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淤青
翌日。
顧止安到了和陳讓他們約好的網吧門口，等了會兒，陳讓和邵子慕才慢悠悠地從一個拐角處出現。本來還拿著奶茶邊喝邊走的兩人，在注意到顧止安黑了幾分的臉色後，心裏一驚，連忙跑到顧止安跟前，開始狗腿。
這天本來就熱到讓顧止安煩躁不已，陳讓和邵子慕的哀嚎聲吵得他頭更疼了。連忙伸手蓋住陳讓的臉，又瞥了眼邵子慕，示意兩個人閉嘴。
陳讓和邵子慕對視了一眼，紛紛噤聲。
邵子慕把沒開封的一杯奶茶遞給顧止安，顧止安伸手接過插上吸管用力地猛吸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整個口腔蔓延開來，使得顧止安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這甜味膩到他更難受了。
將剩下的退給邵子慕，他是不想再多喝一口了。
緊蹙著眉頭四處打量了一下，注意到前麵不遠有個超市。“買水去。”
“得嘞。”
陳讓和邵子慕快步跟上。
陳讓走在顧止安的內側，無意中瞥了顧止安一眼就注意到了對方嘴角的一塊淤青。“我靠！安哥，你嘴角怎麽回事！？”剛剛顧止安背對著太陽他還沒注意到，這仔細一看不得了了啊，一看就是被人打傷了。
顧止安用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抹了把嘴角，平靜地說：“沒什麽，被王八陰了。”
“昨天下午發生的事？”
昨天，顧止安也就上了上午的課。逃課的時候還在廁所門口撞上了抽完煙出來透氣的陳讓，陳讓疑惑地問顧止安幹什麽去。顧止安也沒說具體的事情，就說了要去校外。顧止安逃課是經常發生的事情，陳讓也沒怎麽在意。
可這次怎麽回事？帶著傷回來的，還讓人陰了？
“嗯。”顧止安說，“他們更慘。”
相比陳讓的急躁，顧止安顯得輕描淡寫多了，就好像被陰的人不是他一樣。
陳讓張張嘴還想問什麽，一旁的邵子慕扯住了陳讓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少問一點。陳讓瞅了瞅擠眉弄眼的邵子慕，又看了看一副沒什麽好說的顧止安，歎了口氣，不再繼續問了。
陳讓也清楚，顧止安不想說的事情，縱使他問到天塌，顧止安也不會鬆口一個字。
努了努嘴，陳讓又恢複了平常油嘴滑舌的模樣，笑嘻嘻地衝顧止安說：“安哥，現在你還敢打架？淩諾事件了解一下？”
顧止安側目瞧了陳讓一眼，挑挑眉毛，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說：“我會怕？”
“……”
陳讓：OKOK，我認輸。
付了錢從超市出來，顧止安擰開瓶子，仰頭灌下大半瓶冰水，才得以緩解了口腔裏讓他一直不舒服的膩味。
“去網吧？”
邵子慕詢問顧止安的意見。
擰上瓶蓋，將剩下的小半瓶水扔進了垃圾桶，顧止安舔掉了嘴唇邊上的小水珠，點頭道：“我沒意見。”
兩人又齊刷刷地把視線放到了陳讓的身上，那家夥壓根沒看他們。嚼著珍珠，目不斜視地盯著馬路那頭看。
“安哥，那個女生是不是上次那個……”陳讓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個女生的名字，隻好傻愣愣地伸手指著，讓顧止安扭頭自己看。顧止安順著陳讓的手指方向看去，對麵那個穿著小碎花裙子的女生，還真認識呢。
“方肆月。”
“對對對！方肆月！我就說嘛，我不會記錯見過的女孩子的！”陳讓自豪極了，“漂亮的女孩子我都不會忘記的！雖然她不算漂亮，但是清秀啦。”
陳讓得意洋洋地模樣讓顧止安的臉色沉了幾分，在對方說出更多的話之前一記刀眼過去，就使陳讓乖乖閉上了嘴巴。
而後，顧止安又將目光重新放到了方肆月的身上，直到她在馬路的那邊拐了彎。
邵子慕咬著吸管，絞盡腦汁終於依稀記起了那個女孩子的名字，然後不確定地開口：“前麵那個，是不是學生會前會長的女朋友？”
“林和言女朋友？”
“嗯。”邵子慕點了兩下頭，“上次籃球賽不是有來，恐怕全校都知道他們是一對了吧。”
“我靠！我怎麽不記得了！”
任憑陳讓怎麽想，也不能從自己有限的腦容量裏查找出關於“林和言女朋友”的任何消息……邵子慕丟了兩個白眼球給陳讓，吐槽說：“你瞎。那次林和言和他女朋友發的成噸狗糧，周圍的人都吃飽了，你還沒發現。”
陳讓：……
兩人的胡鬧並沒有影響到顧止安，剛才把全部視線都放在方肆月的身上了，還是經邵子慕提醒，他才知道跟方肆月在一起的人是蘇俏。
可蘇俏跟方肆月在幹什麽？
顧止安滿腹疑慮。
他不太希望方肆月跟蘇俏有過多的接觸。
方肆月很傻，尤其在麵對林和言的事情上，他有時候都認為這丫頭傻到沒救了，為林和言放棄一切都不是沒可能。但是蘇俏不一樣，顧止安與蘇俏也沒過多的交集，僅僅的幾次就讓顧止安覺得蘇俏不是等閑之輩，蘇俏的心思很縝密，表麵上的波瀾不驚背後可能藏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跟蘇俏接近，方肆月會吃虧。
這是顧止安得出來的結論。
“你們去玩吧，我不去了。”
顧止安說完就離開，邵子慕和陳讓還沒說一句話，顧止安就已經過了馬路……兩個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長歎了一口氣，這種時候兄弟都是用來拋棄的……
“慕哥，讓讓心裏苦。”
陳讓裝模作樣地躲進邵子慕的懷抱，後者也極為配合地張開了雙臂擁陳讓入懷。“讓讓乖，慕哥安慰你。”
“嚶嚶嚶。”
站在道路中央上揚了一出“感人肺腑”的好戲。
舔著棒棒糖的小男孩被奶奶牽著走過，路過陳讓和邵子慕的時候是視線都被鎖死了，奶奶拉了片刻也不見小男孩挪動地方。小男孩指著他倆，用求知的大眼神仰視著自己麵露尷尬的奶奶，奶聲奶氣地問：“奶奶，哥哥們在做什麽呀——寶寶也要跟大寶哥哥這樣抱抱——”
“走、走了……”
小男孩還是不肯走，奶奶沒辦法抱起小男孩就是一個百米衝刺。小男孩哭喊著說為什麽不可以……
陳讓和邵子慕此刻都有些尷尬，陳讓撓了撓紅透了的耳根，吞吐道：“我們去網吧吧？”
“呃……嗯。”
他們都覺得有些對不起剛才的小男孩，要是將來取向有了什麽質一般的轉變，也希望剛才的老奶奶不要舉著掃帚和拖把來找他們算賬……
那頭的顧止安一路跟隨方肆月，到了一家樂器店。
看著櫥窗裏，人形模特背著的兩把價格昂貴的吉他，基本能夠猜到蘇俏約方肆月出來的目的了。
顧止安倚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抽了根煙點上，嗬出一口白氣。
跟隨了一路，方肆月臉上的表情顧止安也注意到了七七八八。
心想，要是方肆月知道是來幹嘛的，並且答應了蘇俏邀約……
這會讓他更加的哭笑不得。