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們都沒表麵上的那樣勇敢
高三分班的情況已經貼在了公告欄。
方肆月到的時候，公告欄前站滿了人。方肆月在最外麵墊腳，還是看不清楚，隻能站在一邊，等前麵的人看完離開再擠到最前排去。
高二的時候Z高進行過一次分班了，文科和理科的分班。
方肆月原本的班級，選擇文科的占了絕大部分，所以高一的同學都沒怎麽離開。不用花心思去認識新的同學，大家也挺開心。
就在大家都以為能夠這樣同班到最後，一起為高考奮鬥時，學校突然下達通知，高三要搞什麽快進班。跟之前的重點班差不多，不過這次快進班的名額是根據這次期末考的年級排名來的，前五十名才有機會進去。
原本以為進入了重點班，就能懈怠，就覺得比其他班同學優越而漸漸放鬆了警惕的部分同學，在這次期末考中失手，淘汰到普通班的也有。
方肆月注意到身側一個擠出人群低頭默默擦拭著眼淚的女生，另一個女生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說著什麽別難過了，一次失手而已之類的話。
方肆月有些同情她。
前頭的人一一離去，方肆月總算來到了最前麵，文科依舊分成了三個班級。一個快進班兩個普通班。方肆月確認了一遍又一遍，普通班裏麵沒有她的名字。
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方肆月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動著，緊咬住下唇，生怕下一秒心髒就從喉嚨裏跳出來了一般。
方肆月的瞳孔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水汽，眼前的以前都模糊掉了，周圍人群吵雜的聲音也被方肆月隔絕了在外。
不確定揉揉眼睛，深吸了兩口氣後定睛一瞧。
嘴角的肌肉扯了扯，抑製不住此刻內心的激動，方肆月咧嘴露出一個笑容。
真的，沒看錯。
年級第49名——方肆月。
之前的努力得到了應有的回報，方肆月簡直想原地蹦起來。
拍拍自己的胸口，方肆月長舒了一口氣，慢慢平靜了下來。視線往上麵移了一步，在她上麵的名字就是許晴桑的。
這次考試，方肆月班級第十，許晴桑比她高了兩分，全班第九。
前者是被數學拖了後腿，後者卻是被數學拉了幾分然後救了命。
許晴桑的英語成績沒有方肆月好，好幾次都是勉勉強強到優秀八十分的邊沿。
看完成績，方肆月步伐勤快，走到高二（C）班門口，見裏麵空無一人才反應過來，她的班級不在這兒了。深吸一口氣，隻好又爬了一層樓。
方肆月在高三（A）班門口站定，A班啊，能進來好像是做夢一般。
她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觀望班裏的情況。
不知他們是之前就認識，還是剛成為了好朋友，大家都聊得很開心，也沒人注意到教室前門那個四處張望的腦袋。
“肆月！”
方肆月循聲望去，看見坐在床邊的許晴桑正衝著她揮手。方肆月笑了笑，快步走到許晴桑身旁，拉開椅子坐下。
“你剪頭發了？”許晴桑有些驚訝。
方肆月不好意思地理了理有些亂的頭發，應了一聲。
許晴桑“啊——”了聲後，神神秘秘地指著方肆月桌子的左上角，挑挑眉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方肆月滿臉疑惑，等看清楚了許晴桑所指的一排字後屏住了呼吸。
——林和言我喜歡你。
七個字依稀可見。
寫字的人大概使用塗改液寫的，等幹了後又被人用尺子刮掉了。刮不幹淨，就留下了白色的痕跡。
“我本來還想啊，是不是暗戀林和言的人寫在自己桌子上的。”許晴桑見方肆月還沒緩過神來，自顧自地說著，“不過抽屜裏放了張課表，上麵寫著的名字是林和言的。我猜，應該是林學長的桌子沒錯啦。”
方肆月一怔，順著許晴桑的視線，抽出那張課表。
方肆月在辦公室裏偷看過林和言的作業本，無數次。課表上的字體，她很確信就是林和言的……一想到這兒，對待課表就像對待什麽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捧著。
怪不得怕看不清黑板喜歡坐中間的許晴桑選擇了這麽角落的位置，原來是為了她。方肆月將課表收好，感激地看向許晴桑。
許晴桑挑挑眉梢，努了努嘴朝著方肆月扮了個鬼臉，“嘻嘻”笑了兩聲。
雖然林和言畢業不在這個學校了，但讓方肆月睹物思人還是可以的嘛。
上課鈴聲適時地響起，班主任走進來，是個三十出頭不高並且身材微胖的女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很威嚴的樣子。用課件拍了拍講台桌，示意下麵的同學都安靜。
也許是被班主任嚴肅的表情嚇到了，原本來吵吵鬧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班主任滿意地打量了一圈，轉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顧月梅。放下粉筆拍拍手，說：“我姓顧，你們可以叫我顧老師。我也是第一次帶高三，而且還是快進班。我相信你們都是優秀的學生，也希望你們配合我的工作。”
顧月梅的聲音洪亮，一字一句都帶有不容反駁的意味。
不少同學咽了下口水，低下頭看課桌板，麵對威嚴的老師多少有些害怕。在心裏默默感慨往後一年的日子大概會很難熬。
“報告。”
清冷的男聲在教室前門響起。
不少人紛紛抬頭看向聲音的主人，其中也包括了方肆月。
段臨碩站在門口，像是沒感覺到眾人的目光，臉上始終沒什麽多餘的表情。
顧月梅知道段臨碩是學生會的會長，加上對方成績的確優異，就沒再說什麽，點點頭示意段臨碩進來。“下次早點。”
“嗯。”
段臨碩應了聲。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巧選了許晴桑身後的空位坐下。
方肆月側目偷偷瞄了幾眼段臨碩，又將目光移到了許晴桑的身上。
許晴桑的臉色不太好，嘴唇泛白，她還用力咬著，被咬出的血絲格外的顯眼。一手還用力扣著桌子的一角，像是泄憤一般。
方肆月輕歎了一口氣，伸手附在許晴桑的手背上，安慰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指。
沒關係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