手捂住眼睛想再睡個回籠覺,但瞌睡蟲好像都被趕跑了似的,任憑方肆月多麽的心無雜念也還是睡不著了。
認命地坐起身,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睡衣。
方肆月下了床,走到窗子邊拉開窗簾。
夏季的天應該亮的快些,但因為台風的緣故,清晨五點的天空還是黑漆漆的一片。馬路上也是冷冷清清,隻聽得到呼嘯而過的風聲和綠樹被吹得東倒西歪發出的吱呀聲。
方肆月已經有些習慣台風天了,在N市每年總會來一次。就好像是萬年不變的慣例一樣……還記得她剛記事,碰上N市的台風天,嚇得撲到在媽媽懷裏瑟瑟發抖,晚上也不敢睡還是靠著媽媽唱歌才勉強哄到睡著。
將窗簾合上,方肆月拉開椅子坐到書桌前。
打開台燈就開始完成老師停課前老師發下來的那幾張卷子。
這一寫就寫到了七點鍾,方肆月向後仰了仰頭伸了個懶腰後起身拉開窗簾。天有些亮了,隻是陰沉沉的。台風還在繼續,甚至還下起了暴雨。
“叩叩叩——”
房門被人敲響。
方肆月微微一愣,三秒後放下筆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胡美萍等了三秒也不見回應正想自己開門時,房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有些許的驚訝:“什麽時候起的?”
“五點多,睡不著了。”
方肆月如實回答。
胡美萍探了探頭,瞥到書桌上還攤開著的試卷本,歎了口氣,摸摸方肆月的臉頰。對方下眼瞼上的黑眼圈清晰可見,胡美萍有些心疼地說:“還有一年,也要注意休息別太累著自己了。”
胡美萍對方肆月說的話一向都是身體比學習重要。
方肆月自覺,學習上的事情基本不用他們做父母的多操心。可就是太容易鑽進牛角尖,尤其是數學,有時候為了一道題可以糾結到淩晨一兩點,到最後他們也分不清方肆月到底是在跟題目過不去還是在跟自己較勁。
“嗯,我會的。”
方肆月點點頭。
“我給你做早餐,吃完了再睡一會兒。”
方肆月應了聲,胡美萍滿意地點點頭,正想轉身進廚房就聽方肆月在身後喊她。疑惑地轉過頭,問:“怎麽了,肆月?”
“媽媽,高三我想住校了。”
Z高一直都有學生宿舍,隻是因為方肆月沒有住過宿舍,加上回家坐公車也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就一直走讀。但高三了不一樣,從九月開始每天的早讀要提前二十分鍾,下午放學後,高三的同學還需要增加兩節的晚自習。
顧月梅上個星期讓走讀的同學回家跟父母商量看看,這個星期回去需要將名字報給班長。雖然顧月梅是說讓他們自己權衡,但語氣中的強製性方肆月還是聽出來了。
她也不傻。
不少同學在顧月梅走後抱怨明明是強製性為什麽裝作讓他們自由選擇,方肆月在旁聽著,不語。前桌的阮彤彤問她的想法,她也就是順著對方的話隨意的敷衍了幾句。其實對於住宿,方肆月沒什麽太多的想法,她沒體驗過,也沒有抵觸的感覺。
胡美萍聽了方肆月的話有些猶豫,她不確定去住宿了方肆月能不能照顧好自己。看出了媽媽心裏的猶豫,方肆月將高三的課程安排跟胡美萍說了下,並說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胡美萍呼了一口氣說:“那好吧,什麽時候搬宿舍去了,讓你爸開車把你的行李送過去。”
“謝謝媽媽!”
胡美萍無奈地搖搖頭,去書房給方肆月煮了碗麵,抓了一把放下去,想到方肆月最近瘦了不少,就又加了一小把。
看著胡美萍端出來的麵,方肆月哭喪著臉,說:“媽媽,我吃不完。”
“先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最後在胡美萍的監督下,方肆月還是吃完了一整碗。
肚子撐得實在厲害。
有些吃力地爬到床上躺下,拿過手機想刷刷朋友圈,就看到了許晴桑發過來的信息。
大致內容就是她很奶奶商量好了,決定住宿。方肆月點點頭,將自己也要住宿的事情告訴了對方,還說到時候爸爸會送她過去,帶上許晴桑一起走。
許晴桑感動地一大糊塗,發了好幾張淚目和叩謝的表情包。
逗得方肆月哈哈直笑。
還沒笑夠,許晴桑的通話請求就發了過來。方肆月坐起來按了接聽……
“肆月,十月中旬在A大旁的辰星環球城有個大學生音樂節你知道嗎?”
方肆月微微一愣,想起她家公寓電梯投放屏有過這個音樂節的廣告,“嗯,之前看到過,怎麽了?”
“我剛才跟我幾個初中的同學在聊天,提到了這個音樂節,我聽到她們說的ST2也會去!”許晴桑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立馬退出了和初中同學的多人通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消息分享給方肆月了。她知道,這麽多日子沒有看到林和言,方肆月一定很難過。隻是方肆月習慣性的將自己的不開心統統咽進肚子裏,然後進行自我消化……
許晴桑不想看方肆月不開心。
“肆月?”
久久沒有等到方肆月的回應,許晴桑不確定地喊了聲她的名字。
“怎麽辦啊……晴桑……”方肆月的聲音微微顫抖著,讓許晴桑有些措手不及,沒等她說些什麽,就聽那頭的方肆月繼續說,“我好像更想他了。”
方肆月強迫自己將對林和言的心思收回來放到學習上,所以高考之後她幾乎沒有像任何人提起林和言的名字。這個人就還好像她心尖尖上的一根刺,不去動還好,慢慢就習慣了,融入身體了……碰了就不得了了,一碰就疼,疼到她感覺心髒在抽搐一般。
“音樂節在運動會後,肆月,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